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可憐這招很好用,尤其在生病的時候,百試不爽。
顧明琛現在知道,爲什麼他老是鬧不過那華洪安了。就因爲每次吵架的時候,華洪安都病怏怏地,賺足了江萱萱的同情心。
一個健康的他,一個生病在牀需要人顧着的華洪安,江萱萱會做下什麼樣的選擇也是可以理解。
於此時,顧明琛心內不免騰昇起幾分僥倖,因爲這次華洪安生病的時機,他也意外病了一場,這下子算是把江萱萱的心神給吸引過來了。
從來只會把堅強無恙一面展露在別人面前的顧明琛,此時此刻,正在江萱萱面前裝虛弱。
哼哼懨懨地,皺着眉頭,閉着眼,裝着一副病痛難耐的模樣,他生的又好看,從來沒有過表情的俊面擺上痛苦表情,看着着實令人心疼。
江萱萱操心的一雙平眉顰蹙的緊緻,摁下牀頭鈴,倚近靠在他牀邊,柔軟的手心覆在他額頭,溫聲急問,“是不是燒還沒退啊?很難受嗎?那我去找醫生好不好?”
問完,顧明琛大掌忽地抓上她的手腕,就見他閉着眸眼,輕輕帶動她纖細白皙的扼腕往下游移,一舉將那隻小巧的手掌摁在近心口處。
滾燙的男性體溫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江萱萱睜大了眼,愕然地看着他的舉動,募得,只聽他低沉沙啞的嗓音啓口道,“我需要你。”
不知道是說現在生病的他需要她,還是就單純的表示他需要她。
但這句話,還真當是有魔力般的像是往江萱萱心河投了一顆石子,水面微微盪漾,一圈一圈漣漪氾濫開來,震動心扉。
一絲羞赧躍然於容,江萱萱抿脣低笑,然後點點頭,輕聲應下,“知道拉。”
跟顧明琛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愉快的,屬於情侶之間的甜蜜一直充斥在兩人之間,即使生活平淡如水,但這杯水也是存着甜意的蜂蜜水。
晚間十點來終,顧明琛叫的人送來了一套全新的女士服裝跟夜宵進病房。不知道他哪裡喊來的狗腿,但辦事能力還算不錯。雖然是個男的,但很細心的給江萱萱買了女士內衣內褲,女士洗頭膏,甚至連護髮素都買了。
江萱萱吃完,又洗刷整理完畢,時間也不早了。
VIP病房一直很和諧,顧明琛就看着她的身影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心理尤爲滿意。
一個星期讓她看一場華洪安的夜晚,她的時間卻全在顧明琛這裡,他儼然像一個勝利者,心內有一種榮譽感爆棚騰昇。
睡前,護士又來給他測了個體溫,用完藥以後燒退了,也讓江萱萱放心了許多。
點滴已經拔掉了,江萱萱給顧明琛摁着掛過點滴的手背,小小的針孔鬆開還有在冒血,她看了好幾次,仍然有。
“你怎麼凝血功能這麼差啊,是不是身體不好的原因啊?”她叨咕着,高高坐在病牀上,低頭睨向躺在白色牀頭燈下的顧明琛。
白色的燈光閃射過他乾淨清爽的五官,刀削一般的線條,鼻樑高的陰影投射出濃黑的陰影密佈灑在淺薄的嘴脣上,那雙永遠不會舒開的劍眉又濃又黑,沒錯,即使是熾白色的燈光下,他仍然生的妖孽好看,這張臉俊俏的能讓人神共憤。
