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長的眉頭一皺,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況發生了。
老校長名叫汪鴻儒,年輕時當教師,文革時被打倒,後來平反後當了校長,可是那所學校並沒有實現他想要建立一所重點中學的願望,後來他在無意間與季滿福相識,兩個老人說話非常地投機,季滿福出資建了英帝中學,由他還建造屬於他的理想中學。
這個夢想在季家等大財團的大力出資下獲得空前的成功,英帝在短短的十年內已經成了林海市最好的中學,雖然在全國仍然談不上名列前茅,但是卻也是別具一格。
今年,終於出現了唐嬈這個全國中考狀元,可以讓英帝更上一層樓,讓他的夢想達到最圓滿的境界,他心裡的高興可想而知。可是沒有想到半途卻出現了意外,如果這個意外得不到解決,他的夢就要破滅了!
宋海更是焦急,他挪動着肥胖的身子,用不可思議的速度跑到窗前,趴在明亮如水的玻璃上向下看去,臉色一下子變了。
“真的有記者!而且不止一個!這下子完了!”
在宋海的眼中,英帝的風景是最美的,尤其是站在這高高的樓上向下看去,讓他有一種這整個學校都是他的天下的感覺,在這裡他就是主宰,所有人都要聽他的,包括那些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女,在他面前也只能低頭。
可是今天,宋海卻覺得這裡是萬丈懸崖,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萬丈深淵摔的粉身碎骨。下面那越來越近的記者就像是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魔一樣,那黑洞洞的攝像頭平時是他的最愛,他恨不得都衝着他,他總是笑的連眼睛都眯到一齊去了,可是今天那就像是炮彈,只要讓它對準了他就完了!
“怎麼會出現這種事?!現在可怎麼辦?居然連電視臺都來人了!這回英帝中學算是名聲掃地了!可怎麼辦?”
季九珠看着着急的大喊的宋海,細長的眉毛皺起來,不滿地看着他,清亮的眼睛像是從一汪秋水漸漸地凍上了冰。
季嵐風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不屑地說:“安靜!大吵大鬧就能解決問題嗎?就你這樣還能當上副校長?難道英帝沒有人才了?”
宋海被季嵐風的話打擊的一下子不出聲了,臉色有些不好看,如果是別人敢這麼說他,他一定會回擊,但是這個季嵐風不行,他可是季家的子孫,不要說說他這麼兩句了,就是現在張嘴把他辭了,他也只能收拾東西走人,還不能出言抱怨,誰讓季家財大勢大,他只是個打工的呢!
“對不起,季少爺季小姐,是我失態了。”宋海調節好心情,一張臉忽青忽紫地說:“我只是太在乎我們英帝中學了,所以情緒有些失常,英帝就像是我的孩子啊!當它還不叫英帝的時候起我就在這裡工作,又親眼看着它從虛弱到強大,我真是不甘心它因爲這麼一件莫須有的事就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請你們體諒我。”
季妙可笑道:“既然你說是莫須有的事,我們還怕什麼?不過要我說,不要說是莫須有的事情,就是唐嬈這個全國中考狀元真是作弊得來的,我們也能把這件事情擺平。雖然我在外國長大,但是我知道一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全國我不好說,在林海市,只要我們季家想要掩蓋的一件事,就絕對沒有掩蓋不了的可能!除非有人想自尋死路!”
會議室裡依然陽光明麗,但是所有的人聽着季妙可的話都覺得心裡發寒,他們看着季妙可那張漂亮的笑得陽光燦爛的臉,想爲什麼剛纔還覺得這個有着一頭陽光一樣的金髮的女孩子像太陽一樣溫暖呢?這簡直就是世紀末最大的錯誤啊!
錢洋看着季妙可掃向自已的眼神,雖然季妙可是笑着的,但是她就是感覺到那笑十分的可怕,像是在譏笑她的自不量力和膽大包天,錢洋在後悔惹上了林海最大的豪門季家的同時那顆善於嫉妒的心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冒酸水,而且還有一股文人被有錢人蔑視之後的強烈羞辱感,她想爲什麼自已就要被人這麼壓迫呢?她又沒有做錯什麼?!
宋海的心在聽了季妙可的話後放了下去,他想對啊,季家可是這林海市金錢最多的人,在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中,還有他們辦不到的事嗎?不過只是幾個記者而已,季家只要動動嘴就可以解決了的!
季九珠看向了唐嬈,平靜地說:“唐嬈,這次你必須出面了,你做好準備了嗎?”
