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慘狀,兩車相撞,狼藉滿地,其中一輛車火勢洶涌,車內似乎還有人在叫喊,形勢,千鈞一髮。
王濤拿着滅火器滅火,奈何火勢太大,一隻滅火器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他們一行三輛車,此時都紛紛拿起滅火器來救火,卻也阻止不了火焰越燃越旺。
都是軍人出身的他們,見義勇爲是刻在骨子裡的信條,但奈何眼前的形勢無力迴天,一個個心急如焚。
眼看着車中的人呼喊的聲音越來越小,王濤轉頭一看,他們後面的方向又來了三輛車,而且是新車,沒車牌,王濤沒有多想,伸手就攔車,請求一起救火。
不料,汽車不久沒有減速,反而衝着他直衝過來,一點兒也沒有停車的意思。
王濤大怒,閃到一邊,正要怒斥對方不但見死不救還要撞人的行徑,卻見後面一輛車又直直地衝他撞了過來。
危機時刻,王濤的手下衝他大喊:“老大,快閃開!”
另外一個離他最近的手下飛身來救,但卻晚了一步,還好王濤的動作比他們更快,一個閃身跳到了自己的車後。
如果此時他還沒有意識到對方是要故意置他於死地,他多年的警覺性就白白浪費了。
是誰?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明目張膽?
在他還來不及有更進一步思考的時候,第三輛車卻好像突然失控了一樣,猛然撞在了他的車上,巨大的衝擊力讓本來停止的汽車突然加速向前一衝,王濤躲閃不及,被撞了個正着。
三輛沒有牌照的新車,前赴後繼,終於成功將王濤撞倒,還好,身邊的手下及時扶住了他,避免了王濤滾下陡坡的慘劇。
夜色中,沒有人知道王濤受了多重的傷,只聽他沉着而堅定的聲音響起:“去檢查一下。”
三輛新車,前面兩輛早已急駛離去,最後一輛車,剛纔那一撞,已經報廢了,車上只有一名司機,早已昏迷過去。
五十多萬的車,算得上好車了,可見對方出手之狠厲。很明顯是想要他的命的做法。
最重要的是,對方冷靜從容,審時度勢,前面兩輛車沒有成功,最後一輛車竟然毫不猶豫以死相拼,意志之堅定,非常人可比。
如果王濤再稍微慢上一丁點兒,後果,不堪設想。
“濤哥,雖然穿的是便裝,車也沒有牌照,但是,裡面的人應該是軍人。”跟王濤一起回城的人,來到他身邊說道。
這幾個人曾經是沈墨帶出來的,對王濤也是一樣的尊敬。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多年當兵訓練出來的敏銳,讓他們的心裡都泛起了絲絲冷意。對方這是,下狠手了,而且還,不是那麼避諱。
沈老大這是,在下多大的一盤棋哪?
“果然不出所料。”王濤的聲音,帶了幾分虛弱。
就着微弱的燈光,他們這才注意到,王濤臉色慘白,嘴角還有一絲血跡,而王濤的車被擠在欄杆之上,將堅硬的金屬欄杆擠出了一個近似半圓的弧度。
如果王濤被擠在汽車和欄杆之間,就是不死也得殘廢。
好在,手下及時伸了把手,但是,也並沒有好太多到哪裡去,王濤說完那句話之後,終於支撐不住,身子一軟,昏迷過去。
與此同時,徐清泓,再次應季如蘭的邀請,來到了“春色滿園”。
徐清泓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與季如蘭之間發生了兩到三次的碰撞,在徐清泓獲取信息的過程中,季如蘭給予了徐清泓一次幫助,兩次阻擾。
對此,徐清泓儘量選擇了避而遠之。不說沈墨和小少爺的吩咐,就他自己本人,對那位開國元勳也是充滿崇敬敬佩之意,對於季家,他們的態度多少就會有一些曖昧。
涉及到案件的相關人員和問題,沈墨說了絕不手軟,但對於季家人,還是要給予足夠的尊重。
所以今天,徐清泓並沒有打算來赴約,但是季如蘭說季家現任老爺子讓他給沈墨帶一句話,徐清泓就不得不來了。
徐清泓到達“春色滿園”的時候,客廳的中間,擺着一個巨大的木桶,木桶中間盛滿了熱水,熱水之上,覆滿了各色花瓣兒。
徐清泓愣了一下,脣角勾起一抹邪笑,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
對他似乎還夠不成威脅!
