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萱萱或許不知道,顧明琛給她派來的保鏢並非等閒之輩。
他們都是南家精英隊出來的一把手腕,不管是權利還是實力都是一等一的強。
他們人手標配一令牌,如其身份,代表南家,在京都各處一亮相,行業內人士都會爲之稱服。所以醫院保安遇上他們,各個畏首畏尾的求巴結,尤其得令後,也是定當是全力以赴的完成。
那程飛雪被送到保安手上,一路扭送至保安室。大門一關,根本不讓她出去。
程飛雪在保安室裡自然也有鬧,但甭管她鬧的如何厲害,保安都不可能讓她出去,就算是她報了警,警方一聽說是南家下的令,也會睜隻眼閉隻眼的當作沒接到這報案。
沒辦法,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權勢與關係大於一切。
程飛雪後來是真被關滿了一小時出來的,她出來的時候,還氣的朝那羣保安狠狠兇赫了一把,“你們一個個就等着受報復吧!你們這些趨炎附勢的人渣!勢力鬼!”
然後,沒有人理她…
很生氣,程飛雪氣的不行。回去的路上比來之前更生氣!
來之前,她就氣她情人出軌,氣那情人這麼多年被她包養都是在利用她,因爲他有他自己的家世,如今也有了小孩。
程飛雪大概能想到,在她墮胎墮到不孕不育的時候,她情人的孩子應該是快出生了吧?難怪會那麼硬氣的直接甩了她。嫌棄她現在不是一個真正的女人。
現在回去的路上,她又被保安跟江萱萱的事兒惹的一肚子火!
不知道爲什麼,在程飛雪接到不孕不育的通知後,身邊出現的那些個人多多少少都跟孩子有關。似乎全世界都在瞧不起她這不會生孩子的殘缺女人。
她情人爲了個已經生下孩子的女人跟她劃清關係。陸成一也在這關節處跟她離婚,還讓她抓到了陸成一出軌的對象也是懷了孕的江萱萱。
總而言之,程飛雪最近是流年不利,整個人就跟毀了一樣。
想找江萱萱麻煩,讓江萱萱不舒服,反而還把自己給氣到了。
連醫院保安都跟她做了對,這個是真的氣!
走出醫院,她嘴裡還帶着無盡的謾罵,一路走到停車場,正掏包準備拿車鑰匙的時候,程飛雪更倒黴的碰上了另一場威脅…
“別動。”
她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尾隨上了一個男人,估摸着現在這地兒就她一人,所以那男人大膽的上了前,接近程飛雪的時候,一把匕首也抵在了她的後腰,冰冰涼涼的觸感擾的她爲之一驚。
程飛雪掏車鑰匙的動作停了,那一瞬間,她顯然是懵的聽了男人的話,一動不敢動。
“車鑰匙給我。”男人威脅的聲音傳來,馬上,程飛雪聽話的送上車鑰匙,深呼了一口氣出來。
那男人接了車鑰匙,一把拉開車門,將程飛雪推進去,奪了她手上的手提包,車門一關,他饒到副駕駛座的位置鑽進。
那動作做的流暢無比,像是預演過好幾次的樣子。
程飛雪那時候,包也在他手上,車鑰匙也在他上,根本奈何不了他。手機更是在包裡,連報警都沒法做到。
只見着男人在她身邊坐下,車鑰匙一插,然後用一把水果刀抵在她肚子上,壓低着聲音威脅,“開車。”
無法,程飛雪只能乖乖聽話,踩了油門開車出去,全程,她臉色白的不敢說一個字,不敢與他有任何交流。
她身邊的男人穿着一身低調的黑色運動服,戴着頂鴨舌帽,還蒙了口罩,全副武裝的嚴實,讓人看不出他的模樣。
程飛雪想記住他長什麼樣都不可能。她只在腦子裡猜測,這個時候綁架她的人,除了最近與她做對頻繁的陸成一,還有誰?
也就在她威脅過陸成一的這幾天時間裡,陸成一不知道折磨了她多少次,就動手打她也已經不下數次了。
程飛雪這一身上下都是家暴的淤青,但他越這麼折磨她,她就越是要跟陸成一做對,繼續威脅陸成一。
所以,如果說這男人是陸成一派來滅口的,程飛雪完全能夠相信。
可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陸成一不會這麼衝動。他難道就不怕她把江萱萱跟他的糗事發出去?
