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夫人明顯是一副吃了蒼蠅的模樣,可是離開的時候卻一言不發,這一點蘇淺淺覺得挺納悶兒的。
“還愣着幹嘛?吃藥去。”
白景離衝蘇淺淺挑了下眉,表情卻極其平靜。
“哦。”
蘇淺淺點點頭,乖乖拿了感冒藥吃下去,心情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得罪了凌家人,她以後出門真的要注意安全了。
“又發呆了,還不過來給我換藥?”
白景離不耐煩的敲着牀沿,清脆的聲音引起了蘇淺淺的注意,她大大的眼睛裡卻滿是不解。
“哦,我差點兒忘了,米醫生她說……”
蘇淺淺抿了下脣,見白景離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眼神,忽然說不出下去了。
明明是很單純的事實,可是現在這種情形卻讓她覺得自己似乎別有用心。
“說什麼?舌頭又被貓叼走了麼?”
白景離失笑,順着她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寬鬆的居家服上,仔細觀察下來,其實她真的很不會撒謊,就連掩飾心事都不太會。
“米醫生讓你最好脫了t恤,這樣影響傷口恢復。”
蘇淺淺迅速轉身,蹲在櫃子前面拿藥箱,臉卻有些發燙。
就不該那麼善良提醒他,現在弄得自己覺得尷尬。
“嗯,還有嗎?”
白景離點頭,卻紋絲不動的坐着,懶洋洋的睨着蘇淺淺的背影。
“還有……什麼?”蘇淺淺拿着藥箱走過來,發覺白景離還穿着那件衣服,表情一怔,“你怎麼還穿着?”
白景離指了下左手手背上扎着的針,一臉無辜的道:“動不了。”
蘇美憐還在回家的路上,凌若櫻早已經收到了雲姨發回去的第一手消息,險些笑暈在沙發上。
凌清風難得回家一趟,看到女兒笑成那樣,表情也頗爲詫異:“若櫻你在笑什麼?”
“咳!爸您回來了,沒笑什麼。”
凌若櫻立刻端坐好,一副乖乖女的樣子,看凌清風的眼神卻透着審視。
傳言,二十年前她這個父親深愛着的那個女人是京城第一美女,不得不說這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沒笑什麼?”
凌清風狐疑的打量着凌若櫻,看樣子這幾年在國外的景離確實讓她收心養性了,起碼不像她母親年輕時候那麼……不堪!
凌若櫻親暱的挨着凌清風撒嬌,眼珠子不停的轉着:“是啊,沒笑什麼,爸您今天怎麼回來了?今天不是週末啊。”
“……”
凌清風語塞,看凌若櫻的眼神越發柔和起來。
對於這個女兒,他心裡是虧欠的,他恨蘇美憐,連帶着一開始的幾年對若櫻也不聞不問,後來年紀大了,他也放下了一些事情,漸漸的就不再遷怒女兒。
“不過爸爸,您既然回來了,不如在家吃晚飯吧,我媽出去了,就咱倆兒成嗎?”
凌若櫻眼巴巴的看着凌清風,笑得一臉天真的樣子。
小時候,她最恐懼的根源就是蘇美憐,而現在,她要讓所有人都控制在她手心裡,包括她那個自以爲是的蠢媽!
“好,難得若櫻開口了,晚上陪你吃飯。”
凌清風笑了起來,看似心情不錯。
傭人都很會看眼色,見凌清風要吃飯,連忙去準備了,父女倆兒也坐在沙發上聊起天兒來。
“若櫻,對於白家這門婚事,你自己是怎麼看的?”
凌清風忽然想到之前蘇美憐跟他說的那些話。
這些年雖然他不沒有接觸白家的生意,但是京城那些關於白家雙胞胎的傳聞卻不見得是虛,他很擔心,白景離會發現真假若櫻的事情。
“爸爸這麼問究竟想知道什麼呢?”
凌若櫻笑盈盈的喝着茶,滿臉都是懵懂的樣子,彷彿一切都還停留在五年前一般。
凌清風沉默了一下,才道:“你真的想好了嗎?白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任由誰掌控的地方。”
“原來爸爸是在替我擔心?我真高興。”
凌若櫻看着凌清風,忽然覺得手裡的茶索然寡味起來。
有些事情還真是諷刺,她活了快二十年,第一次看到凌清風眼裡對她真正的露出了關心的表情!
“你是我的女兒,不關心你關心誰?”
凌清風苦笑,如果當年沒有那些事情,他和她的女兒也該這麼大了,可惜,他等了二十年,一切仍然沒有什麼改變。
人死不能復生,他也只能認命。
“唔……說的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凌若櫻笑道,眼神已經轉開了。
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搶來的,雖然她那個媽蠢了點兒,可貴在夠狠毒!
“對了,這週末你爺爺的生日,你就別去了,既然你們安排好了那位蘇小姐演戲,就等着生日的時候換回來吧,以後別再貪玩兒了。”
凌清風欲言又止的道,心情沒有來得沉重起來。
那個只見過寥寥幾面的蘇小姐,真的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否則,她又怎麼有本事夾在白家幾個男人中間活的好好的?
傳言都說白家這次要毀在雙胞胎手裡了,並且原因還是爲了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可是他卻不這麼認爲。
一個男人容忍的最大限度,不是因爲他不在乎她的過去,而是因爲太愛而不能失去。
凌若櫻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狠戾,緊接着又變成了甜甜的笑,“好,爸爸說什麼我都聽。”
凌清風笑着搖頭,心底卻對這個女兒有了幾分真的歡喜,起碼,她不像蘇美憐那麼愚蠢得可笑。
凌若櫻一邊和凌清風談笑風聲,一邊盤算着週末的計劃,嘴角的嫣紅痕跡慢慢淡去,心底的狂熱卻依舊不減。
她纔不管那個窮丫頭有多能折騰,這一次,她會讓她徹底變成另一個人!
蘇淺淺打好最後一個結,整個人才鬆了口氣,仔細檢查一遍繃帶,確定沒問題才站起來,“好了,你可以睡會了。”
“唔,爲什麼?”
白景離漫不經心的問,眼神卻很專注的看着蘇淺淺。
“什麼爲什麼?”
蘇淺淺被他問得莫名其妙,卻又忍不住反問回去。
好奇心害死貓,道理雖然懂,卻鮮少有人能做到。
“爲什麼那麼關心我?”
白景離的語氣明顯是分疑惑,不得蘇淺淺回答,他又接着道:“可是你一直都不承認你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