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叔叔”?
宮藤戀動了動嘴脣,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安小隻摸摸肚皮,“媽咪,晚餐什麼時候好啊,我好餓哦。”
宮藤戀扯起嘴角,露出笑容,點點頭,忙奔進廚房,煲着的排骨湯已經熬好,散發濃濃的香氣。
司徒夜俊容沉凝,望着廚房的方向,呆愣了幾秒,輕移着腳步進去,走至她的面前。懶
宮藤戀打開湯鍋,正要拿一個湯碗裝湯,面前就已經遞過來一個印花的瓷湯碗,他的面容出現在她的視線裡,“我來幫你,很燙。”
宮藤戀動作一窒,微微僵住身體,找回聲音,“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司徒夜固執的不放手,眸子緊鎖住她的身影,沉聲的說,“不要拒絕,藤藤,我不會放手的。”話是一語雙關。
宮藤戀的手一鬆,手裡的瓷勺子被司徒夜接過,滿滿的熱湯,像一顆滾燙的心。
司徒夜垂眸,聲音緩緩的,他開口說道,“我剩餘人生的時間不多,但是用來等你,已經足夠了。”
他的人生未來,會和她息息相關。
這次他不再是聽從習慣,而是遵從心。
不是很美麗的話,卻一下子觸動了她的心。
“我剩餘人生的時間不多,但是用來等你,已經足夠了。”
宮藤戀腦袋裡有的嗡嗡的聲音,始終翻來覆去的,就是那句話。蟲
當年她想嫁給他,想望了好些年。
嫁給他,走進司徒家,她想,那麼真的擺脫了宮家了。
她要和那段過去告別,可是人生那麼多的意外。
她不是走錯了,她直來直去的向着一個方向,固執的不願意回頭。
可是她不是他的方向,或者從現在來說,那時他沒有意味到自己是他的方向。
他們兜兜轉轉的錯過,宮藤戀在心底無奈的嘆息。
司徒夜,我們把一切交給時間吧。
司徒夜望着她率先走出去,丟下他一個人在這個她曾忙碌的地方。
流理臺上還有冒着熱氣的湯,炒好的蔬菜。
還有一個他,都是孤零零的。
宮藤戀一走進來,安小隻就很熱情的抱住她的胳膊,“媽咪,木木姨說晚上不回來吃飯了哦。”
“木木姨打電話回來的嗎?”
安小隻微微不好意思的開口,“不是,我打電話問的。”
宮藤戀摸摸他的頭,“好,吃飯吧,我們小隻不是肚子餓了嗎,趕緊餵飽你。”
飯桌上,三個人各做一邊。
司徒夜替她和安小隻夾菜,將紅燒魚的魚刺挑乾淨夾進她的碗中,排骨湯的香氣四溢。
宮藤戀盯着碗裡的菜餚,一時有些不能習慣,斂下眉,輕聲說,“我自己來就好。”
司徒夜正夾着排骨的手一僵,夾住的排骨一時沒有拿好,掉到了桌面上,濺起了幾滴湯汁,在餐桌上暈染了一層水漬。
“浪費。”安小隻淡淡的說,“叔叔,媽咪不要,你可以夾給我啊,小隻很愛吃排骨的。”
“好。”司徒夜勾起笑意,重新夾了一塊放進他的碗裡。
安小隻很能帶動氣氛,天真活潑的說個不停,絲毫不見冷場。
吃過飯,安小隻摸着飽飽的肚子,靠進沙發裡去看電視,宮藤戀慢慢的收拾碗筷,忽地手被握住。
她的身體一僵,擡起眼眸望向他,帶着些驚詫。
司徒夜在她的目光裡慢慢的鬆開手,接過她手裡的碗筷,沉聲說,“我來。”
他很堅持的要洗碗,宮藤戀有些無奈,卻還是放棄,坐到安小隻的旁邊,陪着他看動畫片。
安小隻扭頭望着她,“媽咪,叔叔是不是喜歡你呀。”
宮藤戀被他突來的話一驚,捧住他的腦袋,輕聲斥責,“小隻,不要亂說,會被人家笑話的。”
安小隻不以爲意的撇起嘴角,“我可沒亂說。”
“聽說,他是我爹地,是嗎,媽咪。”
這話就像一個驚雷,炸的宮藤戀一下子心神不安,“聽誰說的?小隻。”斂斂心神,“你都用聽說了,還用問?”
安小隻皺起小眉頭,疑惑的問道,“可是媽咪,我和他長的很貌似啊,遇見的叔叔阿姨都是這樣說的。”
貌似?宮藤戀抽抽嘴角,這是誰說的。
難道是司徒夜?
忍不住一個眼神瞪過去,“都用貌似了,還敢來問我?!”
安小隻抱抱胳膊,縮縮脖子,“媽咪好凶!小隻好怕怕。”
宮藤戀勾起嘴角,“怕?怕你還敢問?”
“嗚嗚……媽咪好凶,人家只是好奇問問嘛。”
“好奇?這叫隨便問問嗎?”
安小隻慢慢退離宮藤戀的身邊,“媽咪,你不要這麼兇嘛,小隻好膽小的,又沒有亂說。”
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她,十分的無辜。
不知道什麼時候,司徒夜走出來,彎下腰,對着安小隻展開雙手,沉聲的說,“小隻不怕,到爹地這裡來。”
司徒夜敏銳的感覺到這是個很好的時機,被安小隻提出來,也許是最爲合適的。
他不想頂着“叔叔”的身份一直站在他的身邊,陪着他成長。
他勾起嘴角,眼眸裡帶着濃濃的溺愛。
宮藤戀坐在一邊,心裡顫動,有些不能接受這麼快的捅破那層紙。
一直想着在等待些時間,過段時間,不論是自己,還是小隻,都慢慢習慣了,她會尋找個機會告訴安小隻,他一直疑惑不見的爸爸的人。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不讓他們父子相認,她想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可是孩子比她想象中更敏感,嗅覺更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