程飛雪早就把這些資料交給了自己信的過的人。哪天,她的人沒收到她的消息,哪一天,她威脅陸成一的東西就會被公佈在網絡上。到時候陸成一可就有的哭了。
她這一番手段安排的很不錯,程飛雪在想陸成一難道真不在意這些東西,就急着處理了她?
心裡,是怎麼也不相信。
所以她故作鎮定,一句話不問,一句話不說的聽這男人的話開車,就照着這男人的意思走,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在男人的指使下,車子離開後,一路往程飛雪不認識的地方開。唯一能知道的是,越開越荒涼。
車子在一個毫無人煙的地方停下,程飛雪見那水果刀還抵在她的肚子上,總是忍不住開口,“你是誰?想殺我滅口嗎?”
那男人見四周已無人煙,又看程飛雪乖乖地沒有動作,應該不會有什麼錄音或者視頻的存在,“若是想殺你滅口,就不會,大老遠把你帶到這來。在停車場那裡,就可以直接一刀捅了你。”
“那你帶我來這幹嘛?是陸成一派你來的?想讓我拿出威脅他的東西,所以威脅我?”一聽到不是來殺她的,程飛雪之前的恐懼感降了一大半,說話也開始有了挑釁的味道。
“你恨陸成一嗎?恨江萱萱嗎?”目的未明,男人先問。
從他這問話裡能聽出,他大概是在打探程飛雪是敵是友。
這個男人不知道是想幹嘛,程飛雪對他的問題極爲謹慎,她深深思考了一番,心裡的那道量尺一橫量,撿了一偏激的回答。
“說不恨不可能。一個爲了情人甩我,對我家暴,一個當了情人還囂張,完全沒有把我放眼裡。如果你是爲了他們的事來處理我,我只能告訴你,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不可能不恨他們。”程飛雪答着,怕她說的是這個男人不想聽到的回答,於是又來了個迴轉,語氣軟了一些,“但恨歸恨,我沒有跟他們做對的實力,我也奈何不了他們。所以,如果你是來警告我,不要傷害他們。我只能回答你,他們倆都不好惹,不是我想傷害就傷害到的。”
程飛雪也不知道她的回答能不能讓這個男人滿意。
音落後許久,她見到抵在她腹部的水果刀被收了回去,心下倏地鬆了一口氣。
“我們合作。”男人摘了鴨舌帽,弓腿在她跟前坐定,“我也沒有實力,沒有權利,但是我敢死。你應該比我更有手段,更有機會。我的目標是顧明琛陸成一。”
鴨舌帽一摘,男人把口罩也脫了,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程飛雪面前。
這個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看着生老相。就她印象中,這個男人不曾在陸成一身邊出現過。應該不會是道上想對付陸成一的人。
“我憑什麼相信你?”眸眼微閃,程飛雪頗爲警惕的問道。
“就憑我們都是受害者。”男人鄭重回答,於此時,他自兜內掏出一份報紙,砸在臺上。
程飛雪探頭過去,一眼便瞄見了那大幅報道的標題——主任醫師判錯診,正常人斷診腦瘤,化療手術收天價醫藥費。
她記得她好像有聽過這個新聞,當時剛曝出這個新聞的時候,整個京都一片沸騰,幾乎人人口中都在議論這件事,朋友圈,空間,微博都在轉這件事,批判那醫生無道德,無醫德,該判死刑。
但因爲院方跟事件本人跟醫生達成了和解,所以那當事醫生就只是被革職,吊銷了醫生執照,沒有什麼刑事責任。
程飛雪看着報紙上的照片,再看向身邊的男人,當即震驚,“你就是那個庸醫!”
下意識就這麼稱呼了,她剛道出聲,就見那男人一掌拍案,瞪目而怒,“這他媽都是那兩人害的!”
他拍的用力,“啪”的一聲響真嚇的程飛雪心肝都顫了顫,她喘了一口氣,小心地看向他。
“我怎麼會知道他們倆之間有什麼私仇?讓我瞞着那華洪安的時候,陸成一可告訴我後果由他全權負責,結果呢?”男人眼睛瞪得大,那一臉怒不可扼的表情以及手上直顫抖的水果刀,真令人驚恐,“結果,顧明琛找上門來的時候,所有責任他媽都落到我身上!陸成一就跟個縮頭烏龜一樣,不知道躲到了哪兒去!”
