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是兵分兩路。
紀東巖玩他擅長玩的梭哈,年柏彥拿着籌碼足足在賭場裡轉了大半天也沒決定下來要玩什麼,素葉跟在他身邊一圈一圈地轉,轉得腳都快麻痹了,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覺得自己實在有必要提醒他這個賭場上下好幾層面積不小,再這麼看下去就天亮了。
將他拉住,“年柏彥,咱不是觀賞來了,你再這樣轉來轉去該引起賭場的人注意了。”
年柏彥挑眉,很顯然沒明白她的意思。
素葉翻了下白眼,解釋道,“人家會以爲你另有所圖,別再把你視爲恐怖分子。”
他這才明白,無奈笑了笑,“那就隨便玩點什麼吧。”
“你玩梭哈吧,我玩老虎機或百家樂什麼的。”素葉還是迴歸自己比較感興趣的來玩。
年柏彥想了想,“梭哈是紀東巖的強項,不是我的。”
“那你就眼睜睜看着他贏啊?我可是見過他贏錢的本事,大着呢。”素葉摟着他胳膊,揶揄道,“你想輸給他?”
年柏彥脣角微挑,“這種激將法用的不合時宜。”那個紀東巖十八.九歲就在賭場混,老油條了。
素葉眯着眼看着他,燈光下他的臉愈發迷人,忍不住摟住他,嘴巴甜得如同沾了蜜,“親愛的,你生氣了?”
一句“親愛的”叫得他自然是心花怒放,脣角微微扯動一下,忍着笑故作平靜,“你說呢?”
“彆氣了,下次我保證會向你隨時隨地彙報我的位置。”她輕輕搖着他的胳膊。
“這還差不多。”年柏彥抿脣。
素葉摟緊他,他則笑容擴大,見她目光柔和,臉若皎月,低頭在她頭頂上吻了下,“去玩吧。”
果擅的一足。她點頭,心口滲着甜,準備去玩百家樂時又返回來,墊腳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他笑,“怎麼了?”
“跟你道歉,因爲剛剛咬了你。”素葉笑。
他卻一收手,她便落他懷裡,他低頭,脣壓近她的耳,“今晚咬回來。”
“討厭!”素葉臉一紅,推開他跑遠了。
年柏彥看着她的背影輕笑,等她擠進人羣中時他看着自己的籌碼,發了愁。
賭場裡分秒如梭,入了賭場的人要麼滿載而歸,要麼拼命保本兒,時間在這裡已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最起碼素葉玩瘋了,她籌碼少,玩得全都是小玩意兒,五局三勝的倒也痛快,原本兩萬塊的籌碼多少賺了點。
還差半小時十一點的時候,素葉正在玩大小,正押得起勁兒,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緊跟着身邊坐了個人,她快速擡眼掃了一下,不成想是年柏彥,便高興道,“你贏了多少錢?”
年柏彥沒回答,指了指她壓上去的籌碼,“你先玩完這局再說。”
素葉見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心裡倒是美了,他向來做事穩當,想必是贏了錢,便一門心思放在自己的賭注上,色子一亮時她興奮地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拼命往回撈籌碼,嘴裡歡愉個不停,“贏了贏了,我又贏了。”
年柏彥頭一次見她雙眼能那麼亮,像是兩個燈泡似的耀眼。等素葉收好贏來的籌碼後便沒再繼續玩下去,興致勃勃地將年柏彥拉到一邊,“怎麼樣?你贏了多少?還沒到十一點呢,可以趁機再玩會兒。”話畢欲要拉他去玩其他的博彩遊戲。
“別玩了。”他拉回她,神情有一瞬的尷尬。
“怎麼了?”
“輸了。”他據實以告。
素葉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眨巴了幾下眼,“輸?你輸了?”
年柏彥點頭。
“哦,沒事吧,我覺得紀東巖也未必能贏多少。”素葉安慰道。
年柏彥無奈,雙手一攤,“我的籌碼全都輸光了。”
“什麼?”素葉的嗓子像是被人猛地掐住似的發出尖細的驚叫,這一聲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將年柏彥拉到了一邊,她重新確定一次,“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輸得一個籌碼都沒有了?”
年柏彥點頭。
素葉一時間頭暈目眩,看着他,大氣不敢出一聲了,“那可是一百五十萬。”
“是,分文沒剩。”
“我的天……”如同有個鐵錘狠狠砸在了後腦上似的,素葉雙腳一軟,下一刻年柏彥伸手接住了她軟綿綿的身子。
年柏彥低頭看着她,又氣又好笑,看得出她是真被這個消息給擊倒了。
“年柏彥……”好半天素葉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耳朵裡是瘋狂聒噪的聲響,“誰把你的錢贏走了,我……我去給你討回來。”話畢踉踉蹌蹌地就要往前走。
一百五十萬就這麼沒了,雖說不是她的錢吧,但聽着也是錐心的痛。
“你有那麼大的能耐全都贏回來嗎?”他含笑。
素葉有氣無力,“贏不回來我就以武會友,打到他把錢吐出來爲止。”
“願賭服輸,這不就是賭場的規矩嗎。”年柏彥哭笑不得,拉回她尚處在軟綿綿的身子。
“一百五十萬吶……”素葉痛心疾首。
“所以你記住,因爲你,我損失了一百五十萬。”年柏彥語氣不疾不徐,竟把這筆賬直接算她頭上了。
素葉一個激靈,擡眼看着他,“你個殲商,技不如人還倒打一耙?”