顧明琛也在打量着江萱萱,深邃到不見底的眸眼中映下的是微微頷首的江萱萱,他就喜歡江萱萱這幅東方韻味十足的臉龐,喜歡她巴掌大的鵝蛋臉,喜歡她彎彎大大充滿靈性的眼睛,喜歡她笑起來可愛十足的臥蠶,也喜歡她那張薄厚適宜的朱脣…
就跟江萱萱一樣,他看着她也是到處滿意,簡直想打上個大大的滿分。
“所以你平時一定要聽蔣醫生的話嘛。蔣醫生都是爲你好哎,給你交代也都是對的。明明有自己的私人醫生,卻從來不聽私人醫生的話。”江萱萱還在多嘴的叨咕,薄薄的上脣瓣與微嘟的下脣瓣一上一下貼合着,乳白色整齊的貝齒時常露出幾顆,只是純說話的她都能讓顧明琛看出性感的味道。
他微勾脣角,寬大修長的手掌轉而握住江萱萱的小手,輕輕握緊,視線移到有所動作的手掌上,又遊移回來落在江萱萱悶悶的小臉上。
與她的視線對了個棄,四目交接,恍惚生出一絲**的味道。
“想要。”也不掩藏,他啓口便道出了這兩個字。
越發直白,越發不要臉,越發像禽獸發展,這就是顧明琛的進階階段。
“現在啊?”江萱萱僵了一下,隨後不覺扯出一道婉轉的笑,“你都生着病呢,還是等你好了再來吧。”
越發畏縮,越發羞澀,越發不知所措,這就是江萱萱的進階階段。
都說感情裡一定會有主動之分,江萱萱與顧明琛發展至今,此前的相處關係與模式早已反了一反。
感情未明瞭之前,江萱萱會常想撲倒他,常想跟親近他,常想象着初次與他醉酒亂來的那一夜。
感情通透以後,又輪作顧明琛時常唸叨這種事情。
全天下的男人大概都一個樣,即便的自帶禁慾性能十足的顧明琛,也有血脈噴張,被打通任督二脈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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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我還是有點力氣。”微起半身,顧明琛不知覺間,探頭貼近了江萱萱。
噙着妖孽味十足的笑意,說話的氣息噴灑在江萱萱臉上,就湊近那麼一些距離,馬上又被江萱萱雙手摁了回去,“不行拉,我很累。還是等你好了再說吧。”
道着很弱智的理由,江萱萱說完便一道躺下身,與他一同縮在白色被褥下。
長被單往身上一翻,她後背朝向顧明琛,染着紅暈的小臉藏在白色被褥之下,小眼神左右飄蕩,“那個,要不明天晚上,我去看了華哥回來以後,看你要是好點了,我們再…”
“誰準你明天去看華洪安?”
從身後圈住她的腰身附上,顧明琛探臂便輕鬆將她攬到了自己懷間,鼻尖嗅到她清香撲鼻的洗髮水味,他略帶享受的眯起眼來。
“因爲,我不是一個星期有一次機會嘛。”江萱萱解釋道,“所以我算了算,一個星期就一次的話,那就得放在第一天或者最後一天最好,這樣子每個星期賺的都會比較多。”
顧明琛就知道她會算,她這麼摳門的小丫頭,怎麼可能不入他的圈套?
“可你今天已經去過了。”他說着,也低頭貼上她好聞的發間,閉目凝神地享受着,“這個星期,你沒有機會再去。”
江萱萱聽着一下便驚了,馬上便不服氣的轉過了頭,睜大眼睛看向他,“什麼,哪有這樣啊?我今天就去了不到五分鐘。我就跟華哥打了個招呼,我就來找你了。”
“五分鐘難道不是時間?”
