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成鈞回來時候,就見她正帶着圍裙將一個湯碗往餐桌上擺,他站在玄關處望過去,突然生出種時光倏忽流逝的錯覺,再過十幾年,某天他回家,看到的亦是這種景象!
可惜,那個人不會是她。
他換了鞋子進來,直接走到餐桌邊看着滿桌子的菜色,眉目輕挑,“今兒是什麼日子,家裡傭人集體辭職了?竟然連着我媳婦兒都親自上陣了?”
朱敏英本來站在餐桌邊跟顧冬凝說着擺盤的方式,一聽這話,揮手拍在墨成鈞身上,“讓你滿嘴胡說八道,家裡傭人要集體辭職也是你的原因!”
“嘖嘖,奶奶難不成你這是趁着我不在欺負我家媳婦兒呢?!”墨成鈞捱了老太太一巴掌,嬉笑着避過身體。
朱敏英拿眼瞪他,“給我皮繃緊點,別跟我嘻嘻哈哈,我這就算欺負你媳婦兒了,那要不要試試我這老太太真正欺負人的手段!”
“別介,奶奶您這吃過的鹽比我媳婦兒吃過的飯都多,跟你鬥,我媳婦兒多虧!”
聽他一口一個媳婦兒,就算朱敏英不生氣,顧冬凝都受不了了,她手裡湯碗放下,擡頭就瞪他,“你趕緊去收拾下,馬上吃飯了。”
墨成鈞嘴角噙着笑他走到顧冬凝身邊,看着滿桌的菜色問她,“這些都你做的?哎喲喂,我媳婦兒還真是不賴啊!”
不是她做的,難不成是他做的嗎?
盡是廢話!
她手避過老太太在他胳膊上用力掐了下,男人假裝疼痛的嘶了口氣,顧冬凝就趕緊放開了,伸手推了他一把也不再說話。
她帶着圍裙的樣子顯得特別居家,長髮這會兒盤成個包子壓在腦後,眉目輕靈,這模樣兒說不出的嬌俏,墨成鈞伸手捏捏她的臉頰,“怎麼覺得瘦了?是不是最近我掐的太少了?”
尼瑪,你眼瘸了吧!
顧冬凝直接無語了,伸手拉下他手指,怒氣衝衝卻又怕老太太聽到刻意壓低了聲音,“你再掐我,我真把你手剁了!”
墨成鈞笑着收了手,“我去洗手。”
男人說着就轉身離開,顧冬凝也沒多想,她回到廚房,舉手端菜前卻倏然發現自己手指上沾染了血漬,她愣了愣,指間摩挲,她的手指並未受傷。
剛剛,她抓了下墨成鈞的手。
是他,哪裡受傷了嗎?
正思量間就聽朱敏英催促,“快一點,吃完飯我要出去走走。”
收回思緒,顧冬凝趕緊洗了下手端出碗碟。
其實,說實在的,朱敏英並未怎麼折騰她,整個做飯的過程中都有廚師在旁邊幫忙,配菜都給她準備好了,一一的告訴她哪些是墨成鈞最愛吃的,要怎麼做最好。
然後製作過程就是她在操作,廚師在旁邊指揮,顧冬凝覺得蠻受用的,做完出鍋時候她嚐了嚐,發現自己做的還真的不難吃,之前自己一個人住,做飯也只能說是勉勉強強的湊合,她可沒什麼耐心去看書學做飯,以前都覺得時間花在這上面是浪費了。
可這次,她也很奇怪,竟然也學的興致勃勃。
奶奶看起來很不好相處,可她學着做飯時候她卻並沒有怎麼打岔。
朱敏英看着顧冬凝背影,這個女孩子,她無所謂喜歡不喜歡,今兒她這也算是故意的找茬,顧冬凝卻不見得有什麼不甘不願的,學做飯也是很認真,整個過程也沒見她不高興,每次做成之後只要廚師點頭說不錯,就會開心的眉開眼笑,然後回頭問她,“奶奶,你要不要嚐嚐,我感覺還不錯呢!”
