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父的這一席話說完,蕭琳娜輕抿了下脣,一絲甜美笑容猶若臉龐:“邢伯父。謝謝您的理解。”可她這番看似單柔的言語下卻有着一顆不符的心裡,不過……
這麼多天她多少也感覺到了邢天巖是個什麼人,如果今天真要強行把婚禮舉辦的隆重了,怕最後得不償失的是自己,自己又何不做個順水人情順了邢天巖的意思,反正只要嫁入邢家的門自己還怕沒有華衣美食享受麼?想完,她緩緩看向了一臉冷漠的邢天巖。
然而,他好像並沒有領蕭琳娜的情,轉身便快步上了二樓……
“先生、小姐,這些是我們PRADA今年的新款,有沒有滿意您的?”奢侈品商場內,售貨員小姐熱情的招呼着一對身着貴氣的夫妻。
而蕭琳娜卻獨自一人看着櫃檯內擺放的物品時不時的對那對夫妻投以了羨慕的目光……
‘天巖,一會兒你陪琳娜買點東西去吧,雖說這婚禮從簡,但我們絕不能苛刻了琳娜。’
還是那句話,任何人都無法控制邢天巖,就連他的父親也不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金卡,冷冷的扔到了茶几上:‘無限額,隨便買!’
記憶切回,蕭琳娜掏出那張無限額的金卡,孤獨的臉上卻漸漸地露出了一抹笑顏。“服務員小姐,麻煩您,幫我拿那個包包看看。”呵,自己以前無數次路過這家奢侈品商場只有看櫥窗的份,現在終於可以隨意出手了,這種感覺真幸福啊!美勁還沒過呢,可始終都不見那服務員過來,她不滿的皺了皺眉:“服務員小姐?幫我拿那個包包?”
那服務員明明聽到了她的呼喊可卻裝成了沒聽見,仍舊殷勤的招呼着那對有錢夫妻。
‘哼,真是個勢利眼!要是以前這樣對我也就算了!但是現在……’把玩着手中的金卡,她冷眯了眯眸子:“小姐!麻煩你!幫我把這款、這款、還有這款包包買單!”
她那豪言壯語的氣勢一出,那名售貨員小姐立馬調轉了‘槍頭’快步走了過來:“哎呀,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們這的店員都去吃午飯了,就我一個人在這,所以怠慢了您,稍等,我這馬上給您結賬。”話落,她接過了蕭琳娜手中的金卡便跑去了櫃檯。
“哼!還不是得對我搖尾乞憐?”不屑的翻起個白眼,當那店員剛要刷卡的時候,她的臉色突然一緊……
不!不對!這張卡是邢天巖的,現在自己只是跟他剛剛訂婚還不算結婚了,如果自己一下子買了那麼多奢侈品他得怎麼想我?不行!不行!我已經走了99步了,還差一步就到達終點了,必須忍耐!忍耐!眼珠一轉,她飛快的跑過了櫃檯:“等等!”微笑的從那服務員手中拿過了金卡:“呵,不好意思哦,我突然不想要了。”
轉過身,她快速向着店外走去,可還是聽到了那店員的奚落聲:“切,沒錢還裝什麼有錢人,我一天總得遇見這麼幾個不要臉的客人!真是倒黴!”
腳步靜止在店鋪門口,蕭琳娜的臉色霎時變得無比陰沉:‘該死的!等老孃結了婚一定給他們的包下來,叫她跪着給我穿鞋!’
蕭家廉租房……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爲什麼姐姐的電話一直關機?馬上就是爸爸的頭七了,姐姐到底去哪了?”蕭可研站在客廳內拿着手機焦急的轉悠着。
“蕭小姐,馬上就要送路了,得喊個人跟您一起打藩、燒紙。”這是當地的習俗,也就是在死人入墓的前一天晚上在路口燒掉所有的紙紮小人什麼的,而死者的兒女則要負責在前面扛着藩。
“我,我一個人來吧。”
喪葬師詫異的對視了一下眼神:“您一個人?恐怕費勁……”
當時,喪葬師製作藩旗的時候就是按照這倆姐妹的勁頭製作的,現在只有一個人的確費勁。“沒關係的,我可以的。”眉頭緊皺了皺,她快步走到藩旗面前緩緩拿起,當意圖將沉重的藩旗扛在肩膀上的時候由於重心不穩整個人不停的向後推着步。
“唉!唉!小心點!”幸好被喪葬師傅給支撐住了:“蕭小姐,不行您就別拿了。”
“沒關係!我可以的!”咬緊牙關,她的身體微微下壓,卯足勁愣是將藩旗給扛了起來,從五樓一路走到了大馬路,可這過程有多辛苦怕是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忍耐!忍耐!爸爸在世的時候自己沒盡過什麼孝道,現在爸爸不在了,自己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麼?!“嗯……”悶哼了一聲,她的肩膀已經被活生生的勒出了一道血口子,儘管如此她仍舊沒有一刻要停下的意思。
眼見着路口就在不遠處,可連日來她過於疲勞,在加上身上的藩旗太過沉重。‘撲通’一聲,藩旗還是落了地:“哎呀!我真沒用、我真沒用!”滿臉幽怨的咒罵着自己,她滿頭大汗的想要將地上的藩棋再度舉起,可就在這時,一雙大手擡起了藩棋的另一頭,她稍稍一愣,驚訝的望過去……“邢……邢先生?”
這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送炭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邢天巖!
要知道,藩棋除了亡人的兒女以外,外人是極其不願意觸碰的,主要很是晦氣!可邢天巖不止沒有對這送路隊伍避而遠之,反而主動拿起了藩旗的確叫人無比感動。
“謝謝你,邢先生,剩下的交給我吧。”她感激的點了點頭,想要再度將那藩旗扛起。
可邢天巖並沒有鬆手的意思,可研知道,他這是要跟自己一起擡幡旗,可……
這怎麼可以?畢竟擡幡旗那麼不吉利,而且自己跟他並不熟悉……
擡起眼簾對上邢天巖那雙冷漠卻又堅定的眸子,可研內心漸漸的產生了順從感,心領神會的與他一起扛着幡旗扔進了路口的火海。
‘爸爸……一路走好……希望你在天上過的幸福。’默默的祈禱完,她的餘光掃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一直不曾開口的邢天巖……
這個男人,縱然冷漠,可他的舉動卻如眼前的火焰溫暖着自己的周身;
幾次與他相遇,他像一塊冰、令人無法靠近;又像是一陣風、匆匆來、又匆匆去,卻總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令人無法忘懷;
他的舉手擡頭間,都帶着憂鬱與貴氣;而他那雙令人不敢直視的眸子總是給人以無形的壓迫感,令人不敢去違抗他的命令。
呵,真是個神秘又令人充滿好奇的男人,只是……每次他的出現都會叫自己想起不願憶起的事情……
“邢先生。”轉過身,她淡淡的對邢天巖鞠了一躬:“謝謝你。”
“舉手之勞。”冷漠的落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要離開。
蕭可研好像想起了什麼,喊住了他前行的步伐:“等等……”爲難的皺了皺眉,她深吸一口氣,試探性的問道:“那天……是不是……你把我送進的醫院?”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有這麼大膽的猜測,明明根本一點證據都沒有卻竟然問出了口,但內心總是有一股聲音在暗暗提示自己,送自己去醫院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而被問到這個問題的邢天巖那深邃的眸子閃過一抹睿光,沒有回過頭,只是冷冷道了一句:“我也不記得了。”便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