“可是你答應我是一個晚上。”江萱萱不快的癟下小嘴。
“我答應你的是一個星期見一面,這個星期你已經見過了。所以這次機會已經被你用掉。從明天開始,星期三到星期天,你都不能再見華洪安。要是見一面,那麼這個星期的所有累計金額,全部清零。”顧明琛有層次的說着這一番解釋,薄如蟬翼的脣角一直淺淺勾起,透出幾分得意的味道。
因爲算計到江萱萱,因爲看到江萱萱吃癟到說不出話的表情,他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
“可你哪有說過清零啊。你之前說的是要是多去看一次,那就像斷籤一樣,接下來第二天繼續從一萬開始。你就是這個意思!”江萱萱腦袋不笨,險些就要被奸詐狡猾的顧明琛給繞進彎衚衕裡去。
“我是這麼說的?”顧明琛看看騙不到她,也就只能無奈作罷,“行吧,那就依你。斷一天,就重新清零開始計算。”
“這纔對嘛。”江萱萱皺着眉頭給他丟了個不好看的眼神。
她心裡在慶幸,還好她記得他這套規矩的全部規則,否則他一時興起改了規則她都沒想到。
真是個會計較的男人,真叫人受不了。
不過這會兒的江萱萱已經被他的這番話題牽引帶到了另一個方向,計較着他所說的清零一項規則,從而忘了他說過這個星期的見面次數已經沒有了。
顧明琛就是隻腹黑過剩的老狐狸,智商永遠碾壓江萱萱。
“你剛剛說明天晚上我要是精神好點了就怎麼樣?”精明的顧明琛還時刻謹記着方纔她隨口提起的話。
“管你,明天晚上我要回家睡。”
沒想,江萱萱也就此精明瞭一刻。
“明天晚上我一定回家睡,我還要帶凱兒的,反正你這邊有護工。你還是vip的病人,護士也很關注你。輪不到我關心!”
說着這番氣話,江萱萱再度轉過身,甩下一記後背,看起來像是小脾氣又上了。
這也是兩人直接相較正常的相處模式,時常有。
不過,對顧明琛而言,這種情況不難處理。
他這隻千年老狐狸,一肚子都是陰謀詭計,還怕對付不了江萱萱這隻嫩白兔?
“你回家,那我也出院回家。晚上你要是走,我就是鬧也要跟你一起。”
“哎,你幹嘛啊?”江萱萱不滿轉頭,皺起小眉頭,“幾歲的人了,有什麼好鬧的。”
“三十三歲。”
“對啊,都這麼老了還…”
“老當益壯。”
“……噗!”
……
同一家醫院裡,充斥着和諧氛圍的不止顧明琛那一間病房。
血液科的VIP病房內,也有陣陣童聲稚嫩的笑聲在屋內擴散,傳蕩,伴隨着幾聲略微粗狂低沉的男聲一道響起。
“好了沒?誰給你的這個東西?”白色的病牀上,陸成一臉色略微鐵青,豐俊眉頭微皺,表情有幾分扭曲。
“琴阿姨給我的。她手上的塗的好漂亮,她說女孩子都可以打扮自己。”六歲的小曼正用稚嫩的童音給他做解釋,解釋着邊咯咯笑上兩聲,笑的可愛爽朗,“叔叔的手真大,真黑,塗起來好醜。”
小小的五根手指正拿着紅色指甲油朝陸成一勁寬手掌上的指甲蓋塗着,已經塗了好幾只了,藍黃綠銀各種顏色都有。
六歲的女孩子也有愛美的權利,薛琴經常來看小曼,小曼見她一身衣着靚麗鮮豔,一身打扮精緻無比,也會羨慕,也會想要。
孩子的壽命本來也就不長,能滿足的,薛琴都會滿足她。
陸成一自然厭惡指甲油這種娘娘腔用的東西,但見着孩子這麼開心,他也就算了。
看着自己好好一隻手被小傢伙折騰成這樣,他臉色難看歸難看,脾氣卻是一點沒有。
溫柔如炬的眼神仍然帶有寵溺,鎖定在孩子稚嫩圓潤的小臉上,看着孩子笑的眯成一條縫的雙眼,心內也會有幾分慰藉。
“我還有好幾個顏色,叔叔我們再試試。”孩子的指甲油包裡放着十幾只指甲油,她自己的十分手指頭,十根腳指頭也塗的很滿,很鮮豔,有種滑稽裝扮的味道。
她喜歡分享她的好東西,喜歡把自己認爲很好的東西一起跟別人分享,所以陸成一一來,她就拉着他倒騰起了這玩意。
儘管她技術不好,把陸成一的幾根手指塗的亂糟糟地,好些塗到了皮膚上去,看起來慘不忍睹。
“你琴阿姨什麼時候來看你的?”
