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北少這兩天正好在米國,而鼎盛的亂子又是起源於米國,所以他每天都會到鼎盛。
而相比前幾天,今天樓頂董事長辦公室的氣壓,卻是更低了。
每個人進進出出,都不敢大聲說話,北少顯然心情非常不好,一直皺着眉頭。
本來鼎盛現在就是一鍋亂粥,上下已經有些怨言了。
作爲季氏的掌舵人,季北這次其實並沒有怎麼作爲,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幫上忙,冷眼旁觀居多。
而且不知道是誰散播出來的流言,說是北少被一個平民女子迷昏了頭腦,現在已經無心正事。
就連外圍人士也感覺到了,這位季氏年輕的主人,手裡的實權有一點一點被剝奪的跡象。
有人私下說:“年輕氣盛,還拒了和陳家的聯姻,沒想到現在陳家的女兒比他還得寵。”
還有人說:“看着風光,其實還是太年輕啊。現在脖子上還拴着季氏大家長的繩,讓他往哪兒他就得往哪兒。可惜他自己不明白,年輕人嘛,就該沉住氣。”
當然,在季北面前,他們是不敢的。
也就是在米國,這種情況會比較嚴重一些。因爲這裡是季氏本家大家族盤結交錯的地方,哪派的人都有。
在其他地方,季北承上啓下,帶着屬下開疆拓土的時候,這些老勢力都不知道在哪兒呢。他們往往只知道季北是季氏的新主人,而不知道其他的。
然而就是在米國,那些人也只是敢在背後說說閒話而已。
尤其是現在頂樓低氣壓嚴重,大家也只能聚在一起,說說季北的壞話解解壓這也是人之常情嘛。
一身小秘書打扮的薛迷出去晃盪了一圈,順便拎了點外賣回來,就聽了不少流言蜚語。
她不禁皺了皺眉。
徑自上到頂樓,正面迎上了剛捱了罵的鼎盛高層,正撕扯着領帶滿頭大汗地往電梯的方向走。
薛迷也沒注意他,從電梯走出來就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那肥胖的高層衝到電梯門口,發現電梯已經被按下去了,頓時就大怒,轉而對着薛迷大發雷霆。
“瞎了眼嗎,沒看到我過來了,連留一下電梯都不會嗎”
薛迷被罵得有點懵。她從畢業就沒在職場混過,自然不知道職場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
突然被人罵了也是反應不過來。
尤其是老外罵人極髒,“shirt”還是好聽的,很快什麼“”什麼“bitch”一股腦地全甩出來了。
薛迷暈乎乎地聽了半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在沒過多久,董事長辦公室的秘書們聽到動靜,首席特助大驚失色地跑過來攔。
兩人快速用英文交流了幾句,特助的意思是讓那胖子快走吧,別在這兒惹事兒。
胖子罵罵咧咧地,想進電梯。
這時候,所有人突然噤若寒蟬。
薛迷擡起頭,只見男人陰着臉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北少”
男人琥珀色的眼睛隱隱透着銳利的金色,臉色已經達到了今天以來難看的巔峰。
“收拾一下,滾吧。”
胖子哆嗦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特助急了:“北少,皮格先生是”
“你也一樣。從今天起,鼎盛沒有你的位置了。”
這下特助也傻眼了。
說完,季北轉了個身,走了。
薛迷連忙跟了上去。
不管外面怎麼鬧,進了隔音效果極佳的內辦公室,季北一臉暴戾還是擋都擋不住。
“你傻的嗎,就這麼站着讓他罵”
他自己都捨不得罵一句,竟然讓那個死胖子給罵了
薛迷心道我怎麼知道你手下有那種神經病啊,突然開罵還不帶喘氣的。再說她也不是站着讓人罵,這不是還沒來得及還嘴嗎。
季北越想越氣,心想炒了那肥豬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應該好好撕了他那張臭嘴
還有那個沒用的秘書,真是屁用沒用
眼看這男人還有暴走的衝動,薛迷連忙道:“我買了好吃的”
季北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什麼好吃的”
“在樓下看到賣煎餅果子的。生意不錯,我就買了幾個”
季北:“”
跑到國外來買煎餅果子,絕對是一大笑話
但是吧,薛迷滿懷期待買回來的,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神情詭異地打開了快餐盒。
薛迷巴巴地伸長了脖子看着,等拿出來吃了一口,臉色就變了。
季北:“”
薛迷心想,這國外的煎餅果子,果然跟披薩一個味兒啊。
但自己買的煎餅披薩,哭着也要啃完
雖然她竭力不想表現出來,但是季北還是在她臉上看出了一絲憤憤的情緒。
頓時滿肚子脾氣都消失無蹤,季北突然想起了她還在上學的時候
門口有個賣了幾十年煎餅果子的大娘,天津人,那一手煎餅果子可是絕活。
薛迷喜歡得不得了,連着吃了一個月也沒膩。
可是大娘那餅子就賣到每天早上九點,有時候甚至不到九點就賣空了。薛迷賴牀的毛病重,經常起不來。
結果季北給她買別人家的,她怎麼吃都說不是這個味兒
“你見過煎餅果子里加肉鬆嗎這不正宗啊”薛迷對着冒牌貨脾氣頗大。
那時候季北安撫她道:“你就當着是改良版”
“什麼改良,這些都是異端”薛迷堅持維護煎餅果子的“正統”。
從回憶裡回過神,季北看了一眼面露痛苦的小女人
他也咬了一口手裡的餅子,心裡不禁想,有了對比,她是不是覺得當年那些“異端”,也沒有那麼糟糕了
薛迷哪裡知道這小子突然開始回憶過去了
一邊催眠自己“這不是煎餅果子這是披薩卷子”,一邊含淚吃完了自己買的餅子。
季北憋着笑給她倒了一杯水。
正想着怎麼逗逗她呢,季北的電話響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頓時皺眉。
“喂。”
電話那頭傳來陳茉的聲音:“北少,今天的事,我代皮格向薛小姐道歉。但是您的處罰,是不是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