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慕有多迷戀顧明琛,此時就有多恨江萱萱。
她花盡精力去追尋的男人,她從一個差等生一步一個腳印往上追,咬着牙改變自己,想得到的男人。如今眼裡只能容的下一個垃圾。
在柏慕還不夠厲害,不夠有勇氣與信心的時候,她壓根不敢驍想顧明琛身邊的位置,說實在點,連站在顧明琛身後,她都覺得不夠資格。
只有隨着一點點的努力與成長,一點點讓自己從劣質生長成時時綻放着五彩尾巴的孔雀,等待她羽翼豐滿,足以出現在他身邊時……她纔敢對顧明琛亮出她的真心。
卻沒有想到,在她咬牙努力去改變自己,在她拼盡全力去追尋他的腳步時,他卻輕易淪陷在一個連根雜草都不算的人身上。
“可以再告訴你一件事。”因爲嫉恨,所以柏慕恨不得使勁一切方法去傷害江萱萱,讓江萱萱下位,她站在陸步城面前,一合一閉的紅脣輕描淡寫地吐着她有心機的話語,“我去過顧家,那時王叔還歡迎我。我抱着那孩子進去找明琛的時候,江萱萱卻一把攔住我,搶走孩子。心虛地像是隱藏什麼。”
柏慕正在創造條件,創造一些她可以利用的條件。
只要挑唆與孩子的有關的事情,江萱萱便能成爲陸步城的眼中釘。那孩子對陸步城而言多重要,江萱萱對陸步城而言便有多礙眼。
她狡黠的雙眸間隱起不知多少心計,腹黑如狐狸便是她柏慕。
顧明月的墓碑前,坐着兩個背叛過她的人。天氣陰鬱的像是能壓迫到心臟,一股極爲沉重的氣息自空氣中蔓延,如病毒一般無聲無息悄悄傳染到陸步城的心間。
陸步城直覺得煩!還有憤怒!
他眉頭擰地能擠出蒼蠅來,架在膝蓋上的雙臂緊緊握成拳,拳心在使勁攥緊,像是迫切地想揉碎什麼東西。
“江萱萱!”痙攣緊緻的口角間念出這三個字,此時,陸步城的眼前幾次三番重複播放着江萱萱在他面前蠻口叫囂的畫面。
第一次,是在顧家。
她站在顧明琛身邊,義正言辭地表示孩子是她在美國生的。
第二次,是在莫家少爺的婚宴。
她坐在顧明琛身邊,話裡帶陰的諷刺他是個瘋子。
第三次,是在醫院。
她迎面對上他,對他無所恐懼,依然毫不否認孩子的身份。
第四次……便是這次。
此時此刻,江萱萱那句‘你算什麼東西,也想碰我的孩子!’徹底惹火陸步城!
她最好祈禱孩子是她親生的,否則,若是讓陸步城知道孩子是他的。他便是捏碎了江萱萱都不夠解這幾次三番的侮辱!
陸步城周身散發着極具危險的氣息,他一身戾氣化作拳心被攥緊而滲出的汗液。
這種想法並非一時怒意興起!
他是認真地…
“若孩子是我陸步城的…”眸間,肆無忌憚地釋放出血腥殺意,陸步城開始較起了勁,誓不罷休的那種,“江萱萱,就得給我付出巨大代價!”
“她滿口謊言,性情狡詐。在公司裡那一副道貌岸然的乖乖女姿態都是她的僞裝。若那孩子查出來真的與你有關,那麼……她的心思就太重了!”微揚下巴,柏慕就勢接過他的話,迷惑上揚的鳳眼讓她看起來不僅有孔雀那般高貴,還有花斑蛇的那種歹毒,蛇蠍美人大概形容地就是她。
墓碑上顧明月的照片笑靨生花,而墓碑旁側的柏慕與陸步城卻是狼狽爲奸地達成了一致統籌。
一種囂張的氣息騰昇而起,外賣盒裡的烤鴨已經不香了。
……
公墓附近的二甲醫院內,江萱萱跟於子希正在接受一系列的治療與處理。
拍了CT,做了B超,一系列體檢,腹部指檢過後,江萱萱得到還算可以的檢查結果。
她只有手心,手肘與膝蓋處擦破了一層皮,外科醫生簡單處理包紮便算完全。
於子希卻是情況頗爲嚴重。
脊柱輕微折損,韌帶拉傷,渾身有好幾處骨折,那一層紗布上來,多個地方包繞成團,光是從這陣仗上看來便有有種重傷的感覺。
