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氣氛還挺平和,因着徐佳楓瞎緊張窮嚷嚷,讓大家都尷尬無比。
莫菲菲哭笑不得地瞪他,卻連罵都懶得罵他一句。
靳宇軒很是同情地拍拍徐佳楓的肩膀,低笑道:“太認真了,你就輸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哄老婆這種事兒真是個技術活兒,難度係數估計是這世上最高的。
女人心海底針,你永遠猜不透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她下一刻想做什麼。
喜怒無常似乎是女人的專利。
明明前一分鐘還笑容滿面,轉眼她就可能甩臉色給你看,把你弄得不知所措。
正常狀態下的女人尚且如此,像莫菲菲這樣積怨已久,只剩下怒氣的女人,就更難伺候了。
說真的,靳少爺有些同情好兄弟。
也幸好他老婆不像莫菲菲這麼倔強,不然哪天鬧氣脾氣就能嚇死人。
夏清雅和莫菲菲旁若無人地說着悄悄話,壓根兒就沒打算搭理病房裡的那兩個男人。
靳宇軒朝徐佳楓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再說。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病房,徐佳楓的臉色立刻就耷拉下來了:“哥,你說我媳婦兒怎麼就那麼難搞呢??我看你平時哄嫂子挺有一手的,趕快給我傳授點兒經驗啊!”
急性子的人永遠都藏不住話,憋在心裡一整天了,不吐不快。
徐少爺倒是寄予了滿滿的希望,可是靳宇軒給他的回覆卻如同兜頭澆下一盆涼水。
“對象不同,這事兒要因人而異,不可一概而論。”
故意賣了個關子,可把徐佳楓都快急死了,這是什麼狗屁的回覆!!
徐佳楓從褲袋裡摸出煙和火機,正要點上,忽然想起什麼,又忍住了,只是把那根香菸拿在手裡把玩,不時地聞一下。
這舉動讓靳宇軒側目:“不抽?”
這傢伙的煙癮有多大,大家夥兒都是知道的,徐少爺煙不離手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
可是這會兒居然煙都拿在手裡了,居然遲遲都不點,還一臉掙扎的表情。
這簡直比天下紅雨還要令人震驚。
徐佳楓苦笑了一下,眼裡卻溫柔得嚇死人:“一會兒還要回病房,不想讓菲菲聞到煙味兒。我得開始戒菸了,不然以後兒子出院了,我總不能一身煙味兒去抱他吧?”
別人說出這樣的話,靳宇軒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哪個初爲人父的人不是這樣?
任何事兒都在爲了妻兒打算,只要對他們好,做什麼都值得,也心甘情願。
但徐少爺會有這樣的轉變,不能不叫人刮目相看。
原來那個衝動又任性的男人,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從一個需要別人照顧的大男孩兒,成了別人的丈夫,別人的父親。
這樣的轉變,不是任何旁人可以強制他改變的,還得他自己先轉變想法才行。
靳宇軒很是欣慰地拍了拍徐佳楓的肩膀:“行啊瘋子,懂事兒了啊!不過你面前這條路可不好走,想清楚了嗎?撇開莫菲菲這邊兒不說,光是你家裡的二老,就夠嗆的。你是不是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去和他們抗衡,是不是可以保護好莫菲菲?你算是個有‘前科’的人,這一次如果再讓莫菲菲失望,你們倆是永遠都不可能在一塊兒
了。”
徐佳楓怔了怔,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今天菲菲睡着的時候,我也想了很多。孩子的事兒我想先瞞着我爸媽,不讓他們和菲菲母子有接觸,免得早早的又生出了矛盾。等我和菲菲的關係緩和一些後,我再慢慢和他們溝通。雖然我知道很難,但我一定會盡力去溝通協調,不會讓菲菲再離開我。”
“你清楚自己需要什麼就好。”靳宇軒已有所指地總結道。
徐家那二老的確很難搞,尤其是老太太。
非常固執地堅守門第之見,在她的心裡總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分級的唯一標準就是財富和地位。
但凡是徐母眼裡的“窮人”和“粗人”,都是不入流的。
老太太甚至會很直接地用鄙夷的目光來看人,彷彿人家是瘟疫,是洪水猛獸。
要是這些人再得罪了徐母,她會毫不留情地用最刻薄最囂張的話來說對方,什麼教養和素質通通都被她丟到了腦後。
別以爲莫菲菲給徐家生了個兒子就能得到老太太的認可。
老太太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她經常能做出一些叫人難受的事兒來,否則當初莫菲菲就不會因爲她而心灰意冷,下定決心和徐佳楓分手了。
徐母的戰鬥力絕對是最強級別的,只要她一出手,非死即傷。
可怕的是,老太太一直都想掌控兒子的人生,想讓兒子所走的每一步都按照她的想法來。
徐佳楓是個人,活生生的人,不是個傀儡,又怎麼可能對母親言聽計從呢??