“下午來的。因爲我上次說喜歡琴阿姨的指甲,她就給我送了過來,然後琴阿姨還幫我塗了。”乖乖地回答着,孩子扭上指甲油的蓋子,安放回指甲油包裡。小手指挑挑撿撿,選出棕色指甲油,然後繼續扭開。
她弄着這些小東西,弄得很認真,一心撲在這門心思上,殊不知,陸成一看她的眼神帶有幾分凝重。
“小曼,下個星期要透析了。”他輕輕的說道,像是在跟她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一樣。
當然,這種事情對薛小曼而言,確實是很尋常的一件事。
因爲從小就渾身是病的她,經常要面對各種治療,檢查與手術,小小的身子裡,手術傷口一點也不少。
白血病開始嚴重以後,現在是手術都難做了。
每場手術都得冒上極大風險,因爲這要命的血液病,讓她比平常人更難耐受手術帶來的危險。
血小板低下,凝血功能差,手術過程中斃命的可能太大。沒有一個醫生會建議對她進行手術,但真正的內出血,急症來臨,要是不進行手術,也是必須死。
這個被薛家人拋棄的孩子,現在由陸家帶着,由陸步城與陸成一一力承擔她的生死,照顧她的人生。
陸成一算的上是這孩子的半個父親,曾經陸步城忙着與顧明月拍拖的時候,小曼出了什麼事都是直接通知到陸成一。
陸成一這個兄長當的很盡職,很負責,似乎已經超出了他身爲兄長的能力範圍。
可陸步城對他又很重要,他有義務保護這個弟弟,有義務爲這個弟弟排憂解難,也更想給陸步城一個真正的,光明的人生。
誰知道會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陸成一自己也算不到…
他這麼聰明,這麼奸詐狡猾的人,都算不到命運的演變。
“叔叔把那隻手伸出來。”蘸了蘸棕色指甲油,孩子低頭讓顧明琛伸出另一隻手。
他順從的送上五根細長的手指,孩子握在小小的手上,然後隨便挑了一根長指,奶聲開口,“那我就塗這一隻嘍?”
“嗯。”
她一開始塗,病房便安靜下聲來,她認真的繃緊小臉,黑葡萄般的眸子睜大,緊緊盯住陸成一的手指,棕色指甲油被刷蓋而上。
“下個星期要透析,知道嗎?”陸成一又重複了一聲,在這極爲安靜的時刻。
冷聲的問了一聲,沒得到孩子的回答,陸成一隻好放軟語氣,嘗試着哄她,“小曼很堅強的吧?到時候可別哭鼻子,可別讓叔叔看到我們小曼又成鼻涕蟲了。”
哄聲落下,孩子小臉跨了幾分,沒什麼血色的嘴脣嘟起,諾諾地道出三個字,“我不想。”
“怕疼?”陸成一問着。
“就是不想。”
抵抗的心理,陸成一似乎能夠理解。
孩子的牴觸情緒,他都看在眼裡,微嘆出一口氣,他伸出大掌一舉蓋在孩子的頭頂,輕柔了柔碎碎軟軟的淡黃色頭髮。
那沒有營養顏色的頭髮。
“叔叔,我什麼時候能出院,什麼時候能去上學啊?”專心的給陸成一塗着指甲油,小曼又冷不丁的問了這樣一聲,嫩嫩的童聲問着這種問題,着實給人一種心酸難耐的感覺。
不知道在多久以前,陸步城爲了勸她乖乖接受治療,哄騙着她只要她乖乖聽醫生的話,他就讓她上學,讓她在學校裡可以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對孤僻到沒什麼朋友的孩子而言,上學是多大的一種渴望,小曼亦然。
陸成一向來不會答應他做不到的事情,但陸步城答應過,他也不好否認。
僵硬冷麪在這一刻得了幾分尷尬,他沉默了好些時候,方纔軟聲啓口,“等你身體好了才能上學。”
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的身體很難好起來。
找不到適合她的骨髓,也不能隨便更換腎源,因爲她的身體原因,她很有可能承受不了一顆新腎的配型結合。
同時,陸家那麼多口人,薛家那麼多口人,也沒有人跟她的腎型匹配。
越來越嚴重的糖尿病,從來沒有好轉的白血病,還有一系列折磨人全身反應。這就是這個孩子現在的身體狀況。
上次搶救過後,竟然查出來肝臟也有幾分衰竭,恐怕是平時藥吃多了,所以對肝臟造成影響。
