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眼前的她這麼真切,美好,卻,不再屬於他。
蕭曦曦的笑容盈盈,投注在小爵和小蕙身上的目光,眼眸裡、臉上,都有着自然而然的親暱與關切,永恆的溫柔如水,明眸意情都那麼的欣然,極盡各種寵溺。
然而,這種無罅隙無瑕疵的愛,一旦當她注意到他,或者餘光掃視到他的時候,卻戛然停止。
蕭曦曦,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日夜企盼的女人,現在對他,有着絲毫不掩飾的,那種不容商議的牴觸,每每注意到他,她多少都有些嫌惡。
司徒雷焰略微泛起酸苦的思緒,此刻只圍繞着眼前的三個人,手機在鈴鈴響着,他卻無心接聽,除了他們三個,一切統統不重要。
“爹地,我們什麼時候去。”小爵開了口,司徒雷焰這才脫離開想法。
他眼中閃着淡淡的甚少的笑意,開口:“等你媽咪也吃過早飯!”
一句話,兩個小孩的注意力馬上轉到蕭曦曦身上,巴望着媽咪能趕緊完成他們的念想。
蕭曦曦知道,司徒雷焰的睿智自然得不可思議,她嘆了口氣,算是默認,稍擡頭,便對上了他一絲不苟的注視。
客廳高高的格窗照射進來陽光,打在司徒雷焰的身上,他身高體健,起碼有一八五以上的身型,精緻的五官深邃,舉止間,有渾然天成的不羈,如果不是他自甘示弱,她甚至覺得他這樣的人,耀眼璀璨得不真實。
不論如何,即使披着金玉其外的無可挑剔的外貌,他,在她眼裡,也只是敗絮其中得一文不值。
蕭曦曦只能和司徒雷焰一人抱着一個寶貝,來到了裝潢典雅溫馨的餐廳,傭人輕聲細語地端上了早餐,不得不承認,這個超級豪宅別墅,佔地與格局恍若一個小型王國,只是,這種奢靡華貴,讓蕭曦曦感覺不真實。
“小蕙,還要吃一點嗎。”蕭曦曦舉起手裡的牛奶杯,想餵給小蕙,但她卻不情願地往回扭頭,沒幾下,掙扎着從她懷裡下去。
“媽咪,我吃飽了。”小蕙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食物上,小小的頭腦,早就被寬闊的新環境所吸引。
如同小蕙,小爵更迅疾地從司徒雷焰的懷裡掙下去,兩個孩子由傭人寸步不離地跟着跑到了遠處的客廳,聽着漸行漸遠的嬉笑聲,蕭曦曦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傭人很是有眼力,上完早餐,沒有任何喧譁與不雅,退下去了,蕭曦曦和司徒雷焰之間,卻形成一種靜謐的尷尬感。
“蕭曦曦,多吃點。”司徒雷焰開口,打破了安靜,昨天晚上本來給她準備了豐盛的餐飯,沒想到,還沒嚐到,她就也燒起來,看着她小瘦的身型,他有些隱隱地擔心,一陣空氣稀薄就會暈過去,虛弱得如此容易發燒感冒,這樣的小身體,是如何承載那麼強的倔強。
他不解,眼眸盯着蕭曦曦擎起的牛奶杯。
“我不用照顧。”蕭曦曦嚥下了一口牛奶,停下來,頭也不擡地回道,說完,繼續往下灌,喝牛奶,吃東西,避免和他這種彆扭的交流。
司徒雷焰卻絲毫不管她的語氣,繼續娓娓道來:“你太瘦了,腰太細,腿也是,身上一點肉都沒有...”這次感覺她的身體,比上次還要瘦一些,該有肉的地方倒算是豐滿,當了母親更是豐滿了些,但,抱着她實在是太輕盈了。
“咳咳咳...”聽到司徒雷焰的話,蕭曦曦忽然嗆起來,他...口無遮攔,腦海裡閃現着他對她的強取豪奪,沒錯,他這個變態,是很瞭解她的身體沒錯,只是,這麼隨意地當做一個討論話題,也太過了吧。
司徒雷焰看到蕭曦曦的劇烈反應,這纔想到自己無形中的話涉及到了肌膚之親,趕忙給蕭曦曦遞過去一杯水和餐巾,置若罔聞地拿起刀叉,開始吃煎蛋。
終於咳完了,蕭曦曦看着司徒雷焰,幹瞪了兩眼,看他也一副老實的樣子,她也無處再說什麼,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吃。
雖然他的話讓她覺得敏感,但,此刻的他並不像一個壞脾氣的人,話裡的真誠,她能感覺到,但是她依舊提醒着自己,不要被眼前的假象騙了。
司徒雷焰的手機再次作響,打破了兩個人的沉寂。
他皺了皺眉頭,看着屏幕,輕輕地接了起來,放下的刀叉與骨瓷餐盤碰觸的輕聲,在安靜中,更是清脆。
蕭曦曦故作無視,但司徒雷焰低沉的聲音依舊傳過來,他的嗓音暗啞:“嗯,知道了。”幾個字,簡單扼要,更多的是在聽對面的聲音。
忽然一陣擔憂從心底升騰起來,蕭曦曦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等司徒雷焰掛斷電話,輕緩地開口問:“是...什麼事。”不知道,是不是和顧若藍有關係,一早他的話着實讓她失望,也很擔心。
司徒雷焰沒想到蕭曦曦會不再顧忌與他說話,這樣的發問更像相處許久的人一般,他開口:“沒什麼!”
