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看你這段時間不在,所以才推心兒來這裡坐坐,我們這就走…這就走。”聽到大哥這樣一質問,若琪一肚子的疑問頓時全都被噎得問不出來了,一臉訕訕地繞過歐禹宸,推着安心就要離開。
安心自聽到歐禹宸的聲音之後,雙手緊握,一直低頭沉默,她甚至都沒有勇氣擡起頭來看一眼門口那個曾經救了她的男人,心裡只是不停地在反覆地問着自己,要不要趁現在對他說聲謝謝?可是,他會接受嗎?他會不會嘲笑自己那晚雖然從他手中逃走了,卻差點被人強x,甚至連清白都沒保住?到頭來,還不是他救了她?所以,她根本沒有將若琪與歐禹宸兩人方纔的對話聽到。
看着一直不肯擡頭,坐在輪椅上僵硬筆直的安心,歐禹宸的眉頭皺得更深,頓時整個人如同籠罩了層層烏雲,神色陰沉。
若琪見大哥臉色越來越難看,也嚇了一跳,立即推着安心頭也回地朝自己房裡跑去。
回到房裡,安心依然還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根本沒有注意到若琪一臉緊張得像是見了鬼的表情。
“真是嚇死我了,大哥怎麼突然跑到這裡來了?平時一年到頭也沒見他來這裡幾回,這次怎麼這麼快又來了?還好他今天沒發火,不然,就悲劇了。”
若琪走到櫃子前爲自己倒了杯水中,喝下之後,還仍然拍着胸口,碎碎念着。
而安心,一直在猶豫着自己要不要向歐禹宸道謝,怎麼開口才合適,所以根本沒有將若琪的話聽進去。
直到,若琪一臉擔心的上前連喚了她幾聲,纔回過神來。
“啊?琪琪…”安心一臉茫然地看着若琪充滿了擔心的小臉。
“心兒,你怎麼了?剛剛我哥是不是把你嚇到了?”若琪知道最近安心見到陌生人還是會很害怕,所以,她在擔心,剛纔哥哥的突然出現,是不是嚇到了心兒。
“沒…沒有,發生什麼事了嗎?”安心搖了搖頭,不太明白若琪的意思,自她知道歐禹宸站在自己身後的那一刻,她整個人就莫明的緊張慌亂起來,一種強烈的羞愧感令她不敢擡頭看向他,她害怕,自己一擡頭,對上那雙璀璨的紫眸,會看到他眼中的不屑和嘲諷,她還是無法控制心底的恐懼和自卑。
“心兒,你還好吧?”越是這樣,若琪越是擔心,本以爲心兒這幾天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可沒想到,大哥這一出現,就把心兒嚇得一幅三魂沒了七魄的樣子,唉,她真不明白,爲什麼老天在賜給大哥這樣一張俊美容顏的同時,卻要給他留下一個讓所有人都害怕的性格呢?
“我很好啊!”安心還是不太明白若琪爲什麼這樣擔心地看着自己,難道是自己剛纔在不知不覺中做出了不好的舉動嗎?
她有些心慌地看着若琪,想從她的眼中看出一些端倪,可是,卻只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茫然不解。
“心兒,我看,這幾天我們還是少出去爲妙,要是你覺得悶,我們就去海邊走走,陽臺那兒你要是喜歡去的話,等我哥離開這小島,我再帶你去,好不好?”若琪見安心臉上沒啥異樣的表情,只當她是跟平時一樣,見到生人而受到了驚嚇,也不再多問。
安心雖然有些疑惑,但並沒有多問,反正對她來說,呆在房裡跟外面,其實也沒有太多的分別。
中午若琪來到餐廳吃飯,見歐禹宸已經坐在了餐桌的主位上正在吃着飯,她想到今天上午被抓包的事情,訕訕地縮縮脖子,以衝着歐禹宸的背俏皮地吐了吐舌還順帶做了個鬼臉,才找了張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餐廳裡,若琪埋頭吃飯,不時擡頭留神着歐禹宸的神色,見他跟平時一樣食不言,寢不語,就算面無表情也依舊俊美得令女人失魂的模樣,才暗暗地鬆了口氣。
“哥,公司最近不忙嗎?你怎麼有時間過來?”若琪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大哥這次回來得蹊蹺。
“我過來拿點東西,晚上就要回倫敦。”歐禹宸優雅地挑起盤子裡切好的牛排,緩緩地放進口中,又飲了一口紅酒,才緩緩道:“我過來拿點東西,晚上就要回倫敦。”
“哦,那幹嘛不讓傑克給你送過去得了,什麼東西還非得你親自跑一趟,這樣多累啊?”若琪點了點頭,有些不解,時間對於大哥來說,比金錢還貴重,她真好奇,大哥到底過來到底是要拿什麼東西,竟大老遠的專門從國外趕了過來。
“你想知道?”歐禹宸放下手中的刀叉,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邪魅卻夾着一絲陰謀的味道。
