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出來,原本不是很晴朗的天空變得更加的陰暗。
這兒處於半山腰,陰霾的天氣像張開的血盆大口肆意吞噬,凜冽的風在耳旁狂嘯的颳着。
南宮爵在一座堆起的土堆前停了下來,他彎身蹲了下來,將手中的花束放在地上,說:“他就睡在這裡。”
“那也太簡陋了。”夏夏驚呼,“連個碑也沒有。”
“這片山頭都是沈家名下的,山下的那塊石頭算是他的碑吧。”南宮爵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笑道,“這塊是我的。”
“胡說八道。”她舉手用力的打了他一拳,“老人家都說禍害遺千年呢。”
“是吶,哥哥是好人。”南宮爵伸手握住她的手,開口剛要說什麼,一擡眼,看見落在她額前的紅點,面部神色一僵,夏夏察覺到他的異樣張口剛要說就見他將她撲倒在地,滾了幾圈,他的雙手護住了她的腦袋,壓在胸前。
砰、砰、砰
連續的槍聲劃破長空,子彈深深的嵌入到後面粗壯的樹杆裡,若不是他們閃避的快,此刻怕是已經成了槍下鬼了。
“有人想要你的命……”夏夏惶惶不安的說,她擡起腦袋看着男人神色自若的表情,“我們會不會死在這兒。”
“唔。”南宮爵悶笑出聲,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這才問:“怕嗎?”
夏夏搖了搖頭,緊張的問:“你沒事吧。”
南宮爵扶着她欲要起身,被她制止,男人訝異的挑眉,就聽見她說:“爲了安全起見,我們不應該多趴一會吧。”
“他是從對面的哨站開槍的,這會已經跑了。”男人扶她坐起,眼中的笑意漸濃,南宮爵啄了下她的脣笑說:“身下躺着的若是張牀,你想趴多久都行。”
夏夏一雙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臉皮終究是沒他厚,呢喃的罵道:“臭流氓。”
她利落的從他身上爬起,動作一僵,突然蹙着雙眉,雙手不舒服的按着腹部。
“夏夏,你怎麼了?”他終於發現她的不對勁,緊張的問。
“撞到了肚子,有點不舒服。”她雙手揉了揉,微笑的展開雙眉,“現在沒事了。”
下山的路上,遇見了急匆匆跑上來的阿祈,見倆人相安無事緊繃的神色這才鬆懈下來。
“老大,你若在這時候出了什麼事,很容易出亂子。”
男人黑耀的潭底暗潮洶涌,“子彈卡在旁邊的樹幹裡,要活的。”南宮爵轉首,目光柔和下來,聲音輕柔,“我們回去。”
這個夜晚,註定不能平靜。
飯廳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夏夏擡頭就見阿祈手裡拖着一個男人走了進來,阿祈手一鬆,看着夏夏一眼說:“就是他,王春雄指使的。”
夏夏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隨處可見的鞭打痕跡,一張臉被血模糊的幾乎看不出,顯然經受了嚴酷的拷問。
“嘔——”
夏夏發出一聲乾嘔,捂着嘴站起來跑了出去,阿祈見她這副模樣嘴角不些嘲諷的揚起。
“下次,別在做這種幼稚的事。”南宮爵懶懶的擡了下眼皮,掃了眼躺在地上的人向站在身後的洛賓道:“將晚餐送到少夫人房裡。”
“是。”
他擦了擦嘴角,雙手交叉支起,看着腕上的腕錶笑了笑,伸手拿起擱在旁邊的手機撥了個號碼貼到耳邊,電話是管家接的,沒一會轉到王春雄手裡,一道年邁的嗓音響起。
南宮爵望着窗外,薄脣輕抿起,愜意的說:“王長老,今晚天氣這麼好,我讓人過去接你一起吃個飯。”
王春雄心裡一唐突,猶豫了會這才含糊的說:“少主,不用麻煩了,我自己過去。”
“他會過來?”阿祈揚眉。
“你派人過去接他。”南宮爵起身,經過躺在地上的人時,腳下一頓,訝異的揚眉,“孑審的。”
“你怎麼知道?”
南宮爵脣角淺揚,“他的手法很特別。”
特別?
阿祈研究了一番始終沒瞧出個所以然……
一個小時後,前去接應王春雄的人打電話說他家裡沒人,王春雄攜帶家倦連夜逃了。
阿祈“恩”了一聲問:“王春雄已經跑了,要攔截嗎?”
南宮爵沉默了一會搖頭,“讓他走吧,不過記得發文,東躲西藏的日子夠他受的。”
阿祈明白的點頭,這才轉身離開,臨走時禁不住的問:“老大,今後的發展真的要以海運爲主嗎?”
“對吶。”南宮爵從沙發上起身,好看的雙眼微笑的眯起,“老婆說,犯法的事是不能幹的。”
南宮爵回到房裡,視線落在桌上下人送進來的晚餐,她沒吃上一口分毫未動的擱在那兒。他走進臥室,就見她靠坐在牀頭,手裡捧着書本,不知道在發什麼呆,書也拿反了。
他拿開她手中的書扔到一旁,“不吃東西不餓嗎?”
“沒胃口。”她雙手捧着男人的臉菱脣微笑的彎起,“那人怎麼樣了?”
她定定的打量着他,就見他面色沉了下來,想起她看見的那副模樣她便不想知道答案了,黑亮眸子一轉她低聲的說:“算了,我不問了。”
他說:“他是被人指使,所以我讓人送他去醫院了。”
她微笑的彎起杏眼,說:“困了,我想睡了。”
她確實困了,南宮爵洗完澡出來,她已經睡得很沉。他擦乾頭髮躺到她身邊,揚臂將她抱到懷裡,薄涼的脣在她嘴臉上細碎的吻着。
夏夏終究是睡不下去了,惺忪的睜開眼,男人的眸子幽深的暗沉,她臉一紅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懶懶的說:“別吵,好累。”
“你睡,我不吵你。”話說着,手就不安份的在她身上四處扇風點火。
後半夜,夏夏是被痛醒的,開始肚子只是輕微的疼,後來抽痛得越來越厲害。南宮爵只聽到一聲悶哼,懷中的身子蜷縮得更緊,他着急的起身打開燈。
“夏夏,你怎麼了?”
“肚子疼……”她困難的說完就不醒人事的暈了過去。
南宮爵看着她痛苦的暈了過去,銳利的疼痛在他心口炸開。
“夏夏。”強忍著心口的劇痛,他焦急的走上前,抱起昏迷的她。
她毫無反應,癱軟在他懷中,腦袋無力的垂着,像個布娃娃。就連她的生命力,也在一點一滴的流失。
“車,備車。”
他抱着她走了出去,對着下面咆哮着,他如何的心急如焚,她卻依然昏迷不醒,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