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麼挑,幾百萬的珠寶擺在他面前還嫌這嫌那,她心裡一陣鄙夷,難道說非要送貴重的東西才能顯示你的心意嗎?我還非得送我覺得有意義的。
乘他還在挑,唐珈葉繞過這堆名貴珠寶,去隔壁的銀飾店,細心地挑了一套禮品盒,裡面是兩對純銀的長命富貴鎖,上面有隻可愛的虎,左邊兩個字:小虎,右邊兩個字,乖乖,非常好玩。下面還有三個小銅鈴,搖起來很好聽。
另外還有兩隻手鐲,也十分漂亮。
“小姐,我們這裡是9999千足銀的,您的眼光特別好,這一款用來送寶寶最合適不過,這也是我們這裡今年賣得最火的一款。”
“價格是多少?”這手鐲戴在寶寶小胳膊上一定可愛,唐珈葉越看越喜歡,準備掏錢。
“這禮盒一共是二百……”
唐珈葉還沒聽完,手臂被人一拉,直接拽着就走,那站在櫃檯裡的售貨員離她遠去。
“做什麼?”
“你買那個幹什麼?”溫賢寧把她一路揪地下停車場,冷冷地哼着,“我妹妹的兒子能戴那麼廉價的東西嗎?你可真行,敢情那孩子與你無關。”
他這最後一句話太傷人,唐珈葉真是火了,她再也受不了他了,一把扯掉他的手,“我怎麼不心疼孩子了?老百姓的孩子都戴這個,個個都是平平安安,活蹦亂跳地長大,憑什麼你外甥就戴不得?我不懂……”
溫賢寧臉色陰下去,惱得不行,“你不懂?你怎麼不懂?我給你的那些錢呢?你他媽的在這裡跟我哭窮?”
他忍她夠久了,從昨晚到現在擺個臭臉色給他看,他忍了,行,我在乎你,你能給我帶來銷-魂與快樂,我*着,我依着你,行了吧?
可做人做事凡事得有個度,若若是他的妹妹,世上獨一無二的親妹妹!
他從小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寶貝妹妹,他要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留給他妹妹,沒人可以傷了他的寶貝,誰都不可以。
她倒好,跑去買那種地攤貨,萬一孩子感染了怎麼辦,萬一那地攤貨不平滑刮傷孩子嬌嫩的肌膚怎麼辦?他有什麼面目去面對若若?
唐珈葉仰起小臉,冷笑,“是啊,我是窮,我只買得起這種銀的禮物,可我的心是最真的。難道非要象你一樣買那種貴得要命的東西嗎?說實話,我不會買,我也沒那個錢。”
溫賢寧極度討厭她臉上的冷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一掌摑過去,唐珈葉尖叫着摔倒在地,頭部重重撞上了車子,報警器開始嗡嗡地叫,他聲音透着濃濃的怒火,“錢錢錢,在你眼裡就只有錢,錢真的那麼重要嗎?你他媽的鑽錢眼裡了。還有臉去還錢給我妹夫,是不是我們這些人在你眼裡全是外人?他媽比外人還外人?”
唐珈葉趴在地上感覺額頭木木的沒有知覺,真好,他又動手了,他不是承認過不打她的嗎?原來全是謊話。
這一耳光不輕,她耳朵裡在轟鳴,感覺整個聲音就剩下這個聲音。
額頭上癢癢的,有什麼東西流下來,她用手摸上去,熱熱的,帶着一絲腥味,這感覺太熟悉了,是血。
“我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麼對你外甥……求你別打我……不要打我……”
溫賢寧心裡的怒火轉眼被慌亂取代,他手掌甩出去後才知道自己又動手了,見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的心感覺沉進了冰窖,偏偏她嘴裡卻是求饒,那麼卑微地求饒,好象一隻受傷後的小動物在哀鳴。
唐珈葉努力用手撐起自己,靠在車身上,眼前一片模糊。
她不知道是自己額頭上流下來的血還是眼淚,反正看不清,只能依稀看到他的影子,她淒冷地笑着,“我已經道歉了,可以走了嗎?”
溫賢寧雙腳定樁一樣在地上,早上他還在想,她生氣他要哄着她點,昨晚他們還溫存來着,他還記得她小嘴裡溢出的好聽呻-吟,那粉粉的臉蛋上浮着情-欲的紅潮,可是現在她臉上全是血,滿是受傷的神情,他發覺自己嗓子口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他伸出手,可碰到的只有空氣,她縮了縮肩膀,若有似無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深一腳淺一腳踉踉蹌蹌地離開。
跑車還在不停鳴叫,溫賢寧胸口起伏的厲害,用拳頭髮了狠地去砸車,只聽得車蓋被砸出砰砰的悶響聲。
他感覺她剛剛離開時那最後一眼彷彿是枚釘子,深深扎進他胸口。
他想拔又拔不出來,那釘子彷彿生在肉裡面,隨着他的每一下呼吸,鑽心似的疼,疼,真他媽疼!
唐珈葉昏昏沉沉向前走,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要去哪兒,頭上的痛一陣陣傳來,彷彿有人拿根繩把她的腦袋箍緊般縮痛。嘴巴里嚐到了血味,是他那一耳刮子的結果,身體越來越重,腳步快要移不動了。
她癱坐下去,用手去摸索,好象靠在某個牆邊。
模糊間不停有腳步聲從旁邊經過,有男男女女的說話聲,她抱住自己慢慢往裡縮了縮,她現在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不好,不好……
“呀,這人怎麼了?”有人發現了。
旁邊馬上有人尖酸刻薄地回答,“誰知道?切,現在乞丐乞討的方法層出不窮呀,這招好,往頭上倒點雞血啊鴨血啊,然後往大街上一坐,那錢還不是使勁往你面前扔?”
有說是被人強-殲了的,有說是乞丐新式乞討方法,走了一拔人,又來了一拔,指指點點,聲音越來越難聽,卻沒一個人肯上來幫忙。
唐珈葉腦海裡疼得厲害,眼前還是很模糊,她就這樣抱住自己縮在牆角。
有人給她遞來的紙巾,她接過來,“謝謝……”
“我送你去醫院……”那人在說。
“不……”她固執搖頭,使勁去抹臉上的血,讓自己清醒,終於她稍微好一些,那人也先一步走了,她拖起沉重的步子低頭從圍觀的人羣中走出來。
走了一會兒體力不支,頭腦暈得厲害,她又眼前一黑,慌忙伸手扶住眼前的樹杆,背靠在樹上滑坐下去,她覺得好難受,除了頭和腫起來的腮幫子,好象心裡更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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