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稚氣的臉蛋,說着與實際年齡不相符的狠話,嚴肅而顯得鄭重其事。安奕琛不知該嘲笑他的天真,還是佩服他的勇氣。
安奕琛伸出手,捏了捏他圓潤的臉頰,脣邊綻開一抹笑容:“小傢伙,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等你有那個實力的時候再跟我說這番話吧!”
明明是笑着,眼底卻無半分笑意。明明他的手很熱,安紹傑卻沒有感到半分的暖意。相反,從對方的眼神深處以及指縫間,傳來了一陣寒冰般的寒意,好似落入了冰窟之中,壓迫的他無法喘息,陣陣的直髮汗。
見安紹傑心生懼意,安奕琛鬆了手,不再糾纏,並且細心的替他整理好領口的衣服,口中溫溫的說道:“好了,小傢伙,睡覺吧,明天一早你可是要回去的。”
安紹傑緊張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大腦一直在傳達着一個訊息:安奕琛很危險。
這一晚,安紹傑毫無睡意。
老實說,他深怕半夜裡安奕琛兇性大發,把自己給一枕頭悶死。然後早上被檸笙姐姐發現的時候,說自己是心肌梗塞云云,推的一乾二淨。
第二天,檸笙似乎察覺到了安紹傑的沒精神,兩隻碩大的黑眼圈。
“紹傑,怎麼沒睡好?”
目光疑弧地瞥了一眼安奕琛,是不是這個傢伙做了什麼?
安奕琛一臉無辜:小傢伙先是聽了一場熱戀中情侶的情話與動作,之後是因爲承受能力太差。他可以說,這不不關他的事嗎?
安紹傑默默的流淚:“檸笙姐姐,我可能有點兒認牀。前半夜還好,後半夜突然醒了怎麼都睡不着。”
違心啊違心。
“原來是這樣。”檸笙真的沒有聯想到其他,小孩子認牀屬於正常範疇。只不過他確定,從安宅裡搬出來的時候,他現在的住處,仍舊用的是原來的牀嗎?
這時候,安奕琛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檸笙,小傢伙一宿沒睡,我送他回去吧,瞧這黑眼圈,要是再待下去,明天就該成了國寶,到時候大嫂還不得找我拼命。”
“紹傑,你說是嗎?”
安紹傑僵硬的點點頭,默不作聲。
陰險、無恥,安紹傑在心裡又開始問候起安奕琛來。
“紹傑,回去之後要聽話,不要隨便跑出來,答應檸笙姐姐好嗎?”雖然感覺安奕琛的語調不大正常,檸笙未作深思,又不放心地叮囑道。
“我答應你,檸笙姐姐。”安紹傑望着她溫柔的目光,頓時方纔的一片陰霾散去了不少。檸笙姐姐就是他的天使,美麗又善良。
“好了,車已經等着了,你若是喜歡,我讓葉晨可以經常帶紹傑來玩。”安奕琛催促着說。
“真的嗎?”檸笙的語氣中帶着一些質疑。
當然是假的,安奕琛在心裡冷笑。
安紹傑當然明白舅舅這隻大腹黑,也就是敷衍敷衍檸笙姐姐。
“檸笙姐姐,再見。”
安紹傑揮揮小手,眸中盡是不捨,水光盈盈。
檸笙汗:“G市那麼大點的地方,我們可以經常見面的。”弄得那麼像生死離別的,是鬧哪樣?
安紹傑這麼一來,總算是了卻了檸笙的一樁心事。
老實說,她真的怕小傢伙鑽牛角尖,昨天她和紹傑聊了
不少,關於成績退步,以及欺負同學這兩點,安紹傑給出了不同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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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績退步是因爲題目實在是太簡單了,作業與試卷他實在是懶得動筆。至於欺負同學,是他們自己要來惹他,他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檸笙聽得目瞪口呆,但安紹傑還是跟她承諾,以後會當個好學生,好孩子,不讓她再操心了。
G市機場。
從頭等艙上,下來了一名渾身勁裝,黑衣夾克,腦門兒發亮,眼戴墨鏡的男子。耳朵打着耳洞帶着耳環,脖子上掛着價值不菲的白金寶石,身材堪比健美教練,胸口露出的肌肉結結實實,霸氣外露,不知端的,還以爲是香港那邊的大佬出場,賺足了衆人的眼球。
大掌一伸,摟着一名身材熱火,衣着時尚,一臉濃妝珠光寶氣的年輕女子。那女人像是沒骨頭似的軟腳蝦,整個人撲到了他結實的胸口上。男子身後還跟着幾個同樣黑衣黑褲,墨鏡加身,流露出幾分古惑仔流裡流氣的味道。
“老大,這裡!”杜俊掩了掩身上的風衣,心中一片哀嚎:老大啊老大,你來就來,敲鑼打鼓招搖過市的幹什麼呢?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黑社會老大。
杜俊的老大人稱夜梟,哪怕是在其他幾個國家,乃至東南亞地帶,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據說,他的名諱還是延用了他父親的。杜俊的父親從前是跟着夜梟老大的父親,夜梟比他大個十來歲,兩人也算是一塊長大的,所以,杜俊雖文弱猥瑣,在夜梟面前還算是說的上話的。
包括華夏國在內的東南亞幾個國家,夜梟都是排得上名的首席通緝犯。綁架勒索、販毒、地下賭場等無惡不作,過的雖是刀尖舔血的生活,倒也活得恣意瀟灑。自從幾年前,被那幫子國際刑警搗毀了大本營,夜梟一夥受到重創。
好不容易,捲土重來,這幾年剛剛有點起色,他卻是心生倦意。夜梟之所以會突然回國,一方面年紀也有個三十七八了,手下的弟兄們打算結婚的結婚,生孩子的生孩子,女人自然是有的玩,成個家傳宗接代也是必要的。最好是幹一筆大的買賣,然後從此收山,過過安穩的日子。
夜梟想起了老頭子臨死前說過的話,G市可是有一筆大寶藏埋在地下,關鍵是要找到和老頭子一個盜墓團伙的其中一個老頭,代號叫做‘老鬼’。一年前,他就有這個想法,派了機靈的杜俊在G市開了私人偵探社,明察暗訪。
前陣子又被幾個國際刑警盯上了,費了不少的功夫脫身,幾個賭場順利轉讓了出去,收了一大筆的錢,夜梟這纔回了G市。
夜梟取下墨鏡,標準的國字臉,不怒而威。
看到杜俊,氣不打一處來,帶着金戒指的手往杜俊的腦門上重重一敲,杜俊“痛……”慘叫一聲,“老大,你輕點啊!”
