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一旦得到了安心的心,安心就會像他以前身邊的那些女人一樣,不會再反叛,不會再固執,不會再倔強,不會一再地惹惱他,他可以安然地享受安心的身體的同時,還能輕易地將她的心玩弄於鼓掌之中。
這對他來說,比任何一單生意都要充滿吸引力,心裡那種無法言喻的激動和興奮因爲這種想法變得越來越強烈,就像是快要衝殼而出一般,他甚至開始期待,若是安心愛上自己,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此時,他若是知道安心其實早已經深深地愛上了自己,又該會是怎樣的反應呢?還會像現在這樣興奮,激動嗎?
安心雖然愛着他,同時又深深地痛恨他,所以,她一直不肯順從,雖然表面上她看似乖順,可是她的心,卻一直在叫囂着要打倒他,離開他。
這種愛,有些畸形,甚至有些無法讓人理解,爲什麼深愛着一個人的同時,卻又恨不得他沒有出現過,恨不得永遠不要再見他,恨不得他從這個世界上永遠地消失。
其實,到現在,安心也無法理解自己的內心,就更別說歐禹宸這種從來沒有去了解過安心真正內心感受的人了。
而,在殷媛看來,安心是一個比她自己更有心計的人,她認爲安心在是跟她搶奪歐禹宸,她認爲安心根本不安於做歐禹宸身後見不得光的情人,她想登堂入室,成爲歐禹宸的妻子,成爲這個王者身邊尊貴的比肩者,再加上歐禹宸對安心截然不同的態度,令她更加急於除去安心。
說來說去,殷媛一直沒有安全感,雖然歐禹宸對她與那些他所謂的情人完全不同,甚至寵溺,寬容得令許多人嫉妒,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隻不過是他一直覺得她沒有長大,在他的眼裡,她就是小時候那個整天跟在他屁股後面打轉撒嬌的小娃娃。
這個男人,一直將對她的感情停留在哥哥對妹妹的疼愛。雖然,小時候的那層特殊關係,令她更容易接近他,卻也成爲了她想做他女人的最大絆腳石。
“宸哥哥,你真的想娶安心姐姐嗎?她那樣的身世,根本不配你啊!”殷媛害怕極了,長這麼大,第一次,她有了從未有過的恐慌,因爲她知道,歐禹宸這人從來說一不二。
“小媛,她配不配,你說了不算,雖然母親一直把你當作女兒疼愛,我也將你視爲親妹妹一樣寵愛,但並不代表你可以放肆地決定我的婚姻和人生,小媛,有些話我言盡於此,你最好想想,什麼話是你該說的,什麼事是你該做的,否則,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妄圖傷害安心,就不是今天這樣一句簡單的警告就可以解決的,明白了?”歐禹宸的眸色冷厲,身上那股嚴厲的氣息越發凝重逼人,令不敢直視,淡淡的聲音,充滿了讓人害怕的冷酷和無情。
他話中的意思太明顯不過了,他只將殷媛當做妹妹,有些事情,雖然他並沒有直接的證據,但並不代表他就被矇蔽了雙眼。
殷媛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上,她一直死死地壓抑着心頭的恐懼,纔沒讓自己在歐禹宸面前失態。
她的心計實在太過深沉,雖然害怕到了極致,卻拼命地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神情委屈得好像這世界上所有人欺負了她一般,眼淚在眼眶裡滾了圈,一顆顆地滾落下來,晶瑩得,美得像是水晶一樣,那張純真的小臉因爲哭泣,惹人憐惜極了,甚至連站地旁邊的傭僕也感到心疼,恨不得能上前將她擁在懷中好好安慰。
“宸哥哥,你以底在說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嚇我,我承認,那天在花園裡我確實是說了謊,後來又被安心姐姐逼着發那樣的毒誓,我害怕極了,也不敢承認,導致安心姐姐受罰,還害得她被蛇咬到,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一直想向安心姐姐道歉,也想向你承認錯誤,可是我又害怕你生我的氣,再也不理我了,可是,除了那件事,再也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情了啊!你不相信我也就罷了,爲什麼還要嚇我?”殷媛失聲大哭,還不停地控訴着歐禹宸的罪行,委屈傷心的模樣也不禁令歐禹宸心軟。