他一口一聲髒話,完全不像文化人。
可是程飛雪卻能夠理解他的狀態,當一個人的人生被逼至如此,罵幾句髒話又何妨?
“所以,那件出名的醫療事件,其實是陸成一惹的?”程飛雪探問,“那麼……你其實也是受害者?”
站在男人的角度看來,他就是這啓事件最大的受害者。
陸成一讓全院配合他來騙一個華洪安,當時連檢查科室出來檢查報告都是造假的,他又怎麼能不去配合這樣一個有權勢的人?
給華洪安醫治的整個過程,他從頭到尾用了最好的態度。可能是心虛,可能也是覺得抱歉,所以他也是從一開始就一直做疏導華洪安心理的工作。
因爲接了這樣一件事兒,那段時間,他天天晚上睡不好。就怕華洪安萬一精神支持不下去自殺了,到時候他要背更大的責任。
後來江萱萱來看華洪安的時候,他見江萱萱對華洪安起到了很強大的精神支持作用。當時,他也做了不少江萱萱的心理輔導。
沒錯,他是欺騙了兩個無辜的人,但他不知道江萱萱也是有後臺的人。顧明琛就是她的後臺。
當時第一眼看到江萱萱的時候,他一直覺得江萱萱跟華洪安一樣是個小市民,脾氣好又不懂世事的軟柿子,非常好欺騙。
所以他才大膽放心的騙了,也故意跟江萱萱把這個病說的很嚴重,好讓她能更注意華洪安的心理,爲華洪安做心理輔導。
誰能知道,江萱萱這看似普通的女人會是顧明琛的女人?
間接着惹到了另一尊大佛,他當時驚恐的想退縮的時候,陸成一還是跟他保證,出了任何事情,由陸成一全權負責。
所以,他才繼續大膽放心的欺騙江萱萱,華洪安,包括顧明琛。
誰知道呢?
有一天,顧明琛從國外帶來了他的醫生。
從那以後,他就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他必須要求救。
可是那段期間,陸家沒落,陸成一自己的事都忙的焦頭爛額,根本讓他聯繫不到。
顧明琛要問責,醫院要他作出犧牲,因爲這一件事,醫院甚至用他多年來行醫的黑資料來威脅他。
讓他知道,一旦他承擔下這件事,他頂多被吊銷行醫執照,名聲臭了點。但好歹還能繼續生活,家人都在。
而他若是不肯承擔這件事,刑事責任將落在他身上,可能判個幾十年,顧明琛要是一較真,死刑都有可能。到時候,他的人生,他的家庭就全毀了。
所以,在沒有辦法的辦法下,他只能忍氣吞聲承擔了這個責任。
本來以爲風頭一過,他還能過回自己的生活。可是那段時間太難熬,那段時間,各方面的議論簡直要把他們家給淹沒了。
他兒子在學校裡被罵,他老婆出門買菜都被砸雞蛋,他自己更是不用出門了。家裡的電話都被打爆了,一接起來就是罵人的話,網友們更是人肉出了他家地址,找了一羣人在門口堵他,堵他家裡人。
這麼艱難的日子裡,雪上加霜的是他妻子要跟他離婚……
就在法院把孩子判給妻子的時候,顧明琛跟江萱萱在國外大婚,一悲一喜的場景分外鮮明。當時看到那消息的時候,他恨不得想殺了這些毀了他人生的人。
就在前幾天,江萱萱跟程飛雪在餐廳裡撕逼的消息發上了微博,也讓他關注到了江萱萱現在在國內。
正好,是他下手的好時機。
本來江萱萱是無辜的人,不該受此連累。可是他現在只想報復,報復陸成一跟顧明琛,如果殺了江萱萱能報復顧明琛,他無怨無悔!
