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醫生聽完之後,只能嘆氣地搖了搖頭道:
“唉,爲了一隻寵物,差點要了這孩子的命,你母親的這種做法,實在太偏激了點。難道,一條人命還抵不過一隻畜牲的命嗎?更何況,安心膽子一向很小,又善良,怎麼可能做出那麼歹毒的事情,這件事只怕是有人故意陷害安心這孩子。”
歐禹宸的眼神暗了暗,紫眸劃過一道冷厲的寒光,他將安心的手放進被子裡,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向十分重視家人安全,在很早以前便專門篩選了一批精幹的,特種部隊退伍的老兵守護莊園,並且每隔一時間便會爲莊園四周的監控進行更新換代,平時安排的保鏢執勤力度也非常地強大和嚴密,就連世界上最好的殺手想要進入莊園內部,都是一件十份困難的事情,這些年來,他在商場打拼,爲了事業,爲了擴張版團,也因此結下許多仇家,爲了能夠放心地在外面管理公司,他一直十分重視莊園內外部的安全防範。
他特意在老宅的左附樓第五層設置了專門的監控中心,兩百多坪的監控室內安置了兩百多臺視頻,由二十名專業保鏢以及智能電腦進行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視,從進入莊園範圍五百米遠的距離開始,每隔一段路便會有兩到三架監控視頻進行監視,這些監控還裝在十分隱秘的位置,有時候,甚至連負責外圍保全的保鏢都摸不清監控器放置的方位。
至於莊園內部就更不用說了,前門和後門,北門和西門,每道門都安置了至少四個以上的監控攝像,在很多人以爲的越是僻靜,防備薄弱的地方,他也命人隱藏在暗處進行監視,那些隱秘的監控更加是裝在無人能夠察覺的位置,雖然在外圍,和莊園四周做好了監控,但他對主宅和附宅的監控也並沒有放鬆,就算是有隻蒼蠅飛進了宅內,都會立即被保全發現。
之於那些保安,雖然只是負責這座宅子的安全,但是歐禹宸給他們的薪資豐厚,而且,這些年來,確實有許多想要向歐禹宸尋仇的仇家找上門來,也爲他們這些從部隊裡退伍之後,便很難找到機會練手的老兵提供了很好的實戰機會,凡是膽敢闖這裡來的殺手都是身手了得的,這對他們來說,不僅是工作,也是一項很刺激的挑戰,最重要的是,只要誰抓住了,或者殺掉了那些殺手,便能夠得到十分高額的獎賞,這令他們對這份工作一直都保持着十分激昂的情緒,且十分忠誠於歐禹宸的領導之下。
當歐禹宸聽完湯姆醫生的話後,第一個想到的便讓青焰去監控室調取那天下午的監控錄像。
很快,青焰拿着一盤錄像帶走了進來,當他放下錄像帶,準備離開之際,看到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安心時,眼底閃過一道濃濃的擔心之色。
“這孩子的身體實在太糟糕了,看來有必要送到醫生去做一下全面的身體檢測了。”湯姆醫生嘆了口氣,凝重的聲音在偌大安靜的房間裡更顯得沉重。
歐禹宸聽了之後,心裡隱隱感到一陣刺痛,點了點頭,立即吩咐人備車,將安心送往醫院。
“把安心送到醫院,安排最好的病房住下,並且立即召集專家替她做個仔細的全身檢查,明天上午,我就要知道結果。”歐禹宸將安心抱進加長林肯躺下之後,並沒有坐進去,而是向青焰吩咐之後,轉身離開。
他要找出到底是誰膽敢陷害安心,雖然,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答案,但他仍希望不是那個人。
青焰看了眼消失在門口的背影,他心裡已經清楚歐禹宸現在要去做什麼了,只是???想到剛纔去拿監控錄像時見到的那些畫面,青焰轉過身,看向了躺在座椅上昏睡不醒的安心,冰冷的眼中隱隱閃動着隱晦的擔憂之色。
安心在醫院睡了兩天才甦醒過來,當她睜開眼睛時,看到刺眼的白光,還以爲自己已經死了,幾經磨難的她,此時竟然什麼感覺都沒有,生或死,對她來說,真的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能活着固然重要,但是死了,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可是,還沒等她來得及環視周圍的環境,一個充滿關心的聲音便立即在她耳邊激動地喚到:“安小姐醒了,醒了。”
緊接着,她便看到自己的牀邊圍繞着許多穿着白衣服的人,個個都用着緊張的神情看着她,直到她眨了幾下眼睛,那些人才像是鬆了口氣似的笑了起來。
她又閉了一會兒眼睛,待覺得適應了許多,纔再度睜開,環視周圍,發現自己好像住進了醫院,而且還是一間設置很齊全豪華的醫院。
原來,她沒死,還得救了。是歐禹宸回來了嗎?