於子希的慘叫聲從治療室內傳出,渾厚的男低音喚着斷斷續續的“啊”,聽着莫名喜感。
江萱萱在治療室外不厚道的笑了,掩嘴偷偷樂着,不敢笑的大聲。
顧明琛抱着孩子站在她身後,目光探測到治療室內,他搖頭無奈,不予評論。
“老闆,於總監今天也是來看明月姐的嗎?”突然,江萱萱想到這茬,問出聲來。
“嗯。”顧明琛輕輕應聲,隨後攬上她的肩膀,認真解釋道:“他對我姐有那心思好久了,應該是大學時期就有了。不過當時他也沒表現,可能是怕我報復他,所以一直藏着不說,藏了這麼多年。”
“我還以爲於總監很花心,沒想到,他對明月姐還挺專一的。”扁着小嘴,江萱萱邊說邊點頭,像是又知道了些令人開心的秘密。
這半天的時間裡,江萱萱聽說了好多關於明月姐曾經的事情。
曾經她一直想探知的人物,現在生動的擺在她眼前,江萱萱心裡升起淡淡的可惜……
可惜明月姐已經不在了…否則,她好想跟這麼有趣的女神認識認識。
但從另一個方面想來,江萱萱又意識到,若是明月姐還在,那麼她就不會接觸到老闆,不會得知老闆的過去,也不會意外得到一個有老公有孩子的幸福家庭。
江萱萱懷着感恩的心態,打從心底裡感激顧明月賜予她的一切。
傷筋動骨一百天,於子希從醫院裡出來時,已經悲催的坐上了輪椅,行動與自由成了他的可望不可即的東西。
“我要帶薪假期,而且這是工傷,醫藥費你得承擔。”這是於子希出來以後與顧明琛說的第一句話。
話裡有置氣的意思,微擡的下巴讓他顯得有點傲嬌。
“允許你不來公司,工作時間可以減少,份內工作還是要完成。在家每天上線六個小時,算你雙倍工資。”顧明琛如此回覆,瞬間聽的江萱萱愣在原地。
反應過來後,她趕緊小碎步着上前,揚起一張笑面諂媚兮兮地對上顧明琛,“老闆,我也要帶薪假期,我也受傷了,我也可以在家裡辦公六個小時!所以…”
“你不行。”沒等江萱萱申請完全,顧明琛已用三個字的回覆將她排除在外。
這一聲拒絕直接的傷人,江萱萱不由癟下小嘴,一雙眉頭絞出紋路。
顧明琛無視掉她埋怨的小臉,兀自推着於子希的輪椅,往他的車邊走去,邊道:“你的工作性質跟子希不一樣,而且我不能再給你搞獨特。公司裡,你已經太過招搖。”
噢!
給於總監這種領導這種待遇就算正常,給她這種小財務助理這種待遇就算招搖?
這算不算是官官相護啊!
“江萱萱,你也不看看你身上纔多少點傷啊。你需要坐輪椅不?你需要人推不?”於子希忍不住擠兌她,“我告訴你,我這趟回京都我還準備去住院休養呢!住院多嚴重不?到時候同事們都得過來看望我,一個病假還得請上三個月!哦,對了,員工病假補貼要算給我。”
抱怨着,於子希又想到補貼,趕緊又跟顧明琛多討要了一些。
他計算的那麼精,像是不趁這場病不狠狠剝削公司一番就不暢快。
大領導顧明琛就在他身後給他推着輪椅,聽着於子希這一席話,顧明琛沉面到無語。
兩人自大學認識,結交至今,雙方的脾性可以說是瞭解甚多。
於子希愛佔他便宜這個性子從大學起便養成,至今還時時刻刻抓着機會就鬧上一鬧。
不過,顧明琛能夠接受便隨他鬧。
幾個人很快來到顧明琛車邊,顧明琛開了車門,江萱萱率先抱着孩子進入車內。
未想,好半天顧明琛跟於子希沒有進來。江萱萱翹首望向他兩人那邊,見着他兩人像是在交流些什麼。
車窗已經關上,她聽不見。
足足有五分鐘時間的談話後,顧明琛獨自上車,繫上安全帶,發動鑰匙。眼睜睜看着顧明琛踩下油門揚長而去,江萱萱回頭再回觀被落下的於子希,她急的直拍顧明琛手臂,“老闆,你不帶於總監一起回市區嗎?他一個人在這裡,還傷成這樣,他怎麼辦啊?”
