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現在都還沒把這個消息告訴彭淑婉,怕的就是彭淑婉捨不得,怕她傷心。
但早知道晚知道也都是要知道的,無意間讓彭淑婉知道了,也並不是什麼壞事。
面對彭淑婉的追問,江萱萱沒準備敷衍,也不想欺瞞,想想,即便是很難說,也還是開了那個口。
“媽,老闆的工作原因,可能會一直待在國外了。”她還吸着氧,邊吸邊說話,但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彭淑婉聽的真真切切。
那一瞬間,彭淑婉就覺得自己這心啊,像是“啪”地一下,落在了地上,碎的片狀。
彭淑婉處在震驚中,表情僵又愣,看着令人難受,邊上的華洪安趕緊幫着開口,“伯母,萱萱她逢年過節都回來,她的根在這兒呢,不會把這兒丟了的。”
“是啊,媽。”江萱萱也騰出一手攬上了彭淑婉的肩膀,大肆哄着,細心對待,“我不是去了就不回來了,每年都會回來的。明琛答應我,每年都留個長假回來。到時候我們一家子還是能聚聚呀。”
彭淑婉這會兒心裡是難受又委屈,可是想責怪,又找不到什麼好的藉口去責怪。她那一臉表情像受了傷,跟只可憐的小動物一樣。
“媽,媽,你別難受,真別難受,我不是不回來了,我還回來的。”撫着彭淑婉的手臂,江萱萱好聲道,“工作原因嘛,又不能不顧是不是?明琛要往國際上發展,我不能拖了他後腿啊。女人要當男人的賢內助,不能老想着讓男人遷就自己而放棄吧?媽,我相信,如果是你,你也會乖乖聽話,爸怎麼說也就跟着怎麼走的,對不對?”
別說,江萱萱這麼一換着問了,彭淑婉明顯好接受多了。
她愣愣地點了點頭,卻又長嘆了一口氣,“就生意原因啊?”
因爲生意原因而分開,彭淑婉又覺得有點不甘心。
這賺錢在哪兒不是賺呢?顧明琛這公司,在國內不也賺了個滿盆鉢嗎?非要走什麼國際舞臺?非要賺那外國人的錢嗎?
“可是,明琛在國內發展不是挺好的嗎?哪家哪戶不玩他的遊戲啊,就我們家那體感遊戲機,還是買他公司的呢。他怎麼就不想賺我們的錢了啊?”
這種愚昧無知的話要是讓顧明琛聽到,他當真是無奈的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合適。
好在,這會兒是江萱萱聽着,她半騙半哄的說,“媽,明琛國內的公司也要,不是不發展了。是同時發展國外。我們NewPlays在好幾個國家都有分公司,現在他是爲了發展子公司而搬走,以後發展起來,可能又會發展另一個子公司,然後再搬去另一個國家。他是生意人,他是哪兒有利可圖他就往哪兒奔,生意人最忌諱的就是守着如今這點成就而固步自封,不想着再繼續發展。何況他開發的還是遊戲呢,時代變遷這麼快,他不走在時代前端,分分鐘就被後起之秀拉下臺,就像諾基亞手機一樣,一下子沒跟上潮流,馬上就被淘汰了。他也是在防止這種情況發生,才採取的措施嘛。”
一口氣說了很多,江萱萱這話題東偏西偏的,但終究還是突出了一個重點——生意最大。
江萱萱說的簡單直白,沒什麼太過專業性的詞彙,彭淑婉不僅聽懂了,也被唬到了。
不僅彭淑婉,邊上的華洪安也是邊聽邊點頭,覺得她說的非常有道理。
本來是挺捨不得她離開,但想想,若是因爲她說的那一席理由的話,即便是捨不得,也得捨得。
生意嘛,確實是哪裡有錢就往哪兒奔。像這種大公司確實很容易一朝落沒,華洪安想起電視裡放的那些公司破產老闆跳樓的畫面,馬上又往顧明琛身上一套……一股惡寒撲面而來。
華洪安打了個哆嗦,回神後,馬上跟着哄起了彭淑婉,“伯母啊,這可必須得聽萱萱的。顧老闆是做大生意的,生意是大事,可不能怠慢。而且人家對萱萱也挺讓步了,還答應她逢年過節就回來呢。人家這心思下的,已經是把萱萱放最重要的位置上了。畢竟萱萱已經嫁他了嘛,怎麼說都是他顧明琛的人了,他們這小家庭的事兒,當然由着他們自己商量的好,您說對吧?”
華洪安也跟着勸,江萱萱對彭淑婉笑笑,“媽,想我的話你也可以帶姐姐,帶爸爸來我那兒玩。什麼時候你說一個想,我馬上給你訂機票。”
“對啊,你看,這不還賺了一趟出國旅遊嘛。”
一人一句的勸着,說着道理,那會兒,彭淑婉也被勸的舒服了許多。
“明琛呢,我得跟明琛談談。還得叫上你爸,這麼大的事兒不跟我們商量。”
彭淑婉還不是很能解氣,總有股氣兒堵着,雖然不怪江萱萱了,但還是要說一說顧明琛。
這麼大的事,不跟長輩知會一聲,也沒個商量沒個說法,要不是這次被她突然撞破,恐怖全家走了他們都還不知道。
“明琛出去了,他有事要處理。”江萱萱答道。
“那我就坐這兒等他一定好好說說他!”雙手抱胸,彭淑婉一臉素正,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趕緊低頭翻包找手機,“不行,我要通知你爸先,我肯定說不過明琛。你爸能治的了他,馬上聯繫你爸!”