到底是缺根筋啊還是天生樂觀,尼瑪沒看板着臉給她使臉色呢!
朱敏英故此得出結論,真是沒眼力界的丫頭啊!
吃飯時候顧冬凝就總扭頭去看墨成鈞的手,許是她的眸光太過經常的掃過去,墨成鈞扭頭看她,“看什麼?”
“沒——”
她視線收回來,看爺爺奶奶也都看過來忍不住就覺得有些尷尬,笑着掩飾了下,問他,“好吃嗎?”
墨成鈞嘴角輕揚,“你做的都好吃!”
“……”顧冬凝默默的扭過頭去,尼瑪,沒有比這話更假的了!
也沒有比這話更酸的了!
可怎麼明知道這麼假這麼酸,還會傻傻的笑了呢!
朱敏英聽墨成鈞這話就受不了的嘖嘖出聲,“你跟誰學的這麼花言巧語的?”
“天生的,討好我自家媳婦兒我樂意。”墨成鈞挑着眉梢堵了句,接着又眉間戲虐的看向朱敏英,“奶奶,你是羨慕嫉妒恨吧!爺爺估計這輩子也沒跟你說過甜言蜜語的吧?”
“咳咳……”墨震淵湯喝了半截,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這,這誰做的湯,家裡鹽不花錢嗎?”
“……”
“……”
瞬間,餐廳沉默了。
朱敏英一張臉立時拉下來,伸手一把奪過墨震淵手裡的碗,“你不愛喝別喝,哪來的這麼多事事!”
說着,朱敏英立即馬上迅速的連着老爺子面前的碗筷統統收拾了,喚了傭人過來,也不管墨震淵到底吃沒吃完,“收走收走,吃飽了撐的!”
看着爺爺鬍子一翹一翹的偏偏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墨成鈞哈哈笑着,“這湯奶奶做的啊!”
顧冬凝突然伸手用力擰了他一下,輕斥,“你別添亂。”
男人默了默,扭頭看向她,眸光裡竟是沉沉的,她或許沒自覺,這樣的管束着他,不過是出於本能,可墨成鈞覺得更是要命的是,他竟然享受着這份被管束。
眸光壓在她身上,那麼直接的視線竟然讓她有些忍受不住,顧冬凝臉頰紅了紅,偏開側臉不再看他,只吩咐廚房,“給爺爺換副碗筷。”
朱敏英哼了哼,嘴裡說着餓着他損了,卻並未真正刁難顧冬凝的擅作主張。
這纔剛開始吃飯,墨震淵自然是沒吃飽,可這麼大年紀的人了怎麼可能當着小輩的說軟話,朱敏英其實心裡也明白,可傭人碗都收走了,她也拉不下面子再給換回來。
顧冬凝看看朱敏英,心下明白,奶奶嘴上不說,可到底心裡在乎爺爺,不過是當着他們的面拉不下臉來,索性小輩的就給他們搭個臺階,“爺爺,最後一道湯奶奶特意費心做的,我喝着還是很合口味。”
她笑着,伸手重新盛了一碗湯給墨震淵,“您再嚐嚐。”
“不愛喝就算了!”
朱敏英說着要去擋,老爺子卻突然咳嗽了聲,伸手接過顧冬凝遞過來的碗,鬍子動了動,到底說了句,“要你做的,不好喝我也覺得好喝。”
這話,說的太有水平了。
無論年紀大小,是女人,都愛聽這樣的話。
朱敏英不自在的看他一眼,輕斥,“多大年紀了,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可話雖這麼說着,這眼底到底涌上了笑意。
顧冬凝看坐在對面的兩個老人,她輕斂眉目淡淡的笑,這樣攜手一生,從黑髮時相知相愛到白髮時相伴相守,歲月將這份情感沉澱成一種幸福。
哪怕年紀再大,在彼此眼裡還是曾經的那個她或他,不隨着時光流逝而走丟,只是容顏已變,而心不老。
鼻子突然就有些酸,連帶着眼眶都熱熱的,顧冬凝覺得自己真的羨慕嫉妒恨了,她多想,在白髮時也有個相伴的男人,無論她再無理取鬧,也能包容至斯。
忍不住,又去看身側的這個男人。
顧冬凝心想,到底是哪裡會對他動心呢,太不可思議。
這個男人,帥則帥矣,卻並不是她能喜歡的類型,又流氓又無賴,不要臉至極,說話也痞的很,到底是哪裡觸動了開關?!
