?薛迷被送到Dram樓下,再擡起頭看看這座市最高的建築物,心裡想起當初和季北在這裡重逢。以至於後來薛迷對這棟大樓都有牴觸的情緒。
而後來這棟大樓被季北負氣送了人。
此時再看這棟大樓,薛迷心裡卻有些別樣的滋味。
她已經不哭了,手裡拿着那個檔案袋,站在車前。
女保鏢看看她挺着臨產的大肚子,心裡覺得可憐,也嘆氣:“少夫人,請吧。二少和蘇小姐在樓上等您。”
薛迷點點頭,進了Dram。
熟悉的電梯直升上樓,抵達頂層。
電梯門一打開,蘇毓看見她,頓時臉就扭曲了。
她不禁咆哮:“薛迷?!怎麼是你?!季北呢!”
很顯然,她以爲來的會是季北。
薛迷聽了這個話,看見閨蜜,頓時又想哭。她深吸了一口氣,把那陣淚意按捺下去:“季北,讓我走……”
易天成的聲音遠遠傳來:“說不定他會讓林奈達斯家的人打死。”
薛迷僵了一下。
蘇毓怒道:“你閉嘴吧你!季北一個糙老爺們兒打一頓也沒事,薛迷現在肚子這麼大,稍微碰一下都不行……薛迷?”
薛迷咬着脣,又要哭了。
易天成幸災樂禍地看着她,心想你安慰人的本領也不怎麼樣啊。
蘇毓連忙把孕婦讓進來,把她安置在柔軟的沙發裡,並且給了她一杯熱水定定神。
薛迷把東西給了蘇毓。
蘇毓:“這是什麼?”
薛迷咬着已經毫無血色的嘴脣,半晌才道:“我不知道……季北交給我的,讓我給易天成。”
蘇毓把東西拋給易天成。
易天成拆開,把裡面的資料單抽出來,看了半張就笑了:“好傢伙,這小子做事還挺小心,竟然收集得這麼面面俱到。也不知道林奈達斯那羣老鬼知道他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情,會是什麼反應。”
他晃動了一下那個檔案袋,果然在裡面找到個U盤。
薛迷問:“這些東西有用嗎?”
“有用”,易天成脣邊有一抹興奮的笑意,“這是他最大的籌碼了。憑這個,林奈達斯三頭六臂也翻不了身。”
蘇毓突然衝上去,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
易天成愣了愣然後惱羞成怒:“你幹什麼?!”
“季北已經沒有籌碼了”,蘇毓冷冷地道,“而你接手了。”
易天成:“那又怎麼樣?他有的選嗎!”
蘇毓道:“按照他的計劃做。”
“……憑什麼!”
這是一個複雜的雙邊關係。季北周旋在米政體系和林奈達斯之間,如果他最後成功了,他所得到的會比他蟄伏期間所失去的要多一百倍。
這些易天成早就知道了。他暗暗感嘆這個男人的野心和胃口,同時心底還有一絲他不願意承認的羨慕嫉妒恨。
但是現在季北被迫拋掉籌碼,等於是一大塊肉丟進了易天成嘴裡,他不嚥下去還吐出來,有病啊!
蘇毓瞪圓了眼睛:“你這是趁火打劫!”
“他自己不要,又不是沒有選擇的機會。”易天成看了一眼身邊的薛迷,嘟囔道。
蘇毓瞪着他不說話。
易天成的嘴角抽了抽,道:“你這麼看着我也沒用。”
“易天成,你真不要臉。”
易天成覺得自己這麼做是理所當然的,但是蘇毓的眼神讓他覺得有點惱怒。
他迅速道:“季北自己也想到了會這樣,他自己選的。要是能保住妻兒平安,想來這些身外之物他是很樂意放棄的,不是麼?”
看着蘇毓,他的眼神略帶嘲諷。
蘇毓心想,也是,他怎麼可能會把到嘴的肉吐出來。
她失笑搖頭,道:“好吧,是我想多了。你和季北不一樣。”
易天成:“我和季北當然不一樣。”
“我就是覺得你也怪打臉的,一直在我耳邊說什麼季北不是個好東西,那樣子都是裝的。結果你自己纔是那個無情無義的人吧”,她頓了頓,然後笑了起來,“在利益面前。”
說完,她轉身去了薛迷那裡。
易天成皺了皺眉,然後把U盤鏈接上了電腦。
明明覺得自己沒做錯。季北是爲了他老婆,也算是情有可原。他現在把都送到嘴邊的肉吐出來,爲了誰?爲了季北?!
他又沒病!
蘇毓蹲在薛迷身邊,輕輕撫摸她的肚子,又把臉貼上去。
薛迷慢慢冷靜下來。
蘇毓:“你別太傷心了,季北會沒事的。”
薛迷搖搖頭,輕聲道:“我沒事。”
易天成大聲道:“我明天會安排你和那邊的人見面!”
蘇毓瞪了他一眼。易天成嘴角抽了抽,又扭過臉對着電腦。
薛迷低聲道:“我知道他應該會沒事……”
畢竟還有賽巴斯在。
可是吃點苦頭是免不了的。
尤其是想起他當時強硬地要讓她先走的那個表情……
薛迷其實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人還在,他們都還年輕,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或許當時讓她留下是比較穩妥的辦法,可是她的肚子畢竟已經這麼大了,要是磕了碰了,後果都會很嚴重。
可是薛迷還是覺得季北心狠,留下她一個孕婦在這裡擔驚受怕,自己倒坦坦蕩蕩的了!
薛迷從情緒中回過神來,聲氣兒有些弱:“季北現在的情況已經這樣了,你們怎麼打算。”
被動,一切陷入被動。
季北所有的籌碼都已經沒有了,只能任憑米政的人宰割。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下。
蘇毓聞言就回過頭衝着易天成大聲道:“問你呢!耳朵聾了啊!”
易天成只好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過頭,道:“我們會設法營救他,和林奈達斯的人交涉。但是現在已經撕破臉了,我們的情況會變得比較被動。”
蘇毓深吸了一口氣:“說重點!”
易天成:“……明天談了才知道。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們不會放棄季北。”
他猶豫了一下,才道:“其實你們不用這麼悲觀,季北狡猾得跟老狐狸似的,他肯定早就做好了打算,說不定根本不用我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