“你不會輕易罷手!!剛纔是若藍姐的事,對不對。”蕭曦曦緊追不捨,他依舊不停止去所謂的“調查”她,她略帶忿然,“我想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去猜忌,她那麼愛你,你卻這樣對她!”
“蕭曦曦!!”司徒雷焰終於沒了耐性,他不在乎她對他不屑一顧,不在乎她置身千里之外的距離感,只是,他不能接受她又一次把他推給其他的女人。
三年了,她不再如若以前一般,是那個完全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的小女人,她開始有了她的初熟,會觀察,會把用言語提及反抗。
許多年前,他曾經故作挑釁地,當着顧若藍,把她剛剛沏好的咖啡一次一次打翻,那時,她也只是默默無聲地撿起來,隱忍地重新去一杯杯再次沏好。
其實,如果不是失憶的話,她本不該這麼善待顧若藍,即使失憶,也不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僅僅這一點,已經讓他覺得有些狐疑,而現在,她對她的那種信任與憐憫,更是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她不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了,儘管,眼神依舊澄澈。
現在,今天,她已經初熟,會觀察,會體恤別人,爲了別人,她會說對他說不,甚至,算得上譴責麼,只是,這樣的她!!不知道,算不算做一件好事。
“你怕我說。”蕭曦曦的聲音緩緩地發出,“說明,我說的對。”爲了顧若藍,她與司徒雷焰之間產生點火藥味,又有什麼,她只是不想再想起顧若藍流淚的樣子。
司徒雷焰不再說話,沉浸在自己紛亂的思慮中,他拿起手裡的杯子,悶頭喝了一口,隨手放在桌上,就算她再說什麼,他也打算不再辯駁,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有如此的耐性與隱忍。
蕭曦曦也索性不再說話,兩個人的對話到此爲止,她仔細的吃完了早餐,沒人和吃飯過不去,尤其,是在昨天餓了一整天的情況下,一早...還經歷了他奮勇的折騰,體力耗費殆盡。
司徒雷焰看她最後對早餐算作滿意的表情,心裡暗暗地鬆了口氣,她倒是無論什麼情況下,對食物都不會拒絕。
蕭曦曦沒感覺到司徒雷焰的觀察,長舒了口氣,站了起來。
“洗完澡,我們就出發。”司徒雷焰的薄脣輕啓,微微瞟着蕭曦曦的側影,早晨她汗涔涔地落在牀上,卻趁他不備,徑自穿了衣服找兩個孩子。
蕭曦曦的臉頰稍稍一紅,扭臉回了一句:“好。”便起身上了樓。
直奔司徒雷焰的臥室,除了他的臥室,她對這裡並不熟悉,只能用他用過的,這點雖然介意,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司徒雷焰示意了傭人,緊跟着上了樓,臥室配套的浴室裡,已然響起了潺潺的水聲。
蕭曦曦脫掉自己都覺得很不舒服的衣服,感受着溫和的水流順着身體滑過,像洗脫了許多的不適。
忽然水聲中隱隱響起了叩門聲,她不禁心頭一緊,難不成司徒雷焰又過來了麼,她趕忙環住胸前,頓了頓,鎮定地問:“誰。”不大不小的聲音很清晰地傳遞到門外。
“蕭小姐,按司徒先生的吩咐,給您送衣物。”傭人的女聲透過隔間,隱隱地,規規矩矩地傳來。
“...哦,麻煩你放在門口,謝謝。”虛驚一場,蕭曦曦的心整個剛剛經歷了急速的緊張,聽着傭人進了隔間,悉悉索索幾步,又告知了一聲出去。
關門聲響起來,她才瞬間放鬆下來,額上冒出了小冷汗混雜在水裡,趕忙用抱得有些僵硬的手撫了撫。
他想安排得盡善盡美,蕭曦曦眼前又浮現出司徒雷焰那張冷傲強勢的臉,狹長深邃的眼眸像盯着她要看穿一樣的神情。
他爲了她,似乎是有不同於“初見”的改變,他的眼神裡,不是單純的佔有慾,而是有着絲縷的爲她的忍耐,這種想法讓她感覺怪怪的。
水流依舊在嘩啦地響着,衝擊着她滑潤的背部,雖然,她會迫於整潔接受那件衣服,但是,心裡不無悵然。
如果,一步步地在他的行動中,她會不會漸漸地淪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