“總之不管你陪吃陪笑也好陪睡也罷,我得在你身上賺回這筆錢。”年柏彥掐住她的腰,似笑非笑。
素葉依着他的胳膊藉以支撐身體,故意道,“你是打算讓我陪其他男人?小心我也學杜十娘怒沉百寶箱!”
“想得美,陪我!”年柏彥伸手捏了她鼻子一下,疼得她哇哇大叫後才鬆手,扯着她便走。
“餵你幹嘛?你不會現在就要我做你的三陪女郎吧?”
“去找紀東巖。”年柏彥無奈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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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東巖這邊依舊如火如荼,只是,情況好像有點不一樣。
他始終在玩梭哈,中途未曾換過遊戲,等年柏彥和素葉趕到這邊時,他頭不擡眼不瞧,全神貫注盯着自己的底牌,待美麗的荷官再發牌時他才瞧了下他們兩個,“你們贏了?”
年柏彥和素葉誰都沒吱聲。
紀東巖也沒打破砂鍋問到底,畢竟他的注意力還在自己的這場賭局上,等到對方一加碼時,紀東巖想了想也正要跟着加碼,素葉眼尖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壓低了聲音,“紀東巖,你桌上的籌碼怎麼這麼少?”
不知怎的,她開始竄起一陣不詳的預感。
紀東巖拍了拍她的手,“別吵吵。”緊跟着下了注。
年柏彥拉回素葉,壓低了聲音,“看來,他的情況也不樂觀。”1cemo。
素葉捏了一把汗。
結果,當對方亮出底牌時荷官優雅地一伸手宣佈了結果,紀東巖氣得雙手攥拳,看架勢都恨不得狼嚎一聲了,素葉在旁看得心驚膽戰,剛要開口詢問,紀東巖便直接將矛頭轉向年柏彥,“你還真是我的剋星,一來賭場就害得我節節失利!”
素葉又覺得頭開始昏昏漲漲了,不用問也看到荷官將原本屬於紀東巖的籌碼撥到了對方的賭桌上,在她心中一直視爲賭神的紀東巖,竟然也輸了!
“紀東巖,趁着沒輸得底兒乾淨趕緊撤吧。”年柏彥倚在賭桌旁,語氣平淡地說了句。
新一局已經開始。
趁着荷官發牌時,紀東巖聞言擡眼看向年柏彥,眼神幽深複雜,良久後道,“這話要是別人說的,我還真領情了,你?有這麼好心嗎?”話畢,伸手敲了敲桌子,提醒荷官,“繼續發牌。”
荷官照做。
素葉斂睫,似乎揣摩出兩人話裡話外的洶涌暗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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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結局是,紀東巖也輸了個底兒乾淨,要不是有素葉拉着,他還會往裡加錢要扳回殘局不可。三人坐在年柏彥的車子裡,末了,紀東巖搖頭,“大辱,奇恥大辱!”
“是啊,梭哈高手難得陰溝翻船。”年柏彥淡淡笑着。
“你得意什麼?還不是跟我一樣輸光了錢?”紀東巖衝着他冷哼道。
年柏彥挑眉,“我壓根就沒指望着自己能贏。”
紀東巖煩躁地一揮手,“不行,越想越不服氣,我得回去扳回一局。”
素葉見狀一把扯住他,“可別,我怕你再把遊艇都搭進去。”
“順便再搭上我的這輛車。”年柏彥說話不客氣。
紀東巖抓了下頭髮,悶頭悶腦了一小會兒後道,“年柏彥,我以爲你至少能爭點氣。”
“我沒打算請客吃飯。”年柏彥語氣平靜。
紀東巖瞪了年柏彥一眼,目光從素葉臉上掃過時突然一亮,素葉何其聰明,見他眼神陡然變亮就預感到準沒好事,還未等他開口便馬上道,“哎呀,我有點渴了,下車買水去哈。”
身未動,紀東巖便像是抓小雞似的抓住她,疼得她尖叫,坐在駕駛位的年柏彥轉過身勸阻,“你輕點揪她。”
“小葉葉……”紀東巖搖身一變猶若狼外婆的溫柔口吻了,盯着她像是盯着小紅帽似的驚喜,“貌似你贏錢了是吧?我隱約看見你去兌現了。”
素葉不詳的預感終於靈驗了,她一把拍開他的手,瞪圓了雙眼,“你們兩個是大鱷,我充其量就是個蝦米,欺負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