彭淑婉這下子是把火氣跟箭頭都往顧明琛身上指了。
她沒地兒撒氣,想想自己也指責不了顧明琛,所以只能叫上薛成峰。相信薛成峰比她有氣場,一定可以好好說顧明琛一頓。
此時的顧明琛,並不知道彭淑婉在盤算着教訓他。城市的另一處,他正在幹臨走前的最後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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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就在薛家附近的賓館裡,陸步城跟陸成一被顧明琛找到。
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陸成一懶得躲,顧明琛也不想再花更多精力與時間在這件事情上。
最麻煩的事情,合適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所以,顧明琛這一趟過去,沒有帶南家的手下,就帶了警方的一隊人。
他報了警,打算用最快捷的方式把這件事情做個了結。
公家的手段,是他給陸成一最後的尊重,也是還陸成一人情的方式。
就像陸成一調查他顧明琛,在江萱萱身邊動手腳一樣,他最多也就動動其他人,用一些無關痛癢的手段行事,最後,打的還是與他法庭上解決的想法。
陸成一這人亦陽亦邪,與顧明琛對弈的方式並沒有用強,採取的仍然是公家處決的方法。
同樣的,顧明琛也以君子之禮相回。
陸步城以蠻橫的方法對付他,他就以蠻橫的方法去回報陸步城。沒他陸家,要挾陸小曼,每一招都把陸步城往死裡逼。
陸成一以公證的方法相對,那麼顧明琛也同法相回。
他報案時,將顧明月被陸步城非法囚禁七個月致死,江萱萱跟他孩子非法被擄至傷至病,多數情況全部上案,以及自己那被射出了幾個洞的防彈衣也一併交出。
這麼多罪狀,加之顧明琛在京都的權勢,足以給陸步城來個無期徒刑,永不緩刑的懲罰。
顧明琛與警方找到賓館時,陸成一是光明正大開了病房大門迎接他們。
躲的無處可躲的陸成一,也做好了最後的打算,要與顧明琛再談判最後一次,看能否給陸步城要來一條生路。
卻不想,他打開房門,看到的是舉着警牌給他的警方,“接到顧先生的報案,我們現在要逮捕陸步城,請給予配合。”
陸成一給警方讓了道,因爲是公家的人,所以不會太危險。一隊的警方陸續進入房內,在警方身後站着的是顧明琛。
顧明琛與他對面而視,四目相交之間,彷彿擦撞出火花,也彷彿有種思想在交融,達到了同一個境界。
“我以爲你會要他命。”募地,陸成一笑了,這次,他的笑不帶邪惡,只有一種聰明人的味道,“倒是出乎我意料了。”
“還你的人情。”顧明琛不冷不熱的道。
只說了幾句話,一名警察從房內出來,朝顧明琛點頭道,“顧先生,現在就可以逮捕陸步城。只是他身上四處有傷,暫時無法處決入獄。但是你放心,治療的這段時間,我們警方會有人看守,不會對您的生活造成威脅。”
“恩。”顧明琛點頭。
在那警察後面,幾個小警察已經拷上了陸步城的雙手,扛着陸步城從房間裡出來。
陸步城傷口發炎,正發着燒,腦袋迷迷糊糊的,也渾身沒有力氣,沒有能力反抗。
警察把他從房內扛出來的時候,陸成一亮着嗓子道了一聲,“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身爲兄長,陸成一護他至此,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人各有命,命途掌握在自己手裡,只要還活着,進牢算什麼。多少人在牢裡也能混的風生水起,爲王爲主,日子過的比在外頭還好。
陸成一沒那麼多要求,他只需要陸步城活着就行。活着,他的人生還能自己掌握,還有一次翻盤的機會。
他陸成一當年也是得了一次活下去的機會,他知道,逆境不代表死亡。
陸步城沒有回話的力氣,就這麼被警方扛着帶走了。
陸成一的話他記住了,牢牢記在心上,估計以後都不會忘。只是他到底是如何記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記的是恩,還是仇,難說。
稀稀散散的腳步聲越行越遠,那羣警察就此消失在走廊盡頭,這個房間,一裡一外,留下顧明琛陸成一兩人。
都是氣場尤盛的王者,不需要做對的時候,各自所帶的氣場都不再具有針對性,和平是他們倆如今的立場。
“你們陸家我交給了南世陽。他沒有傷害陸家任何一人,首領的位置給你留着。只不過,不是什麼家主,大概只是堂主之類的位置。”
與陸成一道着這些話,彷彿有一種暴風雨後,做善後整頓的意思。
顧明琛把陸家毀了,但他一點不後悔,也不會覺得對不起陸成一,因爲當年保下陸步城的時候,陸成一說的就是拿整個陸家做擔保,不會再給陸步城惹事的機會。如今他答應的沒做到,付出這點代價也是無可厚非。
同樣,陸成一也不會怪顧明琛對陸家絕情,顧明琛這番對待,實確的讓陸成一相信了他的好人品,他救了江萱萱的那幾次也不算是白救,江萱萱不善待他,顧明琛善待他也可以。
“顧總人這麼好,都聽顧總安排。”歪着頭,他邪放不羈的回道,“如果顧總能賞情讓我再見你夫人一面,我會覺得你更好。”
“不可能。”顧明琛果斷拒絕,微眯起眸眼,“你別逼我跟你做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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