所以陸步城會需要另一個孩子,另一個養在家裡就爲了供她所需提供能提供一切方便的孩子。
這種壓力現在全部都在陸成一身上。
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把陸步城關進地下室之後,他的壓力比較平時更大,他身上所擔負的責任也更重。並且,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像他一樣爲孩子負責。
所以什麼髒手段,他都能用。
“我身體好不了了。”低下頭,孩子像是有自知之明那般,美好的心情因爲這個話題而低沉。
“聽叔叔的,叔叔會幫你。”
他寬大的手掌在孩子頭頂揉了幾番,揉出幾分寵溺,在孩子看不到的角度裡,他卻是面冷如斯,掘地三尺的冰寒都能夠用來形容他此刻僵硬的表情。
“好吧,那我聽叔叔的,乖乖去透析。”
她還是個很乖巧的孩子,她應下來以後,沮喪的心情就維持了一刻,轉而又揚起一臉燦爛的笑意,對陸成一大大咧咧的笑開,“那我透析以後,我想吃棒棒糖。”
“一根。”
“好!一根就好!”
她興奮了。
多大點事兒,她就興奮了。
別人家的孩子唾手可得的東西,對她而言卻像是樹上高高的果實,踮起腳也摘不到的東西。
“以後琴阿姨過來看你,讓她少給你帶點東西。這個氣味不好聞,對你身體不好。”陸成一囉嗦的交代着,又執起指甲油放在鼻尖嗅了嗅。
總覺得這種氣味是有毒的,對孩子身體有影響。
薛琴與他不一樣,薛琴就同薛家人一樣,老早就放棄了這個孩子。
她沒有想着要繼續給這個孩子治療,她秉持的觀念就是讓孩子快樂的走完人生最後的一段路。
所以孩子想要什麼,她就給什麼,從陸成一這裡得不到的東西,小曼都能從薛琴那裡得到。
當然,薛琴也不常來看孩子。
前段時間陸步城帶孩子的時候,她就不怎麼關注孩子的事情。
現在由陸成一手把手帶上了孩子,她才時常過來看看。
陸成一看的出她的心思,但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看不懂的樣子。
反正多一個人陪孩子,多一個人給孩子關心與愛,對孩子而言是好事。
“可是琴阿姨對小曼很好啊,琴阿姨對叔叔也很好。琴阿姨告訴小曼,以後要找男朋友就找叔叔那樣子的。她說叔叔比爸爸還要好,琴阿姨很喜歡叔叔呢。”
童言無忌卻也真實。
這種話不知道是薛琴教她說的,還是小孩子自己領悟出來的。
但不論如何,陸成一都不會跟薛琴有任何可能。
雖然他現在的夫人是個掛名的,只有婚姻與結婚證上的牽絆,雖然他也與現在的夫人達到很默契的各自養各自的情人狀態。
但他畢竟有家室,並且只要他一天待在陸家準繼承人的培養位置上,他就不可能結束這段形婚。
薛琴家的書香門第,是名門之後,她講究過深,註定與他無緣。
並且,陸成一還珍惜着對薛琴的友情,並不想以情人的身份把她包養起來。而且要真選情人,薛琴那種性格的,他不會優先考慮。
誰叫她太聰明,聰明的讓人惹不起。
所以他聽着小孩子的話,也當聽着玩笑話一樣,輕輕笑笑,只道:“叔叔不喜歡琴阿姨,叔叔就喜歡小曼。琴阿姨下次要跟小曼說她喜歡叔叔,你就說沒門,叔叔是小曼的。”
“嘿嘿~”一下子逗樂了孩子,小孩子咧嘴笑了開來。
vip病房亮着白熾色的明燈,笑聲一陣一陣,氣氛溫馨怡然。
夜間十二點,玩鬧累了的孩子乖乖睡下。平常很少這麼遲睡的孩子今天跟陸成一是玩開了,所以睡的也遲。
要不是因爲今天晚上堵車堵了那麼久,後來又帶着那小男孩去看了醫生,陸成一也不會折騰到這麼遲來看孩子。
不過把時間花在那小男孩身上,他一點也不後悔。
因爲是孩子,所以值得去救。就像是他一直接濟着孤兒院的原因一樣,因爲是孩子,所以值得幫。
從vip病房悄悄出來,陸成一轉向又前往了華洪安所在的病房。
深夜造訪,把深睡的華洪安嚇了一跳。
華洪安稍微清醒了一些,看到牀頭站着的是陸成一,他吃驚又欣喜,“成爺,你怎麼這麼遲還過來啊?”