心裡那麼明白,她和他之間,走到最後的可能性太小。甚至,顧冬凝隱約明白,爺爺估計也是知道他們的婚約不真。
是不是因爲時間有限,所以他們對她沒有那麼強烈的排斥?!
心底酸酸澀澀的,顧冬凝說不上那種感覺來,只覺得幸福又難堪。
幸福,因爲自己居然還會愛上一個男人,不是因爲得到愛,而是因爲去愛,而幸福。
難堪,因爲知道自己居然愛上一個男人,愛上不會有結果的男人,處心積慮的不想自己的小心情被發現,而難堪。
看着他竟然也會出神,要不注意真是難事了。
但是,好吧,看着他出神總好過看着別的男人出神。
墨成鈞眉梢挑了挑,他身子傾斜靠向她,聲音壓低了,“你想看我哪裡,回臥室讓你看個夠,這麼明目張膽盯着我看,爺爺奶奶臉都快看不過去了。”
喝!
猛然收回視線,顧冬凝臉一下火辣辣的,她伸手輕怕在自己的臉頰上,羞的滿臉的紅,她抿着脣懊惱的想跺腳,到底生生給忍住了。
如果她擡頭去看,就會發現自己又被這男人耍了,爺爺奶奶哪裡有人注意到她?
吃過飯,顧冬凝去院子裡走了圈,活動活動。
墨成鈞沒出來,奶奶拉住他問陸川的事情,她沒心思聽索性就出來走走。
冬初的院落夜晚已有了冷意,顧冬凝微微縮了下脖子,她穿的並不多,小風吹過還是會打個顫。
墨成鈞出來時候,她正雙手插在口袋裡望着天空,眼底的光芒與天上的星子相映成輝,白皙的面容上掛着淺淺的笑意。
他站在她身邊,也跟着望向天空,出了漫天星雲,黑洞洞的根本看不出什麼。
沒她好看。
男人垂下眼,眸光落在她身上,女人身姿玲瓏有致,面容姣好,長髮此時散開鋪在背上,髮絲被微風扶角,微微盪漾,卻好似搔在男人心尖尖上。
突然,很想抱抱她。
墨成鈞看了她半響,卻不見她有反應,忍不住才問,“看什麼?”
“嗯?”聽到聲音,顧冬凝扭過臉來,看到他後卻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嘖,真他媽沒存在感!
男人臉色霎時不好看了,“奶奶說對了,真沒眼力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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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冬凝皺了鼻子,嘴巴忿忿的動了動,沒出聲,可那表情擺明了是罵他呢!
男人低聲笑了笑,低沉笑聲在夜色裡飄蕩,他單手抄在口袋裡仰起頭,“看什麼那麼出神。”
“找獵戶座呢。”顧冬凝跟着擡起頭來,“小學時候剛剛學習星座,勺子狀的北斗七星和獵戶座冬天最容易找,可我就是找不到,但是赫琛哥每次輕易就能找到。”
“赫琛哥喜歡天文學,每次週末他都帶我去天文臺看星星,那時候可真開心。”她嘴角揚着笑,仿若陷入回憶,那時的時光總是最美好,他喜歡對着望遠鏡看星星。
可她卻最喜歡站在旁邊看他,那個眉目清俊冷毅的男孩,佔據了她整個學生時代。
不得不承認,時至今日,哪怕兩人之間再不會成爲情意綿綿的愛人,可他終究是她這輩子都要記在心裡的男人。
顧冬凝覺得眼眶有點熱,她垂下眼,心中輕澀,命運總是會在某個時間點跟你開一開玩笑,讓本來牽手同行的兩人在岔道口分手。
各自的路上,哪怕不能陪伴,也希望彼此順利幸福。
墨成鈞這次難得沒說話,竟然也能聽她講星際天文而沒插科打諢實在是件難得的事情,顧冬凝扭過頭去看他,就見着男人一張臉黑的都能溶進月色裡了,盯着她的眼睛都要冒火了一樣。
真他媽憋屈!
