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不知道爲什麼,有時候當他看到溫賢寧,十分突兀地會想到這樣一句話:原來愛的極致不是瘋狂的得到,不是不擇手段的佔有,也不是彼此的折磨,而是忍痛成全!
明後兩天是週末,唐珈葉利用這兩天時間去找蕭燕的父親蕭來福,按照爺爺和丁大伯的口述,來到他們負責修建的小區中一幢樓。
這四周其餘的樓層也有很多建築隊,還沒進去,一眼看到最外面有個招牌,承建方居然是溫氏集團。
哼,真是冤家路窄!唐珈葉冷笑,發覺最近碰到的狗血劇總是與那個人脫不了關係,不過這一次她是以受害人的代表來討說法的,並不能因爲自己與他的個人恩怨而退縮,使丁大伯和爺爺該得到的賠償打水漂。
到工地上一打聽,蕭來福的確是這早就沒影了,唐珈葉直髮愁,打蕭來福的電話,還是關機。
唐珈葉沒氣餒,第二天又去工地,找到鄰村的邱大叔,打聽蕭來福的情況。邱大叔悄悄告訴她,這次的工程的確是蕭來福包下來的,自打丁大川和她爺爺出事後,蕭來福每天時間不固定來轉,其餘的就躲着。不過他摸準蕭來福這些天的時間規律,大概是在下午四點鐘左右的樣子。
一聽到這個消息,唐珈葉來了精神,先從工地上撤退,跑到一處僻靜角落待着,耐心等,餓了就去外面小賣部買了杯礦泉水和一塊麪包啃,好不容易等來下午四點,果然蕭來福的身影遠遠地從某個角落裡鑽出來。
唐珈葉飛快地跑過去,站在蕭來福面前,非常有禮貌地叫了一聲,“蕭叔叔。”
蕭來福明顯是嚇了一大跳,震驚過後親熱地叫起來,“噢,是小葉子啊,我們有好幾年沒見,都長成大姑娘囉。”
“蕭叔叔,你還記得我啊。”她笑。
蕭來福一看唐珈葉就知道是來幹什麼的,可他是誰,插科打諢的功夫不在話下,“記得,怎麼不記得,你和我們燕兒是同學,以前經常去我家玩,你上學時就聰明,我怎麼會不記得。”
唐珈葉笑米米,“那蕭叔叔記得我爺爺嗎?還有丁大伯,他們在你的工地上受了傷,現在正躺在醫院呢。”
一提到這事,蕭來福馬上換上一副非常擔心的臉色,嘆氣,“是啊,他們這一次是夠可憐的,本來是同村人、老鄉,出了事我這心裡不好受啊。”
“我查過了,也特意問過律師,他們屬於工傷,特別是丁大伯,他是因爲腳手架零件滑脫摔成到地上,雙額左枕更膜下血腫,左枕骨骨折等多處受傷,還有我爺爺,他是手指骨折。我爺爺起碼要在病*上躺一個月,丁大伯比較嚴重,他可能要有三個月才能康復,如果請來司法鑑定機構鑑定,丁大伯起碼有五級傷殘,我爺爺有九級……”
唐珈葉話還沒有說完,蕭來福的態度立刻變了,“別,閨女,別再說了,我賠,賠還不行嗎?他們有多少醫藥費我全賠,別告我。我這幾天包工程沒賺到什麼錢,最近接近出事,我都搭進去不少。還有,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這事別宣揚出去,不然我以後還怎麼做工程。”
蕭來福已經承認賠償醫藥費,唐珈葉目的達到,加上的確是鄉里鄉親,如果經過司法鑑定機構鑑定丁大伯和爺爺的傷殘級別,再鬧到法院,拿到的可不止這一小筆醫藥費,還有精神損失之類的。萬一是這樣,以後她無法面對蕭燕,怎麼說也是同學的爸,以前上學時關係那麼要好,以前經常住在他們家,又是吃又是住的。只要蕭來福肯把相應的賠償應承下來,看在蕭燕的面子上這事也就算了。
觀察唐珈葉面上猶豫,蕭來福態度更加好,胸口拍得直響,“走,我馬上去提款,去醫院當面把醫藥費給你爺爺和丁大川付清。”
當天,包工頭蕭來福在醫院與丁大伯還有爺爺簽下了一份協議,按協議規定蕭來福一次性付清他們的醫藥費,分別是三萬五千四百塊和九千七百三十塊,此後丁大伯和爺爺無論今後發生任何事故,都與蕭來福和溫氏集團無關。
拿到錢,丁大伯和爺爺都挺高興,直誇唐珈葉這些年的書沒白讀,這出國的孩子就是不一樣,懂得多。
唐珈葉不是學法律的,哪有他們說得這麼神,不過就是事先在網上查了相關的資料,要不然她也沒這麼快搞定蕭來福。
這兩天童童是奶奶帶的,唐珈葉一空下來,小公主就賴在她身邊,仰着小腦袋說,“媽媽,我想房叔叔。”
唐珈葉表情一僵,聲音柔軟,“你是想房叔叔,還是想房叔叔給你買的玩具?”