“你這副德行,要說是我夜梟的兄弟,真沒人相信!”夜梟嗤了一口,一對眼神攝人的緊。
有的人天生沒氣場,有的人天生就是大哥大的氣勢。
“我怎麼能和大哥比呢?老大,我說你,還帶了那麼多的兄弟,到時候萬一警察認出來怎麼辦?”
“認出來怕什麼,老子來一對殺一雙。”
杜俊的小心肝聽得一顫一顫,未再和夜梟爭辯,繼續說下去,不知道老大會說什麼大膽
露骨的話。兩隻眼睛烏溜溜地朝周圍警惕地掃了一圈,說道:“我已經給老大和兄弟們安排好了住所,您一定會滿意的。”
夜梟滿意的點點頭,動作粗魯地甩開了懷裡的女人。那女人順勢跌倒在了地上,嬌滴滴的呼痛,他渾然不覺,眼裡沒有半分憐香惜玉。
“老大,你把人家摔疼了。”
杜俊一陣冷汗,話說這女人長得還是不錯的,身材也好,可惜了。
夜梟大掌向後一揮,“把這個女人處理乾淨。”
那女人睜着一對驚恐的眸子,大喊不要,身後上來了兩個黑衣手下,往她的脖子上輕輕一劈,那女人當即昏了過去。機場裡偶爾有人注意到這一幕,可一看到黑社會的架勢,誰敢多事。
杜俊猛吞了一口口水,這女人不是被賣了,就是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拋屍。
老大真是辣手摧花,殘忍的很!跟在夜梟身邊那麼多年,杜俊還是沒有習慣夜梟的兇狠殘暴。
上了車,杜俊開始彙報G市發生的大事:“老大,禿鷹死了。”
“死了?”夜梟只是驚訝,倒沒有多少可惜,“是誰做的?”
“好像是‘醫生’派人做的。”杜俊這段時間的調查可謂是突飛猛進,只是‘老鬼’的下落和‘醫生’的身份仍然是個疑問。
“儘快查出來。”夜梟吩咐道。
“寶藏的位置大抵可以確定,只是不知道‘醫生’爲什麼把人撤回來,難道他還是要找地圖?”
“很有這個可能。可惜禿鷹死了都沒有得到地圖,真是個蠢貨!”雖然禿鷹是夜宵的長輩,他的眼裡全無尊敬。在夜梟的眼裡,唯有強者,才能夠讓他高看一眼。其餘都是失敗者。
杜俊道:“老鬼的地圖可能就在他的外孫女身上,醫生大概馬上就會有動作。”
“對了,老大,忘了跟你說,G市有個很厲害的人物,連禿鷹都鬥不過他。”
“什麼人?”夜梟警覺起來,一臉肅容。
“他叫安奕琛……”
杜俊開始唾沫橫飛,事無鉅細的彙報,夜梟的眉皺的越來越緊,口中唸唸有詞,安奕琛,果然是個勁敵,他必須要重視起來。
“對了,我記得你姐姐不是一直跟在‘醫生’手下嗎?”
“什麼姐姐,我都已經二十年沒有見過了。”提起他姐姐,杜俊隱約有幾分不耐煩,似乎非常不願意提及。
“要確定醫生的身份,不如從你姐姐身上下手,阿俊,好好想想!”
夜梟重重地拍了拍杜俊的肩膀,眼眸微眯,閃過一道算計的光。而他身邊的杜俊則陷入了一片深思之中。
……
一晃到了星期一,檸笙早早的起牀洗簌,收拾了一番。差不多臨出門,走到安奕琛的房間裡,探了探他的被子涼涼的,竟是一夜未歸。
昨天她一直在看雷和平傳過來的資料,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去研究所上班的事情還沒有同安奕琛提過。
檸笙心裡想着,反正安奕琛工作那麼忙,她一個人呆在公寓裡既無聊又浪費時間,去上班的話,安奕琛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的,索性等晚上下班回來,吃晚上的時候再說也不遲。
她看了一眼時間,匆匆出門,隨手打了一輛的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