聽她口口聲聲赫琛哥,墨成鈞只覺得自己太陽穴地方突突疼的厲害,喊的可真親密啊,激情正濃她求着他時也沒喊過他一聲成鈞哥!
操!這他媽都什麼事兒!
自己媳婦兒當着自己面回憶別的男人,特麼真想抽人!
墨成鈞心理活動幾番變化,最終卻是看着她冷哼一聲,“想不想近距離看星星?望遠鏡都不用!”
顧冬凝不疑有他,眼睛亮起來,“什麼辦法?”
“辦法就是——”男人嘴角拉開,奸笑着走近她,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一個彈指敲在她額頭上,“我敲你個眼冒金星!”
痛痛痛——
“墨成鈞你個王八蛋!你瘋了嗎?!疼死了!”
顧冬凝要氣瘋了,她不偏不倚捱了幾下,到底抱着頭四處裡竄,這男人竟然還追着她跑!
這男人腦子是不是短路了,尼瑪真有病!
她躲過去,伸手捂住自己額頭站在距離他一步之遙,手臂往前抻着,氣怒攻心,“我額頭肯定腫了,疼死了,你怎麼不敲敲你自己試試?”
“我又不想看金星,敲我自己幹嘛?”男人哼了哼,煞有介事的解釋。
“你——”
顧冬凝直接語塞了,鬱悶的直跺腳,也沒了賞星看月的雅興,直接轉了身就往屋裡走,男人幾步走過去一把抓住她手臂,“嘖,真生氣了啊!”
“換你試試生不生氣!”顧冬凝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睛裡竟是水汪汪的。
他那一下手勁兒沒輕沒重的,啪一下就彈在她額頭上,顧冬凝一瞬間都覺得他們之間是有仇的!
看來是真生氣了,這是準備掉眼淚的節奏啊!
男人額頭上立時掛滿黑線,他手臂伸出去,手掌立起來做了個停的手勢,“等等,等等,我不就敲了你一下,至於委屈成這樣麼!得了,我讓你敲回來。”
“……你說的!”顧冬凝眼睛瞪大,懷疑的看着他。
看她明顯一副不相信模樣,墨成鈞嘶了聲,文縐縐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關鍵你就不是君子!”顧冬凝撇了撇嘴,“誰家禽獸能被稱爲君子?!”
墨成鈞突然笑了,“你家的啊!”
“……”顧冬凝默了,好想知道這人的臉皮是怎樣煉成的!
不稀得搭理他,顧冬凝手臂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男人就是不放手,他眸光落在她身上,在她生氣的瀕臨爆發之時突然一個用力將人扯進懷裡,男人手臂繞過去環住她的腰身,嗓間溢出低沉笑意,大言不慚的,“我在你心裡的形象居然如此根深蒂固的高大,真不容易!”
顧冬凝正欲掙脫,卻被他這話直接給氣笑了,她手掌拍在他肩膀處,“你告訴我你臉皮到底怎麼做的,刀槍不入!”
“練得。”男人半真半假的回了她一句,眸光卻突然正經起來。
男人眸色深暗,望着她的視線宛如深邃無邊的深海,顧冬凝被他盯的頭皮發麻,不自然的撇開視線,臉皮子撐不住的有些紅,他的手臂繞在他腰際一點點的收緊,徹底將她緊緊抱住,用力的幾乎要把她胸腔裡的空氣壓縮掉。
顧冬凝覺得自己心臟跳的厲害,她不知道他怎麼了,卻覺得他奇怪的很,她抱的這樣緊,好似要將她整個人勒進懷裡一樣,垂在身側的手臂仿若孤立無援的浮萍,她悄悄探出去,手指緊張的揪住他一點點的衣衫,卻不敢向他這樣抱她一樣將手臂抱住他的腰身。
就好似,她在固執的守着自己的小秘密,不肯被任何人發現一樣。
她困惑的在他懷裡擡起眼,“你怎麼了?”
