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真正的缺口就在你們那邊。如果你的女人關心盈盈的家境。那麼她就有可能把盈盈作爲一個突破口。”
“如果我們這邊又有人試圖接近盈盈，那麼就不排除你的女人和包美人是一條船上的，最起碼她給他們傳遞消息，他們是互利互惠的。互相幫着對方達到自己的目的。”
秦鈞儒一時沉默不語着。
“對了，我能問一下，你那個女人是什麼時間知道你今天約了襄筠在這裡談話嗎？”凌梓玟想了想忽然問着。
秦鈞儒楞了一下，“今天中午吃午飯時。那時候襄筠給我電話，我接了，她當時就在身邊聽着。那會她有些緊張，還說要陪着我一起來，不過我沒同意，後來她就問了我地點。”
“乾爸，今天你和那個包美人約在這裡見面，是你約的還是她約的？”凌梓玟轉頭問着樑建。
“是她。本來我讓她去公司的，她說正好有事，讓我來這邊的。來了後她要去樓上客房的，不過我沒同意。我想着孤男寡女，這要是去了我就說不清了。”
“後來我就讓她坐在那個拐角沙發上，這樣進出的人都能看到，她也不致於有過分行爲。”樑建頓了一下說着。
“乾爸，那個包美人是什麼時候約你見面的？在這裡。”凌梓玟問着。
“是下午一半點。”樑建看看秦鈞儒回答着。
“秦伯伯，你們是幾點吃完午飯的？中間她有沒有離開過？”凌梓玟又詢問着。
“午飯我們是在陪一個客戶。平時有客人時她都不會離開，今天也是這樣。我們是在一點過後才結束午飯。”秦鈞儒回答着。
“對了，那時候她上過洗手間，當時帶了手機走的。然後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她也接過幾個電話，卻沒有往外打過。”秦鈞儒說完這些也楞了一下。
“秦伯伯，是不是覺得這事很湊巧？如果我乾爸是在你們之前就約這裡還可以說，可是在你們之後才約了這裡，是不是有問題？”凌梓玟看着秦鈞儒。
“之前你用了揚聲器，讓我們都聽到了電話內容，你那個女人也承認她告訴包美人這事的。而包美人和我乾爸接電話的時間又是那麼緊湊。”
“再有你的那個女人打電話過來，讓她先離開，她們見面再說。那口吻是完全瞭解的模樣。你還堅持認爲一切是碰巧或者偶然嗎？”
“顯然那女人是想解決了我乾爸的事情後來偷聽這邊的情況。所謂一舉兩得。事實上，只要坐在外面，裡面的情況就能知道地一清二楚。”
“我想這也可能是那女人最初要去房間談話的緣由，這樣她可以避開秦伯伯碰上我乾爸。不過我乾爸卻沒有按着她的計劃走，這才讓她直接露面了。”
秦鈞儒神色一整，不由自主地握了一下拳頭，而後道：“謝謝你，這事我會小心的。”又轉頭對着女兒說着：“襄筠，你自己小心點，別沒事亂跑，也別隨便結識什麼陌生男人。”
秦襄筠點着頭。
秦鈞儒轉身離開回家。
喬飛宇打電話讓司機開了車子來接他們。他的是商務車，車子大，人多了坐着也舒服。他一把拽着凌梓玟坐到後面，聞盈盈拉着秦襄筠坐了前面。樑建坐到了副駕駛座位上，順便幫着指路……
凌梓玟只是覺得有點疲乏，所有靠在椅背上。
樑建對着喬飛宇道：“飛宇，我和你姐夫也是朋友，你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
“沒事，你是玟玟的長輩，我打算娶玟玟，將來你還是我長輩呢。”喬飛宇立刻笑着道。
“哦，玟玟有時候說話沒進出，你怎麼也不攔着。好在秦鈞儒是個不錯的男人，今天玟玟那些話都讓他那樣一個十分自制的男人失控了，換了別人就更麻煩了。”樑健又對着喬飛宇說着。