剛想到歐禹宸,安心便看到圍着自己的醫生們全都因爲一道開門聲,頓時讓開了一條路,她看到歐禹宸一身銀灰色手工訂製西裝,包裹着他完美堅持的身材,俊美邪魅的臉上面無表情,似蘊含着無限的壓力,他舉手投足間優雅而從容,渾身散發着一種王者纔有的霸氣與威嚴,這種氣場令人不敢逼視,會令周圍的人不自覺的臣服,這是與生俱來的氣質,再經過多年商海沉浮,令他變得更加地強大。
這樣的男人,是世間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安心亦是如此,只是,在這個男人身邊呆久了,她就越清楚地意識到,這樣的男人,世間怕是難有一人與之匹配,雖然對他有滿滿的愛戀,卻明白只不過是自己癡心妄想而已,這些日子以來,承受的痛苦和折磨已經消磨了她最後一天希望,有人說,如果求而不得,卻心存妄念,那便是一種極至的痛苦,只有放下,才能遠離痛苦。
她已經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了,如今,她願意放下心裡的妄念,遠離痛苦,去尋求自己那一片純淨的天空,或許會有不捨,但是她相信,多年後,時間能撫平心底的創傷,這個男人會成爲她一生最難忘的回憶,僅此而已。
歐禹宸不知道安心心中所想,此時的他正壓制着極大的怒火,看着牀上那個絕美而虛弱的女子,想起前天晚上通宵看完的錄像帶,他幾乎失控地差點衝進醫院想要親手掐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可是,當他趕到醫院,看着她蒼白的面容,傷痕滿面的脣,那股濃濃的殺氣頓時就無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疼痛和一種不知該拿她如何處置的無奈。
是的,無奈,在他的人生字典裡,第一次出現了無奈二字。他自認爲自己是一個殺伐果絕的人,內心用冰冷無情形容一點也不爲過,不論是商場,還是政界或者黑道,只要是他歐禹宸想要的東西,想除去的人,沒有辦不到的,在他看來,要做這個世界的強者,就必須無情無心,他一直以爲自己是這樣的人,甚至爲這樣的自己感到驕傲自豪,因爲他是一個沒有弱點的人,可是,眼前這個躺在牀上的女子,卻讓他真正地感到了無奈,甚至是不忍。
想到自己動了不該有的念頭,他眼底閃過一道冷意。
見歐禹宸進來,安心有了一瞬間的小小呆滯,意識到自己得救,是因爲他,安心只覺得心裡一時間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之複雜極了。
她準備坐起來,卻見歐禹宸已經邁着步子快速來到牀前,將她扶了起來。
這舉動,令病房裡的醫生有些驚訝,歐禹宸一直以來給他們的感覺就是冷酷無情,高高在上的上流社會人士,雖然現在是民主國家,但這個男人就如同帝王一般神秘,且令人敬畏不敢褻瀆,他們曾經想象過他與女人在一起時的情景,那必定是所有的女人圍繞着這個男人打轉,只求得到他的一個眼神,或者一次恩寵,可今天,卻見這個他們如同神一般敬仰畏懼的男人竟然如此體貼溫柔地對待一個女人,這令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可事實就是如此。
自從這位叫安心的女孩被送進醫院,院長便召集了所有科室的醫生集體爲這個美麗的女兒進行全面檢查診治,這樣的事情,在他們這些在醫院已經工作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醫生來說,還是第一次發生。
當結果出來之後,所有人都驚訝了,這個女孩的肚子裡,除了水便是血,起初他們還爲是傷到了內臟倒致內出血,但經過詳細檢查之後才發現,那些血是人爲的喝下去的,後來還是歐禹宸身邊的助理青焰先生將事實道來,他們纔算是明白過來。
而後,這個女孩昏迷的這兩天裡,歐禹宸幾乎每天上午,下午及晚上都會召集全院的醫生彙報她的身體機能有沒有變好,什麼時候會甦醒,會不會因此留下後遺症等等之類的問題,由此可見他對這個女孩的重視程度絕對非同一般,因此,在使出渾身懈數來爲安心診治的同時,醫生們個個都在心裡不停地祈禱,希望安心能夠儘快康復,身體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