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許妍手腳並用地在林子徹身上拍打,一雙手卡住了林子徹的脖子,“你給我吐出來。”
林子徹被她晃得兩眼直翻,幾乎要被剛剛的一大口三明治給噎死。
“慢……慢點兒……額……額……”
駱蕁轉過身看到林子徹翻白眼的樣子實在是嚇人,連忙把新做好的一盤推到許妍面前,“你趕緊放開他,再給噎壞了,冰箱裡有果汁,吳天宇,麻煩你給他倒一杯。”
吳天宇笑着打開冰箱門,到了四杯果汁放在桌上,看了看遠處正在客廳裡面打量的安習之一眼,默默給他也倒了一杯。
許妍恨恨地鬆開了手,拉開吳天宇旁邊的椅子坐下了,“死倒黴催的,大早上起來也不安生,姑奶奶我的早餐是你能隨便搶的麼?”
吳天宇看着好笑,把果汁分別遞到許妍和被她稱作瘟神倒黴蛋的林子徹面前。
“好了,先喝果汁吧。”
林子徹感激地看了吳天宇一眼,匆忙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果汁,這才把剛剛噎到喉嚨口的三明治吞了下去。
“我的姑奶奶,差點兒出人命啊,你知不知道!不就吃了你一個三明治麼,小氣勁兒的。”林子徹連連拍着自己的胸口,試圖環節喉嚨裡面的不適感。
許妍翻了個白眼,“誰讓你鹹豬手了!變態。”
“好了好了,先別說了,妍妍,駱蕁給你做的三明治,你先嚐嘗吧。”吳天宇連忙止住眼看又要升級的矛盾。
許妍聽見吳天宇跟她說話,心就已經化了一半,瞬間換了一副臉色,“你剛剛叫我什麼?”
吳天宇被她忽然的熱情嚇了一跳,“妍……妍妍啊……怎麼,不行麼?”
“行行行,太行了,我喜歡人家叫我妍妍,顯得很親切。”
許妍一副花癡樣子,對着吳天宇連連眨眼睛。
對面的林子徹看的眼裡直冒火,手裡的叉子幾乎把剩下的一小半三明治給戳了個稀巴爛,“妍妍,你眼睛怎麼了?”
許妍一聽見林子徹的聲音就頭大,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關你屁事,誰讓你叫我妍妍的,這也是你能叫的?”
“那他剛剛……”
“你跟吳天宇哥能比麼?”
“吳天宇……哥?”不僅僅是林子徹,還有吳天宇自己以及駱蕁都對許妍這個突如其來的稱呼表示了面部以及心理上的詫異。
許妍忽然臉上紅了紅,一副嬌羞的樣子,低着頭不去看吳天宇,“那個,我可以這麼叫你麼?你應該比我大吧?”
吳天宇嘴角抽了抽,“那隨便,隨便你,名字而已,無所謂的。”
林子徹狠狠地瞪着吳天宇,手裡的叉子颳着瓷盤,發出難聽的噪音,他故意大聲對着客廳喊道,“習之,你在那兒幹什麼呢?過來吃飯。”
駱蕁聽到安習之的名字,後背一僵,但是沒有回頭,把鍋上的火關小了一些,繼續煎雞蛋。
安習之在林子徹身旁坐下了,盯着駱蕁的後背打量着。
從進門開始,這個女人看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
“習之,你雞蛋要全熟還是半熟?”
“半熟。”
“駱蕁,我剛剛沒吃飽,再來一份,一共兩份三明治,習之的雞蛋要半熟。”林子徹很自然地對着駱蕁的後背說了一聲。
駱蕁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冷聲道,“沒有雞蛋了。”
安習之的臉色猛地變了變。
原本還在跟吳天宇聊天的許妍,也忽然閉上了嘴,餐桌上的氣氛忽然有些凝固起來。
“呵呵,駱蕁,你開玩笑的吧。”
“沒有,我一直一個人住,做菜的材料不夠,所以現在,沒有雞蛋了。”
駱蕁解下圍裙,關了油煙機,轉過身,淡淡的掃了一眼安習之,然後目光又回到林子徹的身上。
“那不放雞蛋,就普通的三明治呢?”林子徹一邊說話一邊偷偷打量着安習之的神色。
“也沒有,番茄也用光了,生菜也是,吐司也是。”
“那隨便做點兒什麼吧!”林子徹看着安習之越來越陰沉的一張臉,心裡祈禱着駱蕁趕緊隨便說點兒什麼能做的東西出來,不然的話,他總覺得,下一秒這個地方就會被安習之夷爲平地。
“下樓直走出了小區左拐五十米有個早餐鋪,你們可以去那兒吃,包子豆漿油條什麼都有。要是不喜歡中式的……”
“不用了,”安習之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打斷了駱蕁的話。
他站起身,掃了一眼在座的還有站着的衆人一眼,然後目光停留在駱蕁的臉上,眼神冰冷陰沉,帶着幾分惱怒,好像隨時都可能衝上去把她撕碎一樣。
許妍跟林子徹兩個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氣,暗自爲駱蕁捏着一把汗,許妍已經準備好隨時爲駱蕁兩肋插刀了。
然而安習之只是盯着駱蕁多看了幾眼,然後冷聲道,“既然這樣,我們也不麻煩了,昨晚吳先生的收留,改天另有酬謝。”
說完這句話,安習之頭也不回地朝着門口走去。
林子徹依依不捨地看了衆人一眼,最終還是不放心安習之一個人穿着體恤短褲就這麼出門什麼都沒拿,忙不迭的跟着他跑了出去。
“砰”一聲巨響之後,駱蕁家裡歸於沉寂。
許妍看着端了一盤三明治坐在餐桌上悶不吭聲的駱蕁,不解道,“駱蕁,你剛剛乾嘛那樣對安習之啊,一起吃頓飯而已啊。”
駱蕁沒說話,許妍還想問什麼,吳天宇拉了拉她的袖子,搖了搖頭。
許妍便不敢再問什麼了。
似乎從昨天下午駱蕁從酒店回來開始,情緒就有些不對了,現在看她對安習之的這個態度,更加確定了她心中的猜想,安習之肯定是哪裡惹到駱蕁了,而且是非常嚴重的問題。
“你們吃吧,我吃飽了,先去睡了,吃完不用收拾,等我睡醒了自己收拾。”
丟下這句話,駱蕁頭也不回地走進臥室,“吧嗒”一聲鎖上了房門。
剩下許妍跟吳天宇兩個人坐在餐桌前面面相覷。
“駱蕁她是怎麼了?”許妍詢問吳天宇。
吳天宇心裡知道一些事情,八成是因爲安習之,還有七年前的舊案,但是他跟駱蕁有約定,也有自己的職業操守,這件事他不能告訴許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