“樑伯伯，我爸他要真自制就不會出軌了。蚊子不過是說了句實話他就跳起來。我覺得蚊子那樣雖然十分惡劣，讓人恨不得打她一頓才解氣。”
“可是那也確實讓我爸不再自信無限膨脹，以爲自己很了不起。如今他腳踏實地了之後，腦子就清醒了許多。你知道嗎，我爸自從和那個小三在一起後，還是第一次這麼對我說話。”
“從前他要不是不許我管他的事情，要不就回避我，再不然就罵我。可是像今天這般心平氣和的說話，真的是第一次。”秦襄筠看着前方嘆息着，說道傷心處不由的落淚。
“我就在想着，是不是從前我媽太寵着他了，把他擡得太高，以致他忘乎所以，這才飄飄然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如今蚊子那番話只是讓他回到原地而已。”
樑健想了想笑着道：“你不介懷就好了。”倒是不再多說。
“蚊子，那天你對盈盈說的後面一段，一開始我一點也不喜歡，可是今天看着你對着我爸這麼一通狂吼，我就覺得你活像個毛鬍子男人，就那麼隨性的砍了一通，還真把我爸逼得慌了。”
“你們說的話，平日我也跟我爸說過，別人也都說過，可就是沒用，他完全聽不見。可是我不明白爲什麼你那麼胡攪蠻纏一頓後，他就能明白了？”秦襄筠問着凌梓玟。
“這個嗎，我想想。對了，我想可能和地位有關。”凌梓玟本來在假寐，這會秦襄筠問也不得不回答。
“怎麼說？是不是我和我媽說了都沒用，一定要別人說纔有用？”秦襄筠不解地問着。
“就比如那天咱們在那個湖邊吧，我是坐下的，你們都站着，當時盈盈有些慌了，然後這情形整個地就蔓延了。而喬飛宇的反應也加深了你那種被孤立，被遺忘的感覺。”凌梓玟回憶着當時的情形。
“有點。”秦襄筠不由得地低頭：“那時候其實我也很着急，可我就是沒法子。後來我就覺得我很沒用，什麼也做不了，幫不了爸媽，也幫不了朋友，難怪別人不會喜歡我。可是當我看着你時，我忽然想着你一定有法子的。”
“而且你在盈盈面前，她要那麼做一定要跨過你，所以我想只要你在那裡，一定不會有事，然後我就想着爲什麼坐在那裡的不是我，所以我又很懊惱。”
凌梓玟想了想說：“我讓你坐下時你纔不願意坐下，因爲你想超過我，可是你又沒法子，因此你就站着，還有那時候喬飛宇也站着，所以你站着對喬飛宇而言是一種支持。”
“是這個意思，你怎麼會明白的？”秦襄筠意外。轉頭看着凌梓玟。
“是你剛纔問我爲什麼時明白的。其實咱們那天只是一個有形場景，今天是一個無形場景。你也說了，你們把你爸擡得很高，在你們眼中他是巨人。”
“所以他自信無限擴大，那你們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同樣那天你們站着，我坐着，我就是一個小人，你們都是大人。你們處在平等狀況下，你們的情緒會互相流轉。”
“但是我是一個坐着的人，而且我那會是自願坐下，在心理上我還是和你們一樣，但是我沒在你們的場景中，那受的影響就小。當我處在旁觀者的情況下，很容易看清問題。”
“今天我也是處在旁觀者的角度。我沒把你爸看得多偉大，我只是把他看作一個普通人，我把對普通人說的話說給他聽，不過嗓門大了點，口氣兇了點，他自然就難受了。”
“然後問故意貶低他一番，有意戳他幾下。他在慌亂中想不到問是在搗亂，自然就會不由自主地開始泄氣。一旦他回到真實狀態，他會想法讓腦子清醒。”