男人深邃眸光落在她臉上,半響他將下頜抵在她的肩胛處,聲音低下去,“就想抱抱你。”
就想抱抱你。
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可就這麼單單幾個字,卻讓她的心臟軟的不可思議。
眼圈有些熱,她緊緊咬住牙齒,讓心臟的跳動頻率慢一點再慢一點,這麼近的距離,鼻息間盡是男人好聞的氣息,可她突然害怕起來。
害怕到極點,無助又恐慌。
明明他的懷抱這麼溫暖,她卻渾身冷顫的厲害,那種恐懼感從心底深處翻涌而上,她卻絲毫抵抗的強度都沒有。如果有一天,溺斃在這樣的柔情裡,不知道會不會醜陋的不堪目睹。
眼睛用力閉了閉,她慢慢的深吸口氣,讓自己漸漸的平靜下來,手指鬆開後就垂落在身側,說不上哪裡不一樣,可直覺卻覺得墨成鈞一定是遇上什麼事情了。
猛然想到手指上沾染的血漬,顧冬凝突然用力將他推開,許是沒料到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竟是被她輕易就脫離了他的懷抱。
顧冬凝擰了眉心,慌忙去抓他的手,兩隻手抓起來仔細看過去,纔看到右手指關節的地方几處傷痕,“怎麼回事?”
她擡起頭來看他,語氣難免焦着,“怎麼回事?”
墨成鈞嘖了聲,她怎麼會注意這樣的細節?
男人手掌成拳舉起來,舌尖輕砥,漫不經心的,“敢招惹我,揍不死他!”
“你!”顧冬凝伸手拍他,氣的,“就你這樣的憑什麼揍人啊,不揍你就不錯了!”
墨成鈞目光定定看着她,突然嘴角扯出抹笑意盎然的弧度,“怎麼,媳婦兒這是心疼我了?”
“我心疼你個鬼!”顧冬凝一看他痞裡痞氣笑的模樣就來氣,伸手拽了他一把,“進去,我給你敷藥。”
說罷,率先轉身往別墅裡走。
墨成鈞眸光落在她背影上,到底心情愉悅的跟進去。
說是敷藥,不過是消了毒後貼上創可貼,她拿着棉籤小心翼翼的用雙氧水給他消毒,不時的擡頭看他表情,見他並沒有疼痛表現,忍不住就念,“看來確實是皮厚,傷成這樣也不覺得疼。”
“……”
墨成鈞不說話,只饒有興味的聽着她念。
顧冬凝給他弄好了,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坐在牀上的男人,“你到底爲什麼跟人打架?”
男人正低頭看她貼好的創可貼,聽她這話淡淡揚了下嘴角,“你猜!”
“爲錢,爲名,還是爲利?”
“輪得到我動手嗎?”男人擡起臉來,非常*的扔給她一句話。
言外之意,就是要真爲這些,也輪不到他來辦。
顧冬凝撇了撇嘴角,“那就剩下爲女人了。”
男人擡眼看她一眼,嘖了聲,“勉強算答對。”
顧冬凝愣了愣,差點脫口而出,什麼女人,到底是硬生生給嚥了回去。
垂在身側的手指艱難的動了動,半響她纔開口,鄙視的,“幼稚!”
說完也不顧男人的反應,轉身就進了洗手間。
“幼稚?你說誰幼稚?”
墨成鈞罵了句,揚聲衝着裡面的人吼。
顧冬凝也沒說話,她拿着卸妝液安安靜靜的卸妝,鏡子裡印着女人一張俏麗的臉龐,她擡起臉來看過去,突然狠狠閉了閉眼睛。
早知道會有這樣的時候,原來想象和實際還是有差距的。
光想到都會覺得心澀,卻原來,聽的時候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