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囑咐了小嘯,她說,“媽的身體雖然已經好轉,但是還是很不好,你記着,要守在媽的身邊不要動。她扶着小嘯的肩膀,說,“小嘯,這幾天辛苦你了。”
小嘯只以爲她要去工作,笑着說,“姐你就去吧,我也是成年人了哦!完全可以照顧媽媽了。”懶
她笑笑,卻什麼也沒說。
然後,她跟醫院確認了一下手術費用,得知上面已經安排,手術住院以及用藥的費用全免,採訪車過幾天就會來,她心裡安心了許多。
然後,跟電視臺請了假,雖然被張雅蘭又狠狠的罵了一頓,但是她還是笑着說,“張製作,這陣子,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麻煩你了,謝謝你,給了我這份工作。”雖然辛苦,但是,總算,因爲這份工作,讓她熬過了出獄後最艱難的日子。
最後,她走出門去,打了車,翻出了那個茶色的包裹。
裡面,是一些照片,每張似乎都很暗,看起來十分的模糊,但是,她卻能看出來,上面的畫面。
那是安安,是他或坐,或躺,或是在吃着東西。
他的眼神很安定,縮在角落裡,臉上很髒,看起來,十分狼狽。
再次看到這照片,還仍舊如剛剛翻出來一樣,刺痛感,一下一下的襲着她的內心。
蟲
安安出事了,安安現在過的很不好,或者,安安隨時還會有危險。
想到這一點,她便覺得,痛苦的不能自已。
車流一直向前,她抓起電話,照着上面寫着的號碼,打了過去。
“我已經按照你們的要求,坐上計程車出來了,說吧,要讓我去哪裡!”
“先往平原區開吧。”
她按照要求,跟司機說,去平原區。
到了之後,她再打電話。
那個陰沉的男聲又說,“去四合區。”
她又讓車繼續開。
到了四合區之後,他再次換了地方。
她明白,那羣人是怕她報了警,所以纔會這樣兜兜轉轉。
一直轉了幾個地方之後,他們似乎見她真的只是一個人,並沒有報警,也沒有幫兇,才說,“把電話扔出窗外,然後來四合平場!”
她依舊照做了,司機開到了四合平場,她想了一下,最後將包裹給了司機,說,“大叔,這個東西,麻煩請您交給……”想了一下,她說。“交給明星夏佑,他的家在和平區三里路三十號,您不用說什麼,交給他,他就會明白。”掏出了所有錢給她,她又將電視臺的證書給他看,“我是電視臺的,找他有些事,給了他之後,他還會給您一些錢的。”
她並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照做,還是怕惹麻煩,所以根本不會去。
但是,她知道,她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匆匆下了車,她一個人站在了荒涼的平原上。
這裡是老工業區,七八十年代,倒還是盛興的,後來終究還是被新型工業取代,所以這個區漸漸沒落起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幾乎是一片廢墟。
四處都是一些破爛的工廠,雜草叢生,無人出沒。
一個人站在那裡,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看見,夕陽慢慢的西下,一輪紅日,似乎奔騰着,將天邊的雲,也染的火紅。
她捏着手,站在那裡,這時,忽然聽見一聲車響。
一輛白色的麪包車,呼嘯着飛奔了過來。
不過片刻,那輛車就停在了她面前。
車上迅速的下來了幾個高大的男人,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拉上了車。
她的手腳被人迅速的綁了起來,她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幾個人。
他們帶着獰笑,望着她,樣子十分的可怖。
“安安在哪裡,你們把安安帶去了哪裡!”她厲聲問。
一個人哼了一聲,將東西塞進了她的嘴裡,堵住了她的話。
“想知道?到地府去問閻王吧!”