他在醫院裡轉了好幾天,今天終於抽到了一個機會可以趁着混亂對江萱萱下手的時機。
沒想到顧明琛還在江萱萱的身邊配了保鏢,好在有程飛雪在他動手前鬧了一下,否則他這一出手,還是沒報仇就得把自己給毀了。
這真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對他而言。
正好也找到了程飛雪,就像是找到盟友一樣。他知道,報仇的日子不遠了。
男人非常記恨那兩個倚仗權勢欺負人的陸成一與顧明琛,那不共戴天的仇恨讓他此刻的臉色看起來着實滲人。
程飛雪見他出神許久,車內的氣氛被他這沉默渲染得很壓抑,她忍不住再開口,“那你現在想怎麼樣?你想對付誰?”
“陸成一,顧明琛。”念出這兩個名字的時候,他咬牙切齒,幾個字擠出生硬的寒冷。
“你想怎麼做?想討回公道?”程飛雪再問。
“我要殺了他們。”
得到這樣的回答,程飛雪先是一驚,而後在腹內輕視他,若不是她現在不是他的對手,她都想直接哈哈大笑出來。
且不說他這狀況如何,陸成一顧明琛兩個人,隨便揪一個出來,他都不是對手。
要殺陸成一的人在這道上可一點也不少,卻從來沒人成功過。陸成一這種拿一把菜刀可以砍死一百個人的男人,想殺他談何容易?
顧明琛也一點都不簡單,可以一個早上把整個陸家給吞滅的人,想近他身都難,還想殺他?
程飛雪真想笑他不自量力,可是這種話只能放在肚子裡說。
“我實話告訴你,你的想法不切實際。”她冷靜的說着,怕他生氣,便接着理性分析,“我恨陸成一恨的牙癢癢都不敢動他,因爲什麼?就因爲我知道我自己有幾斤幾兩,知道我不是他對手。他們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狠起來不認人。”
“我當然知道對付他們有多不容易。”男人說着,“所以我需要更多的有利條件,需要能幫助我的人。”
“我幫不了你。”聽及此處,程飛雪即刻接話回答,“我自己都忌憚陸成一,怎麼可能幫你動他?我不要命了?”
話音剛落,那把水果刀再次送上,這一次直接頂上了她的喉嚨口,程飛雪嚇的渾身一縮。
“你說你有威脅陸成一的東西,把它交出來給我。否則,你現在就別想要這條命!”
程飛雪被他嚇的瑟縮,“你,你把刀拿開我就告訴你。”
“別想蒙我!”男人大喝,“我現在連死都不怕,我就想報仇!陸成一害我惹到顧明琛,顧明琛又害我妻離子散,即使殺不了他們,我也要讓顧明琛嚐嚐失去老婆孩子的滋味!他老婆不是懷孕了嗎?正好一屍兩命,哪怕是賠上我這條命,我也要讓顧明琛崩潰!”
程飛雪開始意識到這個男人的變態。
好好的一個醫生變成了亡命之徒,居然還拿她這種八竿子打不着邊的人威脅。
程飛雪只能怪自己太背!
“我可以把威脅陸成一的東西給你…”無法,她只能讓步,“可是我跟顧明琛沒仇,我不會幫你處理顧明琛。而且對江萱萱也沒有特別仇恨,顧明琛那邊,我幫不了你。”
音落,那把水果刀抵的她脖子更近,冰涼的刀柄觸及皮膚,讓她慌的直叫,“但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幫你,還有一個人…”
“誰?”
“一個特別恨顧明琛的人。他跟你一樣,只剩下一條命可以拼。如果你能找到他,他可能還會給你提供更多條件…”程飛雪瑟瑟縮縮的說着,到底還是怕被牽連,她使勁想推開責任。
而她沒想到,那男人正是看出了她想推卸責任,所以一把扒了她的衣服,拍了許多無恥的照片,以作威脅。
程飛雪這次真是碰到無賴了,男人太謹慎,做事手段一點不軟,就跟瘋子一樣…
“你也是大戶人家,也要臉。這張照片流出去會有什麼後果你自己知道。”他如此威脅,也繼續用水果刀刀尖指向她,“現在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在哪兒?帶我去見他。”
“那個人…”程飛雪真被嚇到了,慌張的整理衣服,“那個人還在醫院。”
“帶我去見他。”
“可是…可是他…”程飛雪瑟縮的厲害,在他一嚇後,她才顫顫開口,“他是重刑犯,病房有監控,也有警察。可是,他比任何人都要恨顧明琛,如果你能救他出來,他的手段會讓你震驚…”
“帶我去找!”他馬上信了。
------題外話------
大家支持新文新文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