“錢包呢?”
“哦!對對對,錢包!”華洪安險些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他忙着起身傾向牀頭櫃,拉開抽屜,快速拿出他那夾厚厚的錢包,“錢包在這兒,之前萱萱送過來給我的。”
“恩。”陸成一輕哼着應下,接過他那黑色皮面的錢包打開看了一眼,裡頭身份證在,也就不管其他了。
“我走了,你繼續睡。”
陸成一轉身,長腿一腳邁開就是一大步,但一步邁出之後,不料被華洪安喊住。
“成爺,萱萱讓我轉告你,今天晚上謝謝你。”
腳步微頓,他側目往後,“她還有說其他什麼?”
“她…”華洪安回想了一番,剛剛睡醒,腦子還挺糊,想到什麼便說什麼,“她就告訴我今天晚上坐了你的順風車,還跟你一起救了個孩子,她覺得你人還不錯。”
“哦?”陸成一有幾分吃驚的挑起眉目。
沒想到,今晚竟然有意外收穫!
“恩,萱萱腸子直,想到什麼說什麼。也不知道有沒有冒犯到成爺,成爺可千萬別介意。”華洪安還以爲他這聲質疑有不爽的意思,趕緊忙着幫江萱萱解釋。
“她冒犯我的地方太多。只是我懶得跟她計較。”陸成一這般答道,說話的語氣狂妄自大。
忽地,他眸光一閃,一記精光自腦海閃過,“你住院這麼久了,可會覺得無聊?”
“恩?”華洪安先是被他的問話一驚,反應過來後又趕緊回答,“我還好,因爲萱萱每天下班都會來陪我。”
“恩。”陸成一微微頷首,“我侄女也無聊,你有空,可以去陪她玩玩。”
“成爺的侄女嗎!”華洪安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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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琛第一個休息的早晨來臨,這天,天氣晴朗明媚,氣溫不冷不熱,好的不像話。
一早,生物鐘作祟,六點多的時間他自然醒過來,順便還呼了江萱萱起牀上班。
撐着腦袋,他火熱的目光跟隨着江萱萱的身影遊移,看着她在衛生間進進出出,嘴角微微勾起。
陽光明媚的一天從早晨開始。
早間九點,於子希提着一大袋子東西來到病房找他報道,那廝一路進門,嘴裡不停的嘮叨,不停的說教,“都說了不行別硬撐,你的身體情況你還能不清楚嗎?本來節奏慢一點還可以穩中求勝,不會耽擱,但現在你看看你的情況,肯定是要斷下一個星期。約好的會議往後拖還不要緊,美國那邊的進程要是耽擱了,看你後悔不後悔。”
心情大好的顧明琛此時正躺在牀上用手機玩着自家公司出產的手遊,遊戲的音效伴隨着他時不時的咳嗽聲在於子希耳邊響起,聽的那廝無語。
踏步過去,於子希伸手上前,一舉奪了顧明琛的手機,然後自己往了起來,“你不錯啊,等級竟然比我都高。砸了多少錢進去買的裝備?”
