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是白千尋對自己心的承認。
而剛剛她沒有能留下他,是保全了自己的自尊。回想昨天暗無天日的囚禁,她當時最想見的人就是他,在死去之前,想和陸連城在一起。
“白小姐,陸先生讓我送你回老宅。”陸連城走之前,還不忘安排好了司機送她。
她第一次主動就這樣被會錯意,還真的是有些失敗呢。
白千尋在這個家裡幾乎沒有存在的痕跡,除了還雜亂的牀鋪,這一切都還是陸連城一個人的。
“走吧。”司機提醒她:“過了四點以後,這邊氣溫會驟降。再加上現在天黑的特別早,回去的路沒有信號燈,趁現在走最好。”
白千尋看了他一眼,所有所思。
本來離開只是一個藉口,她明顯能感覺到,如果這一次她走了,那以後想再見識他那樣柔情如初的一面就更難了。
“陸先生呢?”他帶着氣離開,讓白千尋放心不下。
“不知道。”司機看了眼她,然後這麼說。
見白千尋一臉的詫異地看着他,他也意識到自己好像管的太寬了,平時陸先生在家是不允許任何人過問行蹤的。
“我不走了,你去接他吧。”白千尋嘆了口氣,也知道陸連城平時一定是霸道又好勝的性格,不會容忍任何人插嘴他的生活。
以前她是這樣做的,陸連城霸道又專制的,這段時間一定給這些人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她不走,暫時還沒有人能趕她。
委派的司機看了看她,過了好一會才說:“白小姐,陸先生晚上不一定回來,你關好門窗,我給你留一個電話,有什麼事情隨時找他。”
於是,真的在茶几旁邊的便籤紙上留下了一串數字。
白千尋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我能留在這裡嗎?”
“能來這裡的,都是先生的貴客。”
白千尋眼圈突然紅了,轉過身去走回樓上的房間。她的心因爲這一句話而柔軟,一直搖擺不定的決心,總是在爲了陸連城而破例。
不管他對她的態度如何,說了多麼決絕的話,最終還是會在關鍵的時刻出現,僅僅憑這一點,她就無法真正的離開他。
白千尋靜坐在二樓的平臺上,穿着他的那件西裝坐在那裡,不遠處就是大海的潮起潮落,遠空繁星點點,竟然如此的愜意閒適,只是夜越深,她就越想他。
砰砰砰……
別墅內只有月光的亮色,樓梯的燈光卻是明亮的,二樓上一片光明。等陸連城喝得醉醺醺的,被司機接回家以後,循着那道光亮按着本能走。只是走路的姿態,沒有司機扶着,會撞到很多東西,發出聲響。
負責送他回來的司機,在一樓掃視一圈,沒有發現白千尋的身影,一時沒有扶穩他,就見陸連城喊着白千尋的名字就上了樓梯往二樓去。
今天晚上本來是可以不用回來的,但是他去接陸先生的時候,只是隨口說了一句:“白小姐還在家裡等着你。”他就命令着要回來,一路上還一直嫌車速太慢。
車根本就不是太慢,而是飛得太低。跟了陸連城有一段時間了的司機,原來就是冷嬈的人,對陸連城的瞭解很深,所以此時只是嘆了口氣便離開了。
“千尋,千尋。”陸連城上了二樓,見到白千尋就躺在二樓露臺的藤椅上,有些踉蹌地向她走去。
白千尋被吵醒,發現是他以後,又聞見一身的酒氣,腦海中還是忍不住地閃回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他去那種地方喝酒了嗎?
“你身上穿的是誰的西裝啊?”陸連城先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近自己:“讓我猜猜,是陸曉明呢,還是你以前的前夫,叫什麼,蘇,蘇什麼來着的,是他們哪一個呢?還是又有了新人。”陸連城一定是喝醉了,纔會放任自己的嘴中說出這些話。
白千尋只是震驚他竟然會這麼想自己!
“陸連城,你喝醉了。”白千尋將他的手從她的腰上拿開,但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似有若無地從他的外套上嗅了嗅,沒有聞見明顯的香水味道,纔像是鬆了一口氣的一樣,將他的外套褪去,任由他靠在自己的肩頭,一直不清不楚地說話。
“白千尋,我們一起脫掉,再也不要那些包袱和重擔了吧。”陸連城突然這麼說,雖然是醉話,但是整個人已經十分的清醒,看着白千尋的眼睛也是亮亮的,滿滿的全是她。
她一瞬間淪陷了,覺得現在說這些話的人根本就沒有喝醉,若不是窗口吹進來的寒風刺激她的神經,她一定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認真說着情話的陸連城。
如果明天他醒酒了,是不是就會忘記這一切。
既然註定會忘記,那麼現在她是何去何從呢?