歐禹宸看着她那痛哭的模樣,明顯被嚇到的神情,心底閃過一絲懷疑,但終究是從小疼愛到大的妹妹,而且,那次放蛇咬安心的人都承認是潔麗芙安排的,並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向殷媛,也許只是那天發生的事情都湊巧發生到了一塊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歐禹宸倒有些不忍,她一向很疼殷媛,因爲殷媛不像若琪那樣,若琪雖然是自己的親妹妹,卻從小就黏在煜的身邊,從小就被煜內定爲了未來的妻子,從吃穿住到上學一律都是煜在操心,根本輪不到他這個做哥哥的去操心,反倒是殷媛,很小的時候,就被母親何燕芝帶在身邊,在這個偌大的宅子裡,若琪這個做妹妹的成天不見人影,那時候也就只有殷媛會成天成天的跟在自己的身後,如果自己在房裡看書,她就會靜靜地在一旁畫畫,玩耍,偶爾還會撒撒嬌,也許是若琪小時候太過於依賴煜,使得他也有了一種想要好好疼愛小妹妹的衝動,時間一久,他對殷媛也慢慢地疼愛,關心,而殷媛對自己也產生了深深的依賴。
“禹宸,你這是幹什麼?爲什麼好好地把小媛給弄哭了?”何燕芝從樓上下來,看到殷媛坐在沙發上傷心地痛哭,一抽一抽的,美麗的眼睛紅紅腫腫地,極爲惹人心疼,再看自己的兒子神情冰冷地看着殷媛哭泣也不上前安慰,不禁面色一沉,低聲斥責。
殷媛聽到何燕芝的聲音,好像找到了靠山似的,從沙發上起身,就撲到何燕芝的懷裡,哭聲更大了。
“小媛,怎麼了,快跟乾媽說說,要是你宸哥哥欺負你了,乾媽給你撐腰。”何燕芝瞪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淡定從容的歐禹宸,然後柔聲安慰起懷裡惹人疼愛的殷媛。
殷媛卻不肯說話,一個勁地在何燕芝懷裡哭着。
把何燕芝急得不知該如何安慰。
“小媛,你倒是說話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快告訴乾媽,乾媽替你做主。”
歐禹宸脣角始終勾着淡淡的笑,剛纔他本來還打算出聲安慰兩句,現在看來,倒是不需要了。
索性拿起旁邊的報紙繼續看了起來。
此時的他還沒有意識到,爲什麼安心一掉眼淚,他就會不受控制地煩躁,甚至心疼,而殷媛,都哭了這麼久了,他竟然連一絲情緒都沒有。
殷媛哭了一陣,見歐禹宸根本沒有理會自己,最終抽抽噎噎地停了下來,坐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將剛纔發生的事情簡單地敘述了遍。
當然,這次她學乖了,將所有的錯誤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何燕芝聽完之後,恍然大悟的同時對安心又多了絲愧意,心裡更是不贊同殷媛的做法,想指責幾句,卻又看着殷媛那哭腫的雙眼,和楚楚可憐的神情,心中不忍,只得嘆息道:“你這孩子啊,下次可千萬別這麼做了,知道嗎?你宸哥哥的婚姻由他自己做主,而且,以歐家現在這樣的家世,聯姻這種事情一般只會便宜了女方,至於潔麗芙,我其實也是不太想要那種女孩做媳婦的,若不是你宸哥哥要我???。”
“咳,咳。”何燕芝正要繼續說下去,突然對面傳來兩聲咳嗽聲,打斷了她的話語,令她意識到自己剛纔說得太多了點,立即停了下來。
“宸哥哥要乾媽做什麼?”殷媛何其聰明,又怎會聽不出貓膩?心裡有種隱隱的感覺,難道歐家與斯坦森家族的聯姻只不過是表象,那宸哥哥這樣做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呢?
“唉,你還小,有些事說了你也不知道。對了,林媽,呆會你去告訴安小姐,讓她以後晚上就在餐廳裡跟我一起用餐吧。”何燕芝畢竟是過來人,很多事情,該說的,該做的,她都十分清楚,見殷媛追問,輕易地打發了,轉而將話題轉向了其它,免了殷媛盤根問底。
本來殷媛確實想追問下去,但聽到何燕芝竟然讓林媽叫安心以後下來一起用餐,頓時整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引了過去,雖然面上看不出什麼,心裡卻大大地震驚,那種隱隱的危機感也越來越強烈。
爲什麼?昨天干媽還對安心頗多不滿和厭惡,今天卻突然改變了態度?難道就是因爲她剛纔承認了上次的事情是自己撒謊,乾媽就對安心抱有了同情惻隱之心嗎?還是安心也給乾媽下了盅?
這個女人爲什麼總是能輕易地得到別人的信任和好感?爲什麼自己做了那麼多的努力,現在卻換來這樣尷尬的局面?
殷媛在心裡不停地追問,她得不到結果,對安心的恨和怨毒也越來越深。
她恨不得立即將安心五馬分屍,可偏偏她還不能將自己心底的情緒表現出來。
而歐禹宸聽到母親竟然親口說以後讓安心下來一起用餐,本來平靜的心,頓時掀起一股說不出的高興,他無瑕去弄清楚爲什麼聽到母親說這話時自己爲何會沒由來的高興,只是不解地看着母親,似乎在問爲何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