顧明琛眉目一皺,探臂又一舉奪回手機,不留情的給於子希拋了一記白眼,“別敗壞我的戰績,我現在一局都沒輸過。”
“說的好像我很垃圾一樣,我跟你說我的戰績也很可觀的好不好。而且你要知道,這遊戲還是我設計的,服務器爆滿。”於子希不服氣的回駁,誇讚自己的時候,眼皮都不帶眨一下。
顧明琛無語沉臉,馬上便丟了手機不玩遊戲,轉而移開話題,“筆記本帶了沒?”
“帶了。”
於子希又回身去整理他帶來的一大袋子東西,“筆記本,早餐,新的牙刷牙杯,新的剃鬚刀,新的洗頭膏沐浴露,新的一次性內褲…”
“等等。”顧明琛臉色更沉,“爲什麼是一次性?”
“你要住院那麼多天,想讓誰給你洗內褲啊。我覺得一次性挺好,用完就丟。”於子希就着自己的理由給予解釋。
東西拾掇的差不多了,於子希又提起他的血化驗單,一舉送上,“剛纔過來的時候路過醫生辦公室就先去了一趟,把驗血單給你拿過來了。肺炎啊,有傳染性的,打今兒起,你要離我一米遠。”
說着這種疏遠的話,於子希自己卻沒有跟他離得太遠。大抵是與他感情不錯,真正疏遠的舉動也做不出來。
顧明琛聽張有幾分煩悶,他拿過他的血化驗單,上頭好幾項化驗結果顯示都不好,“確定肺炎?”
“肺炎是確定的,不過檢查還要更進一步。等下跟我去拍個片,驗個屎啊尿啊的,就差不多了。”輕巧地說着,於子希把這話說的跟玩笑話一樣,即便是嚴重的事情也顯得不那麼嚴重了。
顧明琛厭惡地給於子希拋了記白眼,沉着面色一聲不吭。
“不過爲了安全起見,這兩天你還是跟孩子,跟江萱萱保持點距離。萬一你傳染了他們其中一人,你們家就差不多都掛了。也就只能辛苦辛苦我這個強壯的男人,這幾天來給你噹噹狗腿,供你使喚使喚嘍。”
他這一聲警告並不虛構,即使用着開玩笑的語氣卻也是在認真的闡述一件事實。
別說肺炎會傳染,就是普通的感冒都能傳染,在這換季的時間段裡,人的抵抗力弱,稍一不注意就會被傳染。
至此,顧明琛倒有幾分隱隱被安,因爲昨晚,他要求江萱萱留下,還是摟着她進入的夢鄉。也不知道昨晚與她貼的太過親近,會不會傳染到她。
若是傳染到她,緊接着便會傳染給孩子。顧明琛又不覺聯想到在英國孩子生病的時候,她自責的不行。同時,他也心疼的不行…
顧明琛想着,這種事情,不能再讓它發生。
那麼,這段時間,他還得重新制定一下對策。
“等下我帶你去拍片啊,起來整理整理,順便出去透透氣,這兒真壓抑。”
於子希解着襯衫領子,在病房裡東西摸索着忙活了開來。
…約莫半個小時後…
顧明琛坐在推車上被於子希推出了病房,兩人準備先去拍片。
這段時間大概是要在醫院長住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爲,醫院這麼複雜的地方,能碰到的熟人太多了。
比如去做個x片,就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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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潤如玉的少年翻譯官,遇上殺戮果決的女魔頭,他們之間會碰撞出什麼樣的火花?
夏千語,利益場上殺戮果決的女魔頭,投資場上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唐寧,前途美好的首席翻譯官,高貴美好得讓人自慚形穢;
她見他的時候,一臉不屑:一個男人長得比女人還好看就算了,拽着好幾國語言談笑風聲的樣子,實在是欠揍;
他見她的時候,眼底的厭惡被掩飾得剛剛好:一個女人抽菸喝酒賭博玩女人,真是太過墮落;
直到那天—
財務捲款逃跑、老父跳樓自殺、合作商上門逼債、他揣着父親的帳本一家家收款而被轟出來…
他從此知道世態炎涼、人情淡薄,自此跟隨她一起踏入商業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