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心看着秦家兩兄弟,他本身並不是一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何況這次的事情這麼重在,關係到他心心念唸的洛靈採,他當然會抱着一百個疑心,可是就是因爲關係到采采,他纔會不想相信壞消息,不想絕望,因此現在他心裡的天平寧願傾向相信他們的那一邊,那樣他還不會絕望。
“那個安琪,她是哪裡人?你們和她是什麼關係?有沒有她的照片?”
柳無心問,他迫切地希望證明去世的那個人真的是一個叫安琪的長的和洛靈採很像的女人,這樣才能證明他的采采並沒有死。
唐嬈看着柳無心,心裡微微嘆息一聲,想這就是愛的太深的結果吧,所以纔不會相信一切不利於心上之人的話,即使像柳無心這樣一個聰明狠厲的男人,這個時候變得好像弱智了許多,真是讓人看着唏噓不已。
想來這裡的所有人都對秦家兄弟的話抱着懷疑的態度,因爲這個世界上哪來的那麼多長的一樣的人,還是長的極美的人。
唐嬈是不相信的,因爲她當初問秦象那個死於火海的女子是不是閃着紫色的眼睛,他明顯地有些不自然,這個世界上眼睛閃着紫色的人絕對是稀有,甚至讓一般人聽來都會認爲是童話中的人物,他見過的女子如果不是那種眼睛,就不會是那種不自然的表情。人在一瞬間的情緒表現是騙不了你的。
這兄弟二人如此的極力隱瞞,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那個他們所說的什麼安琪根本就不存在,也可以說他們所說的安琪就是洛靈採,有着紫色眼睛的洛靈採。
想到采采真的去世了。唐嬈的心一揪一揪地疼痛,畢竟剛纔張美還曾經指出了這個女子也有可能和她有不同尋常的關係,雖然說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她畢竟是幻想了一下,對洛靈採的感覺又有了不同,現在想到她的死,就不像聽到一個長的和自已相像的人去世那種遺憾了,而是難過。
秦將看了秦象一眼,示意他說,因爲是他對唐嬈泄露了關於采采的事情。是什麼情況只有他知道,自已說難免露餡。
秦象接到大哥的眼神,想了一下對唐嬈說過的情況。
“我們只知道她叫安琪,因爲我大哥對她感情很特別,並且請她住在自已家的房子裡。結果發生了火災,所以大哥纔會很內疚。”
一切說的無懈可擊,除了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長的像唐嬈的名叫安琪的女子。除了這兄弟二人那絲絲隱藏在表情下的不自然。
張美心裡不斷地打着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自已說見過秦將的話已經不被大家認同了,大家都相信了秦將的話。至少是表面上相信了他的話,那麼自已說的話是不是要被認爲是謊言?如果是這樣。即使是柳無心心裡不怪罪她,表面上也會責備自已吧?秦將也許更加會追究自已的責任,他那麼的厲害,比柳無心還要有權有勢,甚至不用像柳無心那樣動用手段,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讓安家消失!
“對不起,打擾了,柳先生的會客時間已經到了,他傷還沒有大好。需要休息了。”
年輕的護士推門進來輕聲說,看着滿室人都沉默着,有一種詭異的壓抑感覺。讓她都不太敢大聲說話,不過想到自已的職責。還是開口打破一室寂靜。
“你們都走吧。”
柳無心慢慢地開口說,其實他是懷疑秦將的話的,但是他現在想要保持一分希望,所以今天不想追究下去了。
“秦將,張美說你是囚禁洛靈採的人沒有根據,可是你說你認識的那個女子叫安琪,沒有着紫色眼睛,那也是沒有根據的,你們兄弟根本就是一個戰線上的。不要認爲可以欺騙我。這件事情,我還會調查,如果讓我發現了你欺騙了我,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洛靈採也不會放過你的!”
柳無心一字一句地說,他看着秦將的表情,可是並沒有從秦將的臉上看出什麼來,他看着秦將轉身離去,薄薄的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秦將和秦象出了病房門就站住了,他們在等着唐嬈幾人出來。
唐嬈幾人也隨後出來了,看着秦家兄弟,尤其是俞雲川,臉色十分清冷,完全擺出了面對陌生人的態度,可見這兩個長輩讓他十分惱火。
“秦叔叔,你是不是要爲私自拿了我和唐嬈的血漿解釋一下?!”
俞雲川是有權利惱火的,他本身知道自已不是張慶周的兒子,所以對於血緣鑑定是很敏感的,他並不在意自已不是張慶周的兒子,可是這只是他們家的秘密,外人並不知道,對他們這種家庭來說這種事情即使算是不好的事情,可是也不能影響什麼了,可是他也不想被人落以把柄,秦將的舉動真是太惹人懷疑了。
還有秦將着重要求唐嬈的血漿,這更讓俞雲川不悅,血液可以鑑定一個人的身世,他這是想知道唐嬈的身世嗎?憑什麼唐嬈的身世要被他知道?他那麼關注唐嬈的身世有什麼目的?