老太太爲了拆散徐佳楓和莫菲菲,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在莫菲菲面前強勢得如同古代那些惡婆婆,就差沒有像容嬤嬤那樣,用針來扎莫菲菲了。
但一到了徐佳楓跟前,徐母就換上了一副柔弱的姿態。
還顛倒是非黑白,說得好像莫菲菲欺負了她,還把她氣得血壓都升高。
徐佳楓儘管貪玩兒,不成器,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孝子。
何況他怎麼也沒想到,母親會爲了不讓他和莫菲菲一塊兒,用了那麼多下三濫的手段。
很多事兒徐佳楓不說出來,不代表他不知道。
也許他遲鈍一點兒,事情發生後才認識到有多嚴重,有些話他都找不到一個傾訴的對象。
也就是和靳宇軒能說上兩句知心話。
難得有機會可以吐一下苦水,徐佳楓一下就打開了話匣子,對靳宇軒訴說自己的苦惱。
樓上的病房裡,他們倆最擔心的事兒已經發生了。
早在知道莫菲菲懷的是徐家的種後,徐母就請了私家偵探留意莫菲菲的一舉一動,每天都向她報告。
莫菲菲進醫院生孩子這麼大的事兒,徐母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得知生的還是個小子後,徐母更是興奮不已地拉着丈夫就趕來醫院,迫不及待想見大孫子。
不成想,在病房門口卻碰了個釘子。
夏清雅堵在門口,面帶微笑:“伯父伯母,怎麼那麼巧?剛好來這裡探望朋友?”
徐父尷尬地笑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徐母有些看不慣丈夫的猶豫,一把將他推開,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對夏清雅說:“我們來看孩子的。”
“孩子?菲菲是孩子的母親,讓不讓見,恐怕還得經過菲菲的同意。”
老太太的臉面掛不住了:“笑話!我來看自個兒的孫子,還需要她同意??她算個什麼東西!有資格對我擺譜兒麼!?”
夏清雅冷笑道:“有些人爲老不尊,還想強搶別人的孩子佔爲己有,真是怪事兒了。”
徐母氣得臉上的肌肉都在發抖,顫抖的指尖指着夏清雅的鼻尖:“你說誰爲老不尊!??”
夏清雅往四周看了看,笑得燦爛:“誰搭話,我就說誰咯!”
“你到底搞不搞得清楚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兒啊??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家和靳家的關係??”
老太太那個氣啊!
這女人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他們兩傢什麼關係?那是幾十年的交情!
不但沒幫着他們徐家爭取半點兒好處,不幫着他們把大孫子搶回來就算了,居然還倒戈相向,幫着那個姓莫的狐狸精!
真是豈有此理!
徐母越想越氣:“你就算不知道兩家的關係,總該知道我們家小楓和宇軒是好兄弟吧?你這一味幫着外人,是個什麼道理!??”
這一連串的質問,在徐母的立場看來,是理直氣壯。
但夏清雅只覺得好笑。
她此時萬分慶幸偶爾也陪靳宇軒出席一些社交場合,見識了各種各樣的大人物,對於他們的強大氣場都能適應。
所以在盛氣凌人的老太太面前,夏清雅也沒有被嚇到半分。
“我只是幫裡不幫親。”夏清雅的態度依然很好,“真要說起來,我和菲菲的關係自然要親很多。不需要刻意提醒,我也知道靳家和你們徐家的關係有多好。不過我也和宇軒說過,他是他,我是我。菲菲是我最好的姐妹,只要有人傷害了她,不管對方是什麼來頭,和我有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我都會保護好她。伯母,並不是所有做長輩的人做任何事兒都佔理兒的。你不是嫌棄菲菲,嫌她出身低微,配不上你們家徐佳楓麼?那這會兒又巴巴地來要她生的孩子,不是自相矛盾嘛!孩子的身體裡有一半可是菲菲的血脈哦,你確定把孩子要過去後,看着他慢慢長大,看着他身上屬於菲菲的影子,心裡不會膈應??”
這犀利的言辭,哪怕是靳宇軒在場,只怕也要爲夏清雅鼓掌了。
誰說小女人就一定是溫婉賢淑柔柔弱弱的?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何況這隻兔子還可以把獸中之王馴服,沒有兩把刷子,怎麼搞得定太子爺?
徐母被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一口氣堵在胸口,半天都憋不出一個字兒來。
真是豈有此理!!
還從來沒遇到過這麼牙尖嘴利的人,眼前這位還是他們世交的兒媳婦兒。
靳宇軒是徐家二老看着長大的孩子,打小他們就想,爲什麼別人家的兒子這麼優秀,自家的兒子卻不成器呢?
其實靳宇軒結婚的時候,徐母也曾私下和孫苗苗女士聊過,很是替靳少爺感到惋惜。
以靳宇軒的條件,什麼樣兒的好女人找不到?幹嘛非要找個這麼普通的。
今天更是大開眼界了。
徐母惡狠狠地瞪着夏清雅:“行啊,你這牙尖嘴利的樣子,真該讓你家婆婆見識見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