唐櫻沫扁着粉紅的可愛小嘴,“纔不是,我想房叔叔給我讀的童話故事,我睡覺前他會講故事給我聽,媽媽你只會講幾個,聽都聽膩了!”
唐珈葉汗顏,這倒是真的,在這方面房井臣的確做得比她好,只要沒有應酬,他幾乎每晚會給小公主讀童話故事,而且從來不會重複。
不可否認,這些年房井臣已經逐漸滲透到她們母女中間來,對她們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四年的陪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不是個短暫的時間。
“還有,房叔叔教我算術哦,我都會做,他誇我聰明,說以後還會給我出算術題。”
女兒才四歲,智商卻遠遠不止四歲,學東西特別快,尤其是算術,這是唐珈葉一直以來最驕傲的地方,可此刻見唐櫻沫搖着小腦袋細數房井臣的好,唐珈葉頭疼,輕聲打斷,“媽媽以後也給你出算術題目,每晚也給你講不同的故事。”
唐櫻沫不說話,沉着小臉嘀咕,“可是我還是想房叔叔,想爸爸……”
想制止女兒把房井臣認作爸爸,唐珈葉卻先是心中一空,伸手去拉女兒,小公主已經低着小腦袋默默走到一邊,落寞地去玩泰迪熊。
唐珈葉呆呆地坐在屋子裡,不知道該怎麼去跟女兒說。
夜幕降臨,她去廚房一面做晚飯,一面伸頭時不時看小公主在做什麼,唐櫻沫正在小客廳的茶几上玩她的電腦。
女兒早些時候就愛摸她的電腦,看她開機、關機、移鼠標、上網,幾天後她突然發現女兒獨自抱着洋娃娃,正在津津有味地上網,而且正在瀏覽她經常瀏覽的一家大型門戶網站。
做好飯,一一擺上桌,唐珈葉叫女兒,“童童,過來吃飯。”
“哦。”小公主嘴裡答應,小屁股卻沒動,她又叫一聲小公主纔過來,母女倆吃完飯。
唐珈葉收拾妥當,晚飯不用送到醫院,奶奶說爺爺想吃水餃,回家前她在醫院對面買了兩份水餃給爺爺奶奶當晚飯。
一扭頭,唐櫻沫又坐到電腦前,看得全神貫注。
唐珈葉好笑,洗乾淨雙手走過去坐在女兒身邊,“你能看懂嗎?”
唐櫻沫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太懂,我不認識字。”
“不懂你還看?”唐珈葉更加好笑,作勢要輕輕推女兒,因爲她要用電腦,剛剛接了個任務,得這兩天完成。
唐櫻沫小身板不動,一本正經地問,“媽媽,你看的懂嗎?”
“我當然懂。”
“懂了就不用看嘛,我不懂纔看。”唐櫻沫理所當然的口氣,然後霸着鼠標和電腦就是不撒手。
唐珈葉哭笑不得,唉,居然被女兒的幾句話給繞進去了。可是,剛剛女兒那種氣定神閒的,不動聲色的口氣,怎麼那麼象那個人?
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嗎?
她只能先去洗澡,洗完澡出來,居然見女兒窩在沙發裡看屏幕,走過去一看,居然是在看國產動畫片《喜洋洋與灰太狼》。
週一,她正式上班,任過程管理部經理一職。
軒轅遊戲近年發展迅速,已經從無名小卒擠身於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在海外設立多家分公司,儼然與往日那種百十來號人的小公司不可同日而語。
對於唐珈葉,整個軒轅遊戲的員工如雷貫耳,這可是軒轅總的乾妹妹。
聽說這些年軒轅遊戲在海外新開的好幾家分公司,大多是唐珈葉在幕後做策劃及管理,等上了軌道才交給新接任的總經理,技術能力與管理手腕那可不是蓋的。
說起軒轅總與這乾妹妹來流言也多,有種說法稱他們不是幹兄妹,是*關係,還有種說法稱他們以前就是戀人,後來因爲感覺不在,從戀人變成幹兄妹,更有甚者稱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因爲一些原因無法相認。
反正說什麼的都有,一共有好幾個版本,聽得人暈頭轉向,也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頭天上班感覺良好,下面的人對她客客氣氣,上面的部長總監之類的幾乎全打過電話過來,關心地詢問工作情況。
到了中午,她桌上的電話又響了,居然是軒轅爵打來的,“怎麼樣?頭天上班有沒有不適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