“當他的安全意識冒出來，而喬飛宇和我乾爸又是有分量的人，說的又是他知道的經驗之談，他就很容易接受了。”凌梓玟沉思着道。
“你是有意激怒他的。”喬飛宇瞪着凌梓玟道。
“不是，是他自己一直處在怒氣中找不到發泄地口子。這情形就和當初襄筠一樣，你還記得那天車禍後，咱們說了很多話，而我則一直說着襄筠的怒氣嗎？”
“我想他一定對襄筠母女有很多怨恨和惱怒，同樣他可能對他自己也有怒氣。甚至他可能還很自責。而他對於小三又是盲目信任，對自己十分自信甚至自戀自欺地可能。”
“在那種情形下，你根本沒法子說話，因爲他什麼也聽不進。他只認爲自己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你沒瞧着他一上來就用十分嚴厲的目光盯着我嗎？”
“其實他試圖用不言之威嚇到我。一旦把我嚇着了他就可以開始攻擊我。只要我亂了分寸他就可以控制整個場景。最後達到證明他是正確的目的。”
“那時候我只能讓他的所有怒氣外泄，一開始他的怒氣鬱結在心裡，一旦沖垮他的防禦，就直奔腦袋，那些憤怒會燒燬他腦子裡的所有邏輯，接着他就會出現口不擇言的情況。”
“然後他藉着機會大吼一場，讓那些怒氣徹底發出來，等氣消了，他也就會覺得乏了。這個時候有個有分量的人說話，他只有聽的份，因爲他的怒氣都給發泄光了。”
“而別人說的話都會進了他耳朵，一旦冷靜下來。他就可以想那些話有多少道理，對自己有多少幫助。甚至他還能察覺到暗中有可能的威脅。”凌梓玟認真說道。
“所以你就開始使勁咬他？”聞盈盈笑着問道。
“一開始還沒，畢竟我不瞭解他。我要觀察他的情緒點在哪裡，在什麼事情上會失控。爲什麼這些事情會讓他生氣，我要怎麼說才能達到我要的效果。”凌梓玟笑着。
“咬人需要花力氣，而且不是咬完就可以，還要給他包紮傷口，這樣他纔會真正覺得安全。幸虧我乾爸跑來，他和喬飛宇兩個一起給包紮傷口，你爸纔會恢復的這麼快。”
樑健倒是笑了起來。
秦襄筠點着頭，“後來我爸說你要騙我錢時，那時候他真正激怒了你，所以就開始狂咬他一頓。”
“其實不是激怒我，而是我看到了他的盲點，那會我要不抓着那個盲點，就要等下一個機會了。反正我問心無愧，我纔不會爲了那一句話跳腳呢。”凌梓玟笑着道。
“但是你爸那會說這話時，心中可是覺得萬無一失的，他相信我沒法子反駁，而且你們也都不能證明什麼。這人自滿了，就會物極必反，會有漏洞出來。”
“那句話確實十分厲害，不僅僅打擊人，甚至也可以分化你們的團結。”喬飛宇點着頭，事實上他也有點慌亂。當時他想着要怎麼補救的。
“沒想到蚊子居然說他是個失敗爸爸，反而一腳踹了回去，我看他頓時慌亂了。”聞盈盈笑了起來：“還是蚊子高杆。”
“那只是一面，說別人不好時需要考慮一下，尤其是別人欺騙自己人時，更需要想一下，自己人真這麼愚昧嗎？如果是，那這個人一定是自大狂。”
“而且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人，他沒法子讓自己最親近的人變聰明，那也從反面證明他很失敗，這個只要看清邏輯關係很容易一腳踹過去的。”凌梓玟笑着道。
“你有時候腦子轉得太快，人家還沒來得及想到掩蓋一下，你就踹了過去。”喬飛宇抓着凌梓玟笑了起來。
“其實不是我要怎樣，是他一開始就表現得自己很失敗，自己孩子的事情居然要別人來幫忙，他沒照顧好自己孩子，他有愧疚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