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宇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寶貝熊在駱蕁手下被蹂躪,想伸手去抓熊又怕被自己手下沒有輕重,反而將它給扯壞,最後自己心疼,所以一時沒了動作,拼命找話題來給自己轉移注意力。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從來沒想過你是這麼……活潑的人?”吳天宇盯着泰迪熊想了很久,才挑出這麼一個讓駱蕁感到十分意外的詞。
“我活潑?”駱蕁擡頭道:“你知道嗎,五年前我常常聽到人們將這個形容詞形容在我的身上,但是五年後,你是第一個說這種話的人。”
“那可能是他們對於活潑的定義太高,和我不太一樣。又或者你並沒有對他們展現出活潑的一面。”
“比如說?”
“想想看,你剛纔從進門說話的次數和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對比,怎麼樣?”吳天宇找到了兩次的前後對比。
駱蕁想了想,今天她的話確實是有些多了。
“你說你被人下藥過,可是你卻主動接下了我的果汁,這麼放心地一口接着一口,是太信任我還是……不怕死?”
駱蕁放下手中的毛絨玩具,仔細想過吳天宇的話後,開口道:“都有。”
吳天宇沒說她都沒有發現,她好像對於吳天宇確實是過於信任了些。不過也可能是因爲吳天宇是濱城裡唯一一個知道她事情最多的人,她沒有辦法在這樣的人面前還假裝着什麼,而且這裡已經是她覺得可以喘息的唯一一個地方了。
如果她要時時刻刻的帶着面具面對任何人,可能會瘋了也不一定。不過她一直以爲自己在五年前的那場車禍和那張簽訂離婚協議書時就死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活過來。她在國外進修的時候,身邊的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駱蕁,你笑起來一定很好看,你爲什麼不笑呢?
爲什麼不笑呢?
因爲心死了,一直沒有活過來,所以她想笑也笑不出來。
“不要這麼嚴肅,我只是隨口一說,你可別嚇我。”吳天宇看了眼駱蕁的表情,聲音微微提高了些叫了出來。
駱蕁笑了笑道:“你說的沒錯,不過至於我爲什麼會毫不設防地喝你的東西……”她伸手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開口道:“肯定是有那麼一瞬間猶豫過的。想着這種人渣是不是真的什麼都做的出來!?不過轉念一想,我要是沒了,誰給你調查費啊~尾款可還沒付呢。你又是個頂聰明的人,不可能會因爲這種事情,錯過這筆買賣,不划算啊!”
吳天宇的嘴角抽了抽道:“串門結束,你該回去睡覺了,回你自己的家去吧!”
“你怎麼這樣啊,枉費我這麼信任你,沒想到你卻小氣的連沙發都不讓我多坐幾秒?”駱蕁一個側身,賴在沙發上,一副不想走的樣子。
吳天宇咬牙道:“這是我家!”
“你家裝修倒是挺不錯的,這些不錯的裝潢裡,應該有一部分錢是我出的吧?”駱蕁心疼自己花出去的那一筆調查費,現在想想那一筆錢應該是已經用找這些傢俱或者毛絨玩具裡去了。
吳天宇被氣笑了,盯着駱蕁的側臉半晌才道:“你說我怎麼一開始沒有發現你這個人原來這麼無賴呢?”
“是嗎?”駱蕁笑了笑道:“不要這麼誇我,怪不好意思的。不過今天你的誇獎,我還是會大大方方收了,畢竟從你嘴裡出來,難得。”
“明天我要去你們公司,找你吃午飯。”吳天宇冷不防地拋出這麼一句話來。
駱蕁猛地擡頭,盯着吳天宇說道:“你不是想吃飯,你是想吃炸藥吧?還是你想滅了我,要是的話,你還不如直接給我一刀比較快。”
“嘿嘿,說實話,你覺不覺得安習之對你有意思?”
“有意思?什麼意思?”駱蕁皺了皺眉頭。
“就是……你不覺得有一些很曖昧的情愫,經常縈繞在你們兩個人之間嗎?不然我來找你吃飯,他着急什麼?”吳天宇笑了笑道。
“我該回去睡覺了。”駱蕁站起來,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吳天宇問的這些也正是她心中最疑惑的,她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卻又時常希冀着……
“哎,不是讓我給你坐沙發嗎,你別走啊!”吳天宇故意在她伸手大聲叫道。
駱蕁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不想理會身後的人。
吳天宇不依不饒道:“你回去好好想想這個問題啊!明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在談談你的看法。”
“明天不準過來。”駱蕁停下腳步。
“和調查有關。”吳天宇有些得意洋洋道:“過程你可以不用在意,但是這兩天,你都是要負責出來和我吃飯的。”
“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你的人渣氣質太過奪目,我都要以爲你愛上我了。”駱蕁冷冷地諷刺道。可是一想到明天可能又要應付安習之的刁難,說不定又要問到什麼跑車男關係什麼的問題,她的頭就一陣炸裂的疼痛。
吳天宇大聲笑起來,“這個也說不一定哦……”
駱蕁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走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今天發生了好多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樁連着一樁接連發生,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讓她省心過,以至於堵得她心裡有些喘不過氣來。
而現在又多了一個搗亂的吳天宇,偏偏這個吳天宇也是個她得罪不起的人。
駱蕁踩着拖鞋走進了浴室,在浴缸放了水,脫了衣服走進浴缸,整個人都沉到了水中,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安習之的臉卻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還有那團被揉皺的文件……駱蕁心裡隱隱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她和安習之之間……
而吳天宇的話也突然在耳畔響起……
駱蕁猛地搖頭,剋制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都不是真的,駱蕁,不要再自作多情了,都是你多想了。”她低聲道。
她不想再受傷。
接下來的幾天裡,因爲要配合吳天宇的調查,所以駱蕁都和五天一起一吃午飯晚飯,而吃過晚飯後,自然也是由吳天宇順路送她回家。
這些事情發生之後,駱蕁想過或許下一秒就會被叫到安習之的辦公室裡去。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安習之卻一點動靜也沒有,跟人間蒸發了沒兩樣,而所有工作上的文件都是通過劉韻或者楊佑來完成的。
不僅沒有因爲這件事情被叫進辦公室,她甚至根本連安習之的面都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