“他自己想留下,他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打過方向盤,車子繞出停車場,至此,於子希的身影也算是消失在視野裡了。
江萱萱還轉頭看着那個方向,腦子裡想着顧明琛說的那個‘任務沒完成’,心內恍然升出一絲感動,像是被某些情感觸及到她敏感的神經。
轉回頭後,江萱萱突然出口,“老闆,我們也去吃烤鴨吧。突然也想吃。”
“嗯。”
停車場處,看着那輛車遠遠離開,於子希面上放蕩不羈的笑容緩緩收起,面上帶有的是他最爲認真嚴肅的臉色。
一個電話召喚來他的工作助理,順便讓那助理又帶了大份的烤鴨過來,行裝再次整肅完全,他繼續前往公墓基地。
這是他今天的任務,也是他每年的任務,認識顧明月這麼多年了,沒有一年漏過,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助理開車送他到目的地,助理又推着他的輪椅找到顧明月的墓碑。
在這種地方,氣氛莊嚴肅穆,嬉笑哈鬧不可有。
於子希知道今天這裡很熱鬧,來來往往看望顧明月的人不少。但這種熱鬧可能都不少顧明月想要的。
那個愛笑愛哭的女孩,她想要的也只是單純地跟好朋友一起聚着喝喝酒,吃吃烤鴨。
跟顧明月的獨處時間不能被人打擾,故,於子希的助理送他到達之後便又撤去老遠地地方等着。
輪椅在墓碑前停下,於子希認真的目光落在冰冷的墓碑上。顧明月三個字,顧明月一如既往的溫煦笑容,帶着治癒性。
只需要這樣安安靜靜地待在她身邊,彷彿一身傷痛都能被緩緩撫平。
“我來了,明月姐。”他輕啓脣,嘴角帶上一抹靦腆笑意,即便面對的是冰冷墓碑,一絲羞赧躍然於雙頰邊。
“怕你今天太寂寞,我不知道推掉了多少應酬來看你,是不是很感激我?”用他一貫吊兒郎當的語氣開口說話,每一個字裡彷彿充滿感情。
外賣盒打開,熱騰騰地烤鴨飄着濃郁肉香,一陣陣薰地空氣都變得美味了。
遠遠地,於子希的助理翹首看着於子希對着一尊墓碑說說聊聊,好有滋味,有時候甚至笑的前俯後仰,輪椅都歪了邊兒…
助理看的直邪乎,眉頭嘴巴歪出彆扭的弧度。總覺得於子希面前對着的不是一尊墓碑,而是個真正的人一樣。
本就是公墓基地,這天的天氣也不好,陰風一陣陣,眼前的於子希還像是中了邪氣一樣。
助理被嚇的不成樣。
這天是顧明月的生日,這天所有人的心情都是複雜的。來看她的人一批又一批,像接力棒一樣交換。
清冷的墓碑還是清冷,人心卻是亂了。
……
夜間兩點,顧家別墅內響起刺耳響亮地嬰兒啼哭聲。
“哇——”地哭喊聲連天,在別墅內久久迴盪,相伴着嚎哭聲的還有江萱萱的哄勸聲。
“噢~乖乖,寶寶不哭噢~不哭不哭~”江萱萱抱着孩子從房間出來一路逛到客廳,又轉到嬰兒房。
邊走邊拍撫孩子的後背,輕柔的動作間透出幾分焦急。
寶寶這幾天精神狀態還算不錯,已經有2天沒有夜鬧了。江萱萱還以爲她的好日子要來了,哪知道這天晚上寶寶又鬧騰了起來…
這次,鬧地還兇猛。
江萱萱在房間裡已經哄了好久,還泡了奶粉去喂。興許是今天白天受了驚嚇,所以現在夜裡哭的比往常要兇很多,安撫也很不容易。
寶寶趴在江萱萱肩膀,肉乎的小胖臂緊緊抱住她脖頸,哭的滿臉通紅,涕泗橫流,“哇哇”哭聲一刻不斷,邊哭邊說着些“嘰裡咕嚕”地瞎話。
江萱萱在客廳轉了一大圈,本來想開電視吸引寶寶注意力,但是深夜節目沒幾個好看的,孩子盯稍了半天,還是“哇”的繼續哭喊。
江萱萱又逛進嬰兒房,手裡拿着一個個玩具在孩子面前晃盪,一陣一陣賣力的哄,她出了一身的汗…
這一陣鬧騰下來,顧明琛也被擾醒。
他趕到嬰兒房那時,入目的畫面是江萱萱手忙腳亂的用各種玩具哄孩子…
“怎麼了?”他皺着眉頭進房,那時,江萱萱看到他簡直同看到救世主一樣,忙着跟步上來,小臉皺成一團道:“一定是因爲白天被嚇到了,所以晚上鬧的這麼厲害。我都沒招兒了,老闆…”
“嗚嗚嗚…”寶寶的哭聲倒是輕了,但是咽嗚聲不斷,趴在江萱萱肩膀上,小腦袋歪靠一邊,像閹了氣兒一樣。
顧明琛本想從她懷裡接過孩子,可他那大掌一湊近穿入孩子的腋窩,馬上便“哇”的一聲提高音調,以高亢的哭聲去抗拒他的手掌。
江萱萱馬上側身躲過顧明琛的手,繼而心疼的上手輕拍孩子後背,柔聲哄就,“噢~沒事沒事,媽媽在呢。不怕噢~”
“真是被嚇到了。”顧明琛眉頭擰的深重,多少憂心擠在眉心,臉色驟然沉青一片。
“嗯。”江萱萱重重點頭,隨後繼續哄就孩子,“寶寶不哭噢,媽媽在這兒呢。爸爸也在啊,不怕噢。”
“嗚嗚…”軟軟的小身子上下抽動,哭的滿身是汗,浸溼了一層內衫。
接下來就是哄好了也得先給他洗個澡先。
顧明琛嘆了口氣,瞧着江萱萱也是一身疲累,突然出口:“晚上我帶凱兒好了,你回房先睡覺。不過,房門不要鎖。”
他說,房門……不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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