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將至。
一夜之間整個京城落滿了雪,像個銀裝素裹的冰雪美人。
蘇淺淺站在落地窗前發呆,放眼望去一片白色的世界,空曠得有些孤單。
萬里之外的他們,是否正歡笑着準備第一個舉家團聚的聖誕呢?
“咚咚!”
白景離倚在蘇淺淺臥室門口,手裡拿着一個小小的托盤,要不是他的手腳都有些麻了,實在不忍心打斷她安靜的思考時間。
“咦?你拿的什麼?”
蘇淺淺轉過頭,一臉的興味闌珊,卻還是恰到好處的表達了詫異。
白景離把托盤放在桌子上,衝蘇淺淺挑了下眉,“你難道不知道,刻意的禮貌是對別人勞動的蔑視嗎?”
“……”蘇淺淺撇嘴,睨了一眼桌上的東西,有點蒙圈的問:“你剛下去就是去做這個?”
白景離懶散的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道:“不然呢?阿姨今天回老家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你都沒有宵夜可以吃,是不是覺得很失望?”
“對,我這個吃貨實在是太悲催了……”
蘇淺淺衝白景離翻了個白眼,乖乖在沙發前坐下喝四物湯。
其實她真的很想和眼前這位大叔討論下,爲什麼對她的生理週期這麼關心,不止總是記得讓人給她準備四物湯,還表現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噗!”
白景離睨了蘇淺淺一眼,翻開手裡的本子低頭寫起東西來。
蘇淺淺懶得在和他鬥嘴,一邊發呆一邊喝湯。
雖然已經過了看到雪就想出去瘋的年紀,可是半山上看下去,滿世界都是一片凝白純淨,不得不說心裡有些癢癢的。
“你想出去?”
白景離忽然合上手裡的書,臉上的笑意漸漸展開,不似白景軒灼熱明媚的歡快,卻透着別樣的安靜美好。
“唔……”
蘇淺淺咬着勺,瞥了白景離一眼,搖了搖頭。
從早上開始她就因爲肚子痛得在牀上打滾,喝了一上午紅糖水才消停些,就算心裡再怎麼想,現在哪裡還敢出去找虐?
“快喝吧,天冷涼的快。”
白景離瞥了一眼窗外,沒有繼續問下去。
在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兒,很少會這麼剋制自己的想法,以至於他一度以爲,她是個心思深沉的女孩兒,可事實上並不是那樣。
蘇淺淺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索性也不看窗外的風景了,低頭慢慢地喝湯。
就算外面再美,她現在也出不去,就像現在的她,過得再怎麼光鮮亮麗,也不是她自己的生活,沒什麼自由可言。
雪無聲的飄落,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因爲半山上的路不太好走,所以早上白景離就決定不去公司呆在家裡工作,蘇淺淺也因爲身體不適直接請假了……
白景離最近都在看同一本書,時不時還在上面寫幾個字,復古的木質殼子上泛着微亮的光澤,一看就知道這是因爲主人經常翻閱留下的痕跡。
“什麼書那麼好看?”
蘇淺淺抱着抱枕坐在牀尾,突然覺得無所事事的那種無聊也挺磨人。
白景離擡了下眼,神秘的笑了下,“你猜猜?”
“……”
蘇淺淺撇了下嘴,一邊在心裡嗤笑白景離的幼稚,一邊天馬行空的開始想象。
不管怎麼看,這樣的書本多半是很久以前的古董了,估計是一本什麼絕版的世界名著吧?
雖然心裡幾乎確定了這個想法,蘇淺淺卻沒有說出口。
和白景離呆在一起過了一天又一天,她已經很難控制心裡的情緒作祟,只好從根源上杜絕,完全不去想和這個人有關的任何事!
“怎麼不說話?困了嗎?”
白景離擡了下眼皮,順手合上書放到沙發角落,走到蘇淺淺身邊坐下。
“……”
蘇淺淺半眯着眼,一副大叔你又想幹嘛的表情睨着白景離,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因爲說了他反正也不聽,既然說是沒用的,她也就懶得費那份口舌了!
“困了?還是餓了?還是想出去玩兒?”
白景離忽然笑開了,頗有興趣的盯着蘇淺淺的百無聊賴的臉猛看,理論上來說,他很清楚她現在應該是覺得無聊了,但是又一點兒都不困!
“外面太冷了,不想出去!”
蘇淺淺嘟囔了一句,索性閉上眼挪到沙發上去了。
大白天睡覺的話,到了晚上她更睡不着,白景離這廝天天賴在她房間裡,睡不着可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兒。
“哦……”
白景離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站起來,走到衣櫃面前,轉了一圈拽出來一件厚厚的居家服,看的蘇淺淺莫名其妙。
“你拿我衣服幹嘛?你要穿啊?大叔,沒想到您還有這個癖好誒……”
蘇淺淺嘴角抽了抽,腦補了一下那件粉嫩嫩的長款居家服穿在白景離身上的樣子。
“穿上。”
白景離黑着臉把衣服塞給蘇淺淺,然後轉身走了,看的蘇淺淺莫名其妙。
“好吧,反正也有點兒冷,我就將就一下穿吧。”
蘇淺淺一邊偷笑終於把他氣走了,一邊慢吞吞的穿上那件居家服,想了想還把腳上的拖鞋踢掉,換上了她新買的兔子拖鞋。
白景離換了衣服直接下了樓,走到後門的時候忽然頓住,轉身朝前門花園走了出去。
半小時後,蘇淺淺打着哈欠把畫稿改完,端詳了半天又對比了一下以前畫過的那張素描,表情忽然頓住了。
她畫的兩幅素描,好像確實是一模一樣的!可是這怎麼可能?
“咚咚咚!”
敲門聲毫無預料的響起,嚇得蘇淺淺一哆嗦把手稿掉到了地毯上,整個人的動作反應卻有些遲鈍。
“睡着了?”
白景離推開門,伸進來半個身子,眼神卻準確的捕捉到了蘇淺淺的動作和表情,視線轉而落到了地面的手稿上。
“沒!沒睡!”
蘇淺淺趕緊蹲下去合上手稿,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緊張什麼,頗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畫什麼那麼緊張?”
白景離裝作沒看到她散落的畫稿,嘴角卻微微勾了起來。
難道她自己不知道,她每次畫的都是同一個人,所以不管怎麼畫都一模一樣嗎?
“沒!我看以前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