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帽子多不好看,綠色的纔不錯。”唐珈葉一本正經,搖着腦袋。
溫賢寧聽罷,眉眼間笑得很是暢快,抓住她小手的手掌卻陡然圈緊,語氣中透着生硬緊窒,“壞東西,你說你是不是該罰?”
她縮起小腦袋,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開玩笑嘛,大叔,你連開玩笑都分不出來嗎?”
溫賢寧勾起脣線,“我怎麼可能分不出來?這不是爲了配合你,故意這樣說的麼?小乖的爲人我能不瞭解?”
“那是!我對愛情和婚姻可是絕對忠誠,絕不會做背叛你的事。
他握住她的大手又收緊幾分,低下頭逼近她的臉,有些咬牙切齒,“說!這輩子你只屬於我。”
她清清喉嚨,很是認真地說,“這輩子你只屬於我!”眼中寫滿了戲謔。
“小乖……”溫賢寧出手擒住她的下顎,“我的意思是唐珈葉屬於溫賢寧,說!”
“說就說嘛。”唐珈葉知道這個玩笑開不得,看着他的眼睛,忙正色地說道,“大叔,這輩子我只屬於你,我唐珈葉只屬於你溫賢寧。這樣行了嗎?”
眸光亮了幾分,溫賢寧隨即以額頭抵住她的,“你真是不乖,以後這樣的玩笑少開,懂嗎?”
“大叔,你太緊張了。”她有點無奈。
“我能不緊張麼?你可是我最愛的女人,以後別的玩笑都可以隨便開,只有這個我不許有一丁點存在的可能。”他微眯的黑眸中盡是霸道。
唐珈葉想了想,長長地“哦”了一聲,在她來看這只是一句應景的玩笑話,沒有別的意思,但在大叔看來這是一條敏感的神經線,觸碰不得。是她不懂換位思考,隨口亂說了。
“我哥真的和你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唐珈葉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認識這麼多年軒轅爵竟然和大叔有血緣關係,感覺象在聽天書。
溫賢寧扯了扯嘴角,沉吟片刻說,“這個事實存在了二十多年。”
這是什麼意思?好象隱射了什麼,唐珈葉拿湯勺的手僵了下,眉頭皺起來,“難不成不是?”
看了眼她,溫賢寧笑了笑,目光微閃,指尖輕輕撫摸着杯子的邊緣,“假如我不說,這對於溫志澤來說是個永遠的秘密。”
“我哥不是溫志澤的兒子?”唐珈葉怔愣之後很快反應過來,這個結果真的出人意料。
他依舊淡淡地笑,“是不是很諷刺?溫志澤幫別人白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自以爲瞞得天知地知,全世界沒人知道,卻不知他纔是最大的笑話。”
唐珈葉略微歪了頭,接了溫修潔的電話後她一直在揣測這個秘密被瞞了多久,溫母知不知道?大叔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溫修潔又是從哪裡聽到的風聲?溫家是不是除了溫若嫺其餘三個人全部知曉?
萬萬想不到一環中還套有一環,軒轅爵與溫志澤沒有血緣關係。也就是說溫志澤幫別人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自己卻一點不知情。
用大叔的話說,這不是諷刺是什麼?
“我哥是知道這個最終秘密,還是一直認爲自己是溫志澤的兒子?”
他語氣低嘆,嘴脣冷冷地挑起,“你應該留意到了,他從來不提自己的父親是誰,別人問起他只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這些全部緣於他對溫志澤的隔閡。”
唐珈葉明顯怔了一下,經大叔一說她再一想的確是這麼一回事,軒轅爵平常極少談及家庭,尤其是溫志澤和溫母更是有種異常的反應。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是因爲他和溫志澤有關係。
“大叔你還沒有告訴我我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不是溫志澤的兒子?他已經知道了對不對?”
她急於想知道這個答案,好去印證陡然從心底裡冒出來的另一個念頭。
“是。”溫賢寧回答得很乾脆,“他也是剛剛知道,而我是從他那裡聽說的。”
軒轅爵曾經因爲她和大叔大打出手,會把這個不能對外人說的秘密告訴大叔,這不僅不奇怪,反而非常好理解!
雖說他們平常沒有什麼交情,不可能軒轅爵會大嘴巴主動找大叔講這件事,但是上次他們一起合作假死,把陰謀想要製造車禍的幕後兇手抓到,從而建立了一些男人間戰友情誼或是信任關係,軒轅爵順理成章地再提及一些關於自己的身世也不是不可能,怎麼說溫志澤是他們共同的“父親”。
這件事可大可小,唐珈葉斟酌着小心翼翼地開口,“車禍的最終指使者是不是不止何成禮一個人?”
“小乖,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想說還有溫志澤的份。”溫賢寧又怎麼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慢慢地笑了一下,含着一絲嘲諷,“這裡面的水很深,不是一句兩句話說得清楚的……”
“大叔,你不用擔心我會有什麼想法,其實對於何成禮進看守所的事我有所後悔。不管我與他之間有多少仇多少恨,就算他有一千一萬個不是,歸根到底他是我父親,是給了我生命的人,我不該設圈套把他弄進去。這要是擱在舊社會可是大逆不道,我總在埋怨他不是一個好父親,換位思考一下其實我也不是一個好女兒,沒有盡過孝道!”
溫賢寧五指插進她的手指間,“你的意思我又怎麼不明白,你是想說我不能把溫賢寧親手送進監獄,因爲有一個我不得不承認的理由,他是我父親。”
唐珈葉重重點了兩下頭,“大叔,不要象我一樣留到做了之後再後悔,我爸既然說罪名他承擔,一定也不想把你爸拉下水。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想要包庇,我只是說對於車禍這件事,如果我哥不追究,你可以不必太較真。但如果是其它的事,比如他犯了腐敗廉政之類的罪那就另當別論,不是你與我所能隱瞞就隱瞞得了的。”
他懂,懂她的意思,溫賢寧益發覺得感動,也不管女兒在場,啄了啄她的粉脣,“小乖,認識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