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易老爺子打來的。
問清楚了兒子的情況,老爺子顧不得自己也受了點槍傷,急哄哄的就想要上島。
可是季北怎麼可能會答應呢
剛纔在做飯的時候他們倆就已經吵起來過了,季北表示只要他需要,他隨時可以把易天成送下島。
可問題是人家老爺子也不肯啊
老子的小二都快腦震盪了你竟然還想把他運走
然後他又問季北,小二醒了以後怎麼樣啦
季北如實告知:我剛起牀,還沒去看過。
那你到底在幹什麼
季北理直氣壯:給我老婆做早飯。
此時易老爺子苦口婆心地勸他:“季北,你現在手裡拿着的那套監控系統意味着什麼你不知道嗎再躲在島上也不是辦法,米國有絕對的理由會對你們進行軍事行動的。”
季北看了薛迷一眼,走出了房門,才道:“我看你們是想要私吞系統吧。”
“如果我們主力開發,最多十年內我們自己也能開發成功。”
季北大笑:“那你們就去開發吧,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易老爺子:“季北,現在不是科技的問題,是政治政治你懂不懂你開發了那樣的東西就跟核武器一樣危險,留在你手上也會像是個燙手的山芋一樣,你最好”
“總之不會交給你們。而且現在這套系統已經不是秘密了,消息可不是我泄露出去的。老爺子,您愚蠢的同僚在t市闖下彌天大禍,如果不是有當地政府的支援,恐怕我現在已經要給你們上香了。現在與其來對我施壓,不如先把你們自己的國際關係理清楚啊。”
事實證明季北永遠都非常清醒,就算易老爺子這樣的人物在他這裡也討不到便宜。
如果米國人能一開始就把事情藏得死死的並且最終都沒有暴露還好說,但是在人家的國土上做這種勾當,最終還得人家出面幫你收拾爛攤子,問題就國際化了。
尤其是當地政府和盧國,也是米國的死對頭,多年的同盟關係一直非常穩固。
易老爺子從本國利益至上的角度出發,當然是希望季北也爲母國貢獻一點力量。
現在誰能接到季北誰就能具有最大的優勢。
而且季北以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佔有那樣的科技實力,不是嗎
他有點想不通:“我覺得你可以跟我們合作。”
季北:“免了。不過看在我們那麼熟的份上,我可以給你透個底。我打算,徹底銷燬那套系統。”
易老爺子愣了愣,然後似乎又不太意外。
“這樣”他道,“那你照顧好我家小二。”
季北笑了笑,道:“你幫我照顧好我老婆娘家人。”
“行吧。”
掛完電話以後,季北一身輕鬆,吩咐沈特助:“再有米國那邊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電話,除了易老爺子的,一概稱我不在。”
“是。”
“對了,今天是大小姐滿月。吩咐廚房準備,我要給少夫人一個驚喜。”
沈特助心想,今天不但是少夫人和大小姐滿月的日子,還少夫人終於能從月子裡解脫的日子。
季北上樓的時候薛迷已經洗漱完喂完奶,還換好了衣服。
他有些意外:“收拾得這麼齊整去哪兒”
“想去看看蘇毓。”
季北想說什麼。
薛迷踮起腳摟着他的脖子安撫似的落下輕輕一吻,笑道:“我出月子啦。”
季北突然發現他失去了一個管束她的理由
薛迷像放飛的風箏一樣消失在眼前的畫面開始浮現
他猛地回過神,回頭看了一眼搖籃裡的囡囡,才道:“你去可以,兩個小時之內回來餵奶。”
“嗯,就兩個小時”
薛迷有點不情願地嘀咕着。
季北撫摸着她的長髮,露出了一點意味深長的笑容。
薛迷瞟了他一眼:“我怎麼覺得我走不開腳,你好像很得意啊”
季北道:“當然不會,我不是那種特別傳統的丈夫,而我也會給你的個人發展提供最大的支持啊。”
薛迷想了想,沒吭聲。
“你看,我從來不阻止你工作不是嗎等情況穩定一點,我還可以專門陪你去看朗佳妮的畫展。”
薛迷又想了想,這樣說起來季北好像是個完美先生,體貼周到又支持太太的個人事業和愛好。
於是剛纔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她有些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才道:“我先過去了。”
季北不捨地捏了捏她的腰肉,又低頭的給了她一個吻。
“兩個小時,我會讓特助提醒你。”
薛迷呆了呆。
季北:“不能餓着囡囡。”
於是薛迷無話可說,走了。
她倒是也想過把囡囡帶上,可問題是現在蘇毓情緒也不穩定,囡囡不適合見她的乾媽。
來到蘇毓那棟樓下面,薛迷問了一下醫生助手:“蘇小姐怎麼樣”
助手:“昨晚哭過之後,今天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醫生做過評估,精神崩潰的可能性已經大大降低。但是她的情緒一直都非常低迷,悲觀,失落。”
薛迷心想,遇到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不低迷,悲觀,失落
“剛剛特助來過電話,上面已經安排好了,您可以去看她了。”
薛迷點了頭,吩咐特助在樓下等,自己上了樓。
敲了敲門以後,一名女醫護來開了門。
薛迷明白是因爲現在蘇毓的情緒還不算穩定,所以需要一個女醫護來看着她,免得她做出自殘的行爲。
她的視線落在坐在椅子裡發呆的蘇毓身上。
“你來啦,小毓。”
蘇毓說話很慢,臉色不是太好看,穿着輕便的睡衣,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
“去曬太陽嗎”薛迷輕聲問。
蘇毓搖搖頭:“現在不想去。”
薛迷走到她身邊坐下,蘇毓耷拉下了腦袋。
“哎,其實我已經好多了。前段時間就覺得好像每天都像在做夢一樣,自己想想都覺得不忍直視”,她笑了起來,“昨天經過一次深度催眠,我感覺好像一場大夢終於醒了一樣。”
“蘇毓”
“我真的已經放下了,小迷。不關他的事,我只是覺得有點無法面對我自己了。”
薛迷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