林暮沉快步的回到了別墅,打開門,正看見周威和張琳站在裡面。
“林總,你可算回來了,我們……”
“林總……”
“閉嘴,現在我有事要處理一下。”扔下了身上的外套,他只看了兩個人一眼,就往裡走去。
周威跟張琳互相對視了一眼。
周威就看見,他已經快速的拿起了電話。
“三和會這邊昨天已經清洗過,並沒有可能參與的人,暮沉,我懷疑有可能是境外勢力,最近一些有錢人,爲了防止使用境內勢力,會被警方注意,所以都會用越南,緬甸,或者是印度那邊的人。”
林暮沉舒了口氣,“所以呢。”
“不是我說。”程言語說,“如果是境外勢力,那些人亡命之徒,做一票跑一個地方,殺人放火,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只怕,會有些兇險。”
林暮沉閉上眼睛,握着電話,站在落地窗旁,寬大的茶色窗簾,讓傍晚的房間,顯得十分的陰暗。頭頂上開了一盞水晶燈,卻並不明亮,照在他的身上,使得他渾身似乎都籠罩在一層陰沉的暗雲之下。
“繼續找。”簡單的說了一句,他終於放下電話。
身後周威走上來,“暮沉,發生了什麼事,你去了三合會?林家,從黑道上
脫離下來之後,你不是說過,你再也不會跟三合會的人有聯繫,怎麼現在……”
林暮沉微微的看了他一眼,“你們來這裡,有什麼事?”
周威說,“是關於幾個電影的投資……”
他揉了揉眉心,低頭,坐在了絲絨椅子上,雙腿交疊在一起,一臉石頭一樣的堅硬表情,讓兩個人有些不敢大聲說話。
林暮沉頓了頓,說,“張琳,是不是有人進了我在電視臺的辦公室?”
張琳愣了愣,說,“嗯……秦末小姐……”“
林暮沉擡起頭來,“你爲什麼會讓她進去?”
“啊?我以爲,她是……”
林暮沉起身,“張琳。”
張琳微微愣了愣,看着他半月形的眼睛,透着寒意,慢慢的靠近過來,她只覺得,渾身似乎都透徹冰涼。
“因爲你討厭她,所以你對她犯的錯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後等着我回來後收拾她是嗎?”
張琳被他看的透徹,心下一涼。
“林總……對不起……”
林暮沉隨手抽出了煙來,夾起了,看着一邊。
“沒錯,你做的很好,張琳,我會收拾她的,而且,可能不僅是收拾她了。”
“張琳,你跟着我幾年了?”他忽然又問。
張琳低着頭,抱着懷裡的資料夾,“四年。”
“是啊,跟着我,到處跑,是會很累。”
張琳的眼睛瞪的大了,“林總……”
他隨手掏出了打火機,“你暫時去香港吧,去那裡的內勤部做一陣子,當做是休息一下。”說完,打火機冒出火花,他點燃了煙,深吸了一口,他不管張琳一臉的沉痛,轉身,進了裡面,拿起電話來。
“暮沉哥。”電話裡的女聲,乖巧宜人。
“嗯。”林暮沉頓了一下,“見個面吧,秦末。”
“啊?好啊,我現在就過去。”
“不用,我去你那裡。”
“啊?好啊,正好,我前天出去,剛剛買了很漂亮的內衣……”
張琳看了看,知道他既然已經說了,就再無迴轉的餘地,於是只能,低着頭,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周威才走過去。
“暮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張琳。”
“你不想跟她一起去後勤部,就暫時給我閉嘴!”林暮沉打斷了他,沉聲說。
周威一愣,就見他電話又開了進來。
“怎麼樣,言語。”
“暮沉,沒有什麼跡象可以查詢,這次連張照片都沒有,境外勢力在這裡魚龍混雜,也無跡可尋,我要慢慢來,你不要着急,我是想問你,有沒有任何可以查詢的方向,你跟宋衍比較熟悉……”
林暮沉站在桌邊,隨手轉動着桌子上的方形打火機盒,站了一會兒,他說,“據醫院的人說,宋衍拿了個包離開,我猜想,或許,是有人跟她說,安安在他們手上,所以她纔會自己送上門去。”
頓了頓,他又說,“一會兒我見一個人,或許能查到一些東西。”
那邊,周威已經聽見了宋衍的名字。
“暮沉,剛剛的電話的什麼意思,難道你又因爲宋衍……”
林暮沉說,“沒錯。”
“林暮沉,你……”看着林暮沉竟然已經毫不避諱,就這麼直接說了出來,周威一臉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