“千尋,你是愛我還是陸曉明?”他問這句話的時候也是十分正經的樣子,讓白千尋下意識失神。陸連城任由風混合着水腥味洶涌的劃過胸口,卻遲遲沒有等來確定的答覆。
白千尋強行拿開陸連城擱在他腰間的手,眉眼之間沒有害怕,沒有驚羨,有的只是擔心“陸連城,你喝多了”
陸連城低聲笑了,她是真的什麼都不在乎,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那擔憂和慍怒從何而來,他看着她一直在保持端詳,最後才放聲大笑出來。白千尋不愧是白千尋,她能拋棄所有人的身份只關心故友,她能在知道他的身份以後依舊這樣,這樣的她,還真讓陸連城看不透!
“愛不愛都不管你的事了,你現在只要記住一點,我已經是陸曉明的女朋友就好了。”所以纔會壓下心底源源不斷的愛意,換來對陸連城的慢慢疏離,白千尋伸出手在他看似認真清醒的臉頰上摩擦:“你們兩兄弟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不管你是否承認,你們還是很相像的。真不知道我是幸還是不幸才能遇見你們”
白千尋的面容附在夜空之上,如果陸曉明知道現在的自己和陸連城在一起,一定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壞樣子,他也是想讓自己成爲他的陸夫人嗎?
所以纔會任由她的任性,都還是耐着性子陪她跳完那一隻宣泄彼此孤獨的舞蹈。是她太笨了,一直以來的自信,偏偏到了陸連城那裡不敢篤定那個人原來真的是愛着自己,不願讓自己受傷的。
是因爲陸連城全身散發着足以震懾住所有女人的霸氣,凌駕於她之上的氣質,白千尋竟然還曾有瞬間自卑自己不配這樣的陸連城。
她和陸連城,陸曉明都還只相處短短兩年有餘,爲什麼就已經感覺到很累很累了呢。
“千尋,你當真會在我和陸曉明之間選擇陸曉明是嗎?”陸連城放任自己被酒精麻痹,哪怕意識還是清醒的。
她不懂,明明是兄弟,爲什麼要爲誰做總統而彼此傷害至此。
“也罷,這個問題答案已經明顯”陸連城用盡全力地拉過坐在遙遠的對面的白千尋:“可我不允許!可我不會就這樣把你讓給他!”
帶着酒氣的吻落在她的頸窩,白千尋被這一切嚇壞了,手被他緊緊握着不能動彈,只能在地板上劇烈的晃動着身體以求解脫,陸連城單手扣着她的肩,一把將她拎起,直接將瘦弱的白千尋帶向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內。
陸連城看着她的眉緊緊鎖在一起,只是更加不想就這樣放棄她。
“陸連城,你喝醉了,我不怪你,可你繼續的話,我會恨你!”白千尋盡力保持冷靜,一來二去已經把她的頭搞得更暈,誰都沒有料到,自恃很瞭解陸連城酒量的白千尋,今天晚上竟然真的分不清現在的他是認真的還是醉了。
如果是認真的,那麼她剛剛就說了忤逆他的話。自然不會有好下場。
可如果是醉了,他的態度未免也太惡劣了。
她現在只怪自己對陸連城怎麼就卸下了防備,她不該的,不該相信這個男人就這樣會憐惜她發自內心的乞求。
他扯下頸間的領帶,帶着冷笑看她在自己的懷中還那麼倔強:“即使是恨,我也不會讓陸曉明得到你!”
強壯的身子就要覆下,她被強烈的酒氣包圍,一股羞辱感蔓延上心頭、:“陸連城!你這樣真的讓我覺得很討厭!”
她隨手抓起地上的水杯就全部澆在他的身上,海風的味道混合着他粗重的喘息,讓她接近絕望的邊緣,上衣釦子已經被解開,皮膚的潤滑讓他一直愛不釋手,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之下,在月色的照應下越發地泛着白色的光,讓陸連城的眼眸變得深沉。
白千尋被他單手就控制住了雙手,只能任由他用從未有過的近乎殘暴的方式佔有自己。
直到最後暈倒的時候,白千尋才意識到一點,他沒有醉。
是的,陸連城從進入商場以後就練就了一身的好本事,他對自身的要求是不會允許自己被酒精所打敗,知不是因爲家裡有一個能在醉酒後照顧他的人,所以纔會象徵性地踉蹌了幾步。
但沒想到,她還是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