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依舊肆虐飄灑,北風呼呼的颳着,陸之謙聽着那呼嘯而過的風聲,遙遠的聲音彷彿在天邊傳來--
“阿謙阿謙,今天早上班裡的女同學笑話我了。”
“嗯,爲什麼?”
“她們說我在和你談戀愛……”
“傻帽,她們那是在妒忌”
“纔不是……我覺得好丟臉。阿謙,我們以後不要老是這樣了,影響不好。哎,班主任老師爲什麼還不給我換座位?”
陸之謙身體很疼,嘴角卻在笑:
笨蛋,你當然不知道爲什麼了。
要是什麼都讓你知道了,我面子往哪擱?
郝萌一整晚都在做惡夢。
在夢裡,她看見好多的血。
不知是誰那麼可憐,這麼冷的天,可他的身體竟然在不停的流血。
血像河流一般的流,蔓延在整個雪地上,觸目驚心。
郝萌看着血汩汩而流,彷彿已經快要被流乾一般那樣的流淌。
她哭着醒了過來。
暗黑中,她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愈發覺得剛剛那個夢境是那麼的真實。
她再也無法安睡,翻開被子起身,走到窗戶前,望着窗外還在不停飄灑的雪。
微微打開窗戶,郝萌伸出手,輕輕接了一小片雪花,雪花很快便融化在手裡。
心裡暗暗祈禱着,明日一定要天晴。
翌日
太陽穿過雲層,透出光芒,普照大地。
積壓的雪層被太陽融化,郝萌心情也莫名的輕快。
吃過了早餐,郝萌又喂綠毛龜吃了點東西。
綠毛龜這幾日與郝萌朝夕相處,似乎正在慢慢找回它幼時的記憶。
每當郝萌出現在它烏龜房門前時,它都會懶洋洋的伸出烏**,稍微表示一下歡迎。
可是當郝萌摸摸綠毛龜的腦袋,綠毛龜又會表示不滿,重新縮回自己的烏龜腦袋。
郝萌心裡想着,果然是什麼樣的主子就養什麼樣的寵物。
綠毛龜如今竟然也像陸之謙一樣,耍起大牌了?
想到陸之謙今日就要回來了,郝萌心裡的愉悅又不知不覺的多了一分。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瞎樂些什麼。
也許是她在這裡的日子實在是太無聊了吧,沒人陪伴,所以才特別希望陸之謙快些回來。
走回自己的房間,她視線落到了昨日帶回來的服裝袋子上。
目光漸漸染笑,她伸出手,輕輕的取出那件男式風衣,又一次細細的查看。
手指輕輕的撫摸着風衣的領子,袖口……
心裡彷彿也被輕輕的覆上了一層柔和的細紗……
她期待看到陸之謙穿上這件風衣後誇獎她眼光好的那一刻。
就像是一個做了好事,極度渴望得到誇讚的孩子一般。
只是這一天,郝萌從白天等到黑夜,也沒有等到陸之謙。
連電話都沒有打回來一個。
郝萌有些失落,猶豫着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卻又擔心自己會打擾到他工作。
一直到了晚上十一點,郝萌想着陸之謙應該也忙完了,便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對方提示卻是關機。
郝萌不死心,又打了一個,依舊是關機。
無奈郝萌只好躺下睡覺了。
卻是怎麼睡也睡不着了。
天氣明明暖和了,可是她的身子蓋在厚厚的被子裡頭,卻依舊覺得冷凍徹骨。
第二日,郝萌頂着黑黑的眼圈起牀,吃過了早餐,她就回房裡打電話給陸之謙。
依舊是冰冷的機械聲: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郝萌下意識的有些不安,陸之謙不是做事沒有交代的人。
如果他看到了她的來電,一定會打回來給她的,就像是上一次在飛機上的時候……
可是這一次,他卻沒有。
郝萌繼續等,等了一天都沒有消息。
想找個人問問,卻不知道應該要找誰問纔好。
終於等到了第三日,正好是週一
郝萌提前取消病假,換好了衣服,隨便的吃了幾口早餐後,便搭最早的一班車去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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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萌腳剛一踏入辦公大樓,就聽到首層的售樓部小姐們,嘰嘰喳喳的聚集在一起,神秘兮兮的說着話。
郝萌站在電梯前等電梯,不經意的就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內容,卻恍如晴天霹靂——
“哎,聽說了嗎?**oss現在在icu病房,命在旦夕!
“聽說了聽說了,早上我老公說咱們公司今天的股價跌得慘不忍睹,不少股民都在瘋狂拋售!”
“天!要是**oss一命嗚呼,那我們豈不是要失業了?”
“那有什麼辦法,你們說說,**oss那麼年輕有爲,怎麼運氣就那麼不好,出個差而已,怎麼就被人打劫,還被刺了一刀……”
“哪止一刀,聽說頭部也被打傷了,流了一大片的血,要不是特助及時找到,說不定要被凍死在雪地裡了……”
“**oss可真可憐……”
……
……
郝萌聽着同事們的議論,身子在不停的顫抖。
等待的兩天裡,她不是沒有想過陸之謙可能是遇到了什麼不測。
可是終於從同事嘴裡聽到這個消息時,她忽然像一個接受了死亡宣判的人,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她的雙腳不停的抖,眼睛酸澀,她忘記自己是怎麼走出那棟辦公樓的。
走出辦公大樓,一直強忍着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的往下掉。
一顆一顆的掉,怎麼止也止不住。
她一邊走,一邊哭,好心的路人走過來問她怎麼了,她卻只顧着朝前走去。
她不停的朝前走,忘記了看紅燈,有一輛車子差點就要撞到她,停下來對她破口大罵,她卻彷彿沒有聽到般,繼續朝前走去。
終於來到了距離公司最近的醫院,她走進醫院,眼前的世界被淚水浸得一片模糊。
她不知道走了多少彎路,跌跌撞撞的,在衆人奇怪的目光中,終於來到了住院部的登記處。
她一邊掉眼淚,一邊告訴護士小姐,她要找一個叫陸之謙的病人。
護士小姐見她哭得很可憐,便也破例爲她查了,可是結果並沒有這一個病人。
她不死心,哭着求護士小姐再給她找找,還抽抽噎噎的描述了一下陸之謙的模樣。
護士小姐又破例爲她找了一次,回答卻依舊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