季九珠這麼問是有原因的,因爲唐嬈奪得了全國中考狀元,可以說是一條轟動新聞,不要說林海市的記者諷狂地想要採訪她,就是全國各地都來了不少記者。但是唐嬈那段時間接到孟華吟的通知,要她加急設計一批服裝,而且她也不在乎這個機會,全國中考狀元的名氣已經在她頭上了,不在乎那幾張紙幾個鏡頭,只要她想,她以後可以讓全國人民認識她,所以爲了集中精神,她就躲了。
最後那些記者只好去採訪唐嬈的親人朋友同學老師,並沒有直接採訪到唐嬈。因爲這些,唐嬈的那些親人和師長可高興壞了,個個在報紙電視上出了風頭,把唐嬈誇的天上少有地上難尋,她以前的那些沒面子的事幾乎沒有人提起,即使以前嘲笑她的人也把她說成一個勤奮刻苦的人,唐嬈看了只是笑,想這個世界真是虛僞,然後就去過自已的生活了。
“面對鏡頭嗎?我想我可以做到。”唐嬈微微一笑。
安子茜哼了一聲:“是啊!要說你最厲害的是什麼,那一定是演戲了,在大導演的攝像頭下可以和大明星一次就過的演技,對付這些小記者算的了什麼?相信所有人都會對你的演技佩服的五體投地的。”
藍黎看了一眼安子茜,皺了皺眉:“子茜,注意你的言談!”
安子茜瞪着藍黎平靜地說:“我說什麼了嗎?我明明在誇她!”
沈小夕掃她一眼,說:“唐嬈不需要你誇,你閉好你的嘴,否則我不介意幫你鬆動一下牙齒,讓它們再亂動!”
安子茜瞪着沈小夕,卻是不敢說話,她可是見識過沈小夕的厲害,王欣妍臉上那個巴掌印她也見過,她可不想被個瘋女人無緣無故地打腫臉,那太丟人了!
季嵐風好笑地看了一眼沈小夕,對唐嬈說:“這就是你那個同居人沈小夕?還真是和傳聞中一樣有趣啊。記得以後帶着她一起玩,這樣才熱鬧,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
沈小夕白了季嵐風一眼,想以後叫唐嬈少和這個人來往,一看就是個花花公子。
記者來的很快,一會兒的工夫就已經到了會議室門外,那個報信的老師又走了進來,沒等他說話,後面大門一開,就衝進來一羣人,有人拿着紙筆,有人舉着錄音器材,有人拿着相機,有人找着槍口一樣的報影機,就那麼嘩啦啦地衝到了會議桌的旁邊。
“汪校長,據我們所知,貴校新錄取的全國中考狀元唐嬈的成績是靠做弊得來的,已經有一位同學掌握了有利的證據,爲了揭穿她,所以在貴校今天的迎新生大會上公開揭發了她,當時全校學生都在場做證,這是真的吧?!”
提出問題的是一個長的竹條子一樣的青年,他把自已的記者證在老校長的眼前亮了一下,然後就是一陣詢問,說的和剛纔在禮堂發生的情況幾乎一樣,好像他就在當場一樣,他的眼睛閃閃發光,像是一匹餓狼一樣盯着老校長,好像老校長的嘴裡叼着一塊肉似的,只要老校長一鬆嘴,他就可以飽餐一頓了。
“汪校長,如果唐嬈的成績不是真實的,英帝中學還會錄取她嗎?聽說英帝中學這次爲了讓這個全國中考狀元進入英帝,可是提供了她非常高昂的獎金,請問這筆錢已經支付了嗎?會不會向她討要回來?會不會因此告她欺詐?”
“汪校長,請問英帝有對唐嬈的這個全國中考狀元的真假問題進行進一步調查了嗎?那個證明了唐嬈做弊的同學提供的證據是不是在英帝中學的手上?能不能向我們提供一下?”
“汪校長,聽說您對這個全國中考狀元非常的欣賞,對她非常的慈祥,現在對她做弊的事是不是非常的失望和傷心?您最想對她說什麼?”
好幾個記者七嘴八舌地向汪鴻儒提問着,但是卻沒有一個得到答案,當他們意識到老校長只是看着他們緊閉雙脣時,他們終於安靜下來,意識到面前這個老人是一個桃李滿天下的校長,他的背後是林海市以季家爲首的大財主,不是他們可以逼問的人。
“都安靜了?”老校長那張慈祥的臉此時已經嚴肅起來,一隻手敲着紅木製成的會議桌說:“是誰告訴你們唐嬈做弊了?那只是小孩子這間的惡作劇!也根本沒有什麼確實的證據,只是紅口白牙的一句誣衊。我相信唐嬈的成績是真實的,以我的人格做證,以英帝的名聲做保!而且你們也一定知道了,唐嬈對這個誣衊非常的氣憤,爲了證明清白,已經答應了再進行一次考試,她這麼有自信,你們難道不相信她,而去相信一句空穴來風的話嗎?”
一羣記者互看一眼,都沉默了。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來:“既然唐嬈已經答應了再考一次,能讓她過幾天再考嗎?我想全國人民都想要爲她做證!她一定也希望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