徐清泓不明白季如蘭爲什麼會從一開始的提供幫助到後面突然又對他各種橫加阻攔。
他今天來想要弄清楚的問題就是,這是季如蘭本人的意思,還是季家的意思,這一點,對後續的推進,至關重要。他需要搞清楚,季家的立場。
“清泓可別多想哦,這可不是洗澡水,而是我用來製作香料的。”
看到徐清泓進來,季如蘭展顏一笑,對他說道。似乎之前的不管是對立還是合作,都對兩人目前的關係,夠不成任何影響。
“如蘭真是有雅趣,這麼懂得生活。”從始至終,徐清泓都對季如蘭保持了不遠不近的態度。
季如蘭款款而坐,素手輕挽,爲徐清泓斟了一杯茶水,然後擡首微笑着說道:“清泓,今天請你過來,其實我主要是想跟你談談人生,聊聊理想,不知道清泓肯不肯相陪?”
聽了季如蘭的話,徐清泓哂然一笑,沒接她的話,只是說道:
“如蘭,我想知道,季老爺子有什麼吩咐?想要讓我轉達什麼?”
“清泓很討厭我嗎?就算我跟你有對立的時候,但也給你提供過幫助,清泓又何必一定要對我敬而遠之?我們,也還是有繼續合作的可能性的,不是嗎?”
徐清泓不太確定,她的繼續合作,是自己的意思,還是季老爺子有意讓她透露給他的。
“空谷幽蘭,高雅而聖潔,不過如蘭,我只是一個俗人,所以,討厭,沒有,但要說喜歡,也談不上。”
徐清泓發誓,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費盡心思的拒絕一個女人。
?“哈哈,清泓,有句話怎麼說來的,你要是認真,你就輸了。”季如蘭笑得花枝亂顫,以此來掩飾自己內心被拒絕的心傷。
但也知道,以徐清泓的性格,已經是給足了她面子。
據她所知,徐清泓拒絕女人,向來是乾脆而直截了當,不給人留任何餘地。
夏如蘭笑罷,將一盤點心和一杯溫茶推到了徐清泓的面前,說道:
“已經快到晚餐時間了,但是我減肥,所以今天,沒有晚飯招待清泓了,先吃些點心,喝杯清茶,墊墊肚吧。”
徐清泓中午跟人喝了酒,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真有些餓了,也就沒客氣,拿起一塊放到嘴裡,酥軟可口,滿齒生香,確實不錯。
“這是我今天下午自己親手做的,怎麼樣?”夏如蘭看着徐清泓,眼睛裡流露出一些期待。
“如蘭有心了,堪比米其林。”徐清泓讚了一句,喝了口茶。
“剛纔的意思,是季老爺子的意思?”徐清泓不願有過多的糾纏,乾脆直接問道。
畢竟,不管是傳統的家族勢力,還是新興的家族勢力,在大的方向上,還是一致的。團結穩定,長治久安,人民幸福,聽上去有些空洞的話語,卻是這些人一直在努力追尋的腳步。
“算是吧。”季如蘭沒有否認。又將煮沸的茶水衝了一遍茶,將茶水濾掉之後,又澆上水,爲徐清泓斟了一杯。
喝完這杯茶之後,徐清泓並沒有再吃點心,他跟顧清寧一樣,不太喜歡甜食,偶爾爲之還可。
季如蘭也多少了解一些徐清泓的生活習慣,見他不吃來,便笑着說道:“今晚月色不錯,不知清泓有沒有興致,來品鑑一下我養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