若琪可不笨,雖然她一直被大哥吃得死死的,可是每當遇到這種意味不明,明顯帶着陰謀詭異的笑容時,一定不會有好事發生,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裝糊塗,溜之大吉。
“啊!我忘記了,心兒還沒吃飯,芬尼,把心兒的飯菜拿過來,我端上去就行了。”一張俏麗的容顏堆滿了天真,無辜的笑意,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連盤子裡只吃了兩口的牛排也懶得理會,一邊嚷嚷着就朝廚房跑去。
見她識相地溜走了,歐禹宸才收回嘴角的笑意,神情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淡漠,只是,手中切牛排的動作,已然顯得心不在焉。
吃過中飯,安心在房裡小睡了一覺,醒來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房內除了她自己,並沒有看到若琪的人影。
睡醒之後,口裡有些乾澀,她推着輪椅來到吧檯前,想要倒杯水喝,可是,吧檯太高,不管自己怎麼伸長手臂,都無法夠到水壺,安心只好踩着沒有受傷的左腳,站了起來。
歐禹宸站在門口,劍眉微蹙,一雙深幽的紫眸神色難測,右手一直按在門把上,站了許久,最終,他還是鬆開了手,轉身離開。
“啊!”一聲尖叫,伴隨着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從房內傳了出來。
歐禹宸已經離開的腳步立即頓住,毫不猶豫地轉身打開了房門,衝了進去。
進到房裡,他首先巡視了客廳一圈,目光最後停在了吧檯,只見旁邊停放着輪椅上,上面並不見安心的人影,地上水漬正在蔓延。
他大步走到吧檯前,果然看到安心正趴在地上咬着牙撐着地面想要站起來,旁邊還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和血跡。
“你這個蠢女人,要喝水難道不會叫傭人幫你倒嗎?”看到這一幕,歐禹宸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低沉的聲音夾着濃濃的怒意,俯下身去,就將安心抱了起來,朝牀上走去。
被放到牀上之後,安心也只是瑟縮着脖子,低垂着腦袋,不發一語。
歐禹宸看到她這幅模樣,莫明的怒火頓時也發不出來了,只神情陰沉地瞪着牀上安心。
“你有沒有哪裡受傷?”房內沉寂了半晌,歐禹宸見安心一直低頭不語,終於挫敗地問道。
安心低頭搖頭。
“沒有?那你的手爲什麼流血了?”歐禹宸覺得自己所有的耐性都快被眼前這個小女人給磨光了,上前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擡起頭來,面對自己。
安心被他這樣突如其來的怒意嚇了一跳,本來紅潤的臉上頓時因害怕給變得蒼白。
她慌亂地將視線移開,不敢直視歐禹宸那張佈滿陰沉怒意的俊容,手腕上傳來的疼痛比起手掌上被玻璃刺破流血的地方更加難以忍受。她試着掙扎,可換來的,只有更重的疼痛,他將她的手抓得更緊,甚至她感覺到,自己的下巴,都快被捏碎了。
“怎麼不敢看着我?該不會是因爲我救了你,所以你愛上我了?”歐禹宸的聲音透着絲絲冷意的邪魅,一字一句地清晰傳入安心的耳中,令安心身形一震,一直逃避的視線頓時對了上他那雙笑得有些冰冷的紫眸。
“我沒有...你,你快放開我,好疼。”安心睜着一雙震驚的眼睛,她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害怕在歐禹宸眼裡卻看成了這樣的意思?雖然他是救了她,可是她還沒笨到會愛上一個連翻侮辱自己,企圖對她不軌的惡魔。
聽到安心終於開口話話,歐禹宸挑眉,冷笑道,“疼?我還以爲你已經笨到連疼都不知道了。”雖然不滿意她的回答,卻不再爲難她,將她鬆開,起身朝房裡走去。
安心無辜地看着歐禹宸背影,弄不懂他的個性爲什麼會這樣的陰睛不定,剛纔還一幅要吃人的兇狠模樣,突然之間又笑得魅惑衆生,雖然,那笑明明很冷,卻依如若琪說的那樣,傾國傾城。
“把手伸過來。”一道沉冷的聲音打破了安心的恍神,接着,便是手心一疼,安心立即痛得煞白了一張小臉,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掌上竟然被碎片割出了好幾個口子,有的,還嵌進了皮肉裡,導致傷口正不停地冒出殷紅刺目的鮮血,而歐禹宸正抓着她的手,拿着鑷子十分小心地將她傷口上的玻璃碎片一點點的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