“秦叔叔難道真的像剛纔所說的那樣是爲了調查唐嬈和我是不是有血緣關係嗎?”
秦將自知理虧,說:“就是如此,你知道我一直很欣賞你,所以想讓你當女婿。可是又不能強迫你,就只能用這種方法了,可惜事情並不是這樣的。雲川,你不要多想。”
這個多想當然是指不要多想他去調查了俞雲川的身世。
對俞雲川這個少年秦將從不曾小瞧,對於女兒沒能和他走在一起也是遺憾的,不過現在他能照顧唐嬈,他也很欣慰。
俞雲川依然冷着臉,他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過份說了,反正他是不在乎自已的身世被公開,更不擔心秦將拿這件事情做什麼把柄,他在意的只是唐嬈有沒有被牽扯進去。能讓他不計較的主要原因其實還是秦將的這一做法證明了他一直不敢去證明的事情,就是他和唐嬈真的沒有什麼血緣關係,這種放鬆讓他不太在意秦將的舉動了。
唐嬈雖然對秦將的做法不太高興,可是一想到他是爲了秦清蓮的愛情能有個好結果,那份深沉的父愛就讓她沒有辦法去指責什麼,畢竟她也有個對她疼愛的父親,想到早亡的父親唐忠,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計較什麼,只是想着今天的事情,想着自已和那麼多人洛靈採長的那麼相似,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關係?
秦家兄弟見幾人都對他們愛理不理,也不好再說什麼,說了一聲就走了。
剛走到醫院門前,張美就追了上來。
“秦先生,請你原諒我,我如果不說出來就沒命了。”張美把關於和唐嬈柳無心的所有相處經歷講了一遍,說:“當時我差點兒就被柳先生掐死了,而且他還一直讓人對付我丈夫的公司,如果我不說出來,我們一家子就完了。”
秦將看了張美一眼,他心裡已經對這個女人下了結果,就是絕不會放過她,如果不是這個女人,采采當年就不會泄露消息出去,柳無心就不會知道,就不會有今天的麻煩,最重要的是,當年在林海,他想帶采采回京城,可是采采堅持不走,最後動了胎氣早產了,當時他不明白爲什麼采采那個時候那麼激動,現在想來原來是這個張美給了她希望,她想堅守在那裡等着有人來救她。
如果不是這個張美,洛靈採怎麼會早產,又怎麼會在那個地方丟失了孩子?又怎麼會因爲丟失了孩子悲傷過度昏迷不醒?
這一切,都讓秦將認爲張美罪不可恕!
張美沒有想到就是當年因爲一時貪心私藏了一條項鍊,給自已帶來了巨大的不幸,讓她失去了她因爲那條項鍊所得到的一切。
“你這種人沒有辦法讓人原諒,柳無心不報復你,我們也不會原諒你,你就等着破產吧!”
秦象不等秦將開口,先開口了,做爲一個商人,他更加知道如何讓一個公司破產,對於這種連洛靈採便宜都佔的女人,他不可能便宜了她。
秦將看了張美一眼,什麼話也不說,轉身走了。
秦將跟在秦將身後。
張美被秦象的話和秦將那最後一眼嚇到了,其實張美從來不是一個堅強的人,她出身一般,後來雖然嫁了有錢人,可是也一直揹負着對洛靈採的歉疚,而且因爲當初安豐年是因爲以爲她是門當戶對的女子才和她來往的,卻沒想到她只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只因爲有了安子茜,才娶了她,這些年來她也是內疚的,所以一直溫和有禮,一般貴婦所有的或多或少的驕傲脾氣她並沒有學到多少。何況她面對的不僅是和洛靈採有關的人,還是她惹不起的高官鉅富,她現在知道自已給丈夫惹來了更大的麻煩了!
“大哥,你真的是爲了清蓮纔去調查唐嬈的?”秦象在走出醫院,在停車場停下來,問秦將,“我知道你對洛靈採有多麼的喜歡,對和她一樣長相的唐嬈你肯定也是很喜歡的。我敢保證,你對唐嬈的喜歡一定高過對清蓮,所以你肯定不會去爲了清蓮做出對不起唐嬈的事情來。那你爲什麼要調查唐嬈?”
秦將皺眉:“這不是你關心的事情。”
然後坐上車走了。
秦象站在原地,看着大哥的車絕塵而去,又看着張美臉色蒼白地走向她的車,腦海中有一個想法在不斷地翻騰,讓他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