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的攤位的小販名單弄得到嗎?”
葉晨本是面有難色,隨後信誓旦旦道:“BOSS,給我一週的時間,我保證把名單整理好。”
安奕琛微微頷首,眸光不由得變得深遠起來。
他會這麼做,醫生一定同樣想得到,看似他們已經失了先機,但是沒到最後誰是贏家誰是輸家未必就是如此。
“媽媽,晚上我可以和你睡嗎?”
一頓詭異的晚飯過後,檸笙小朋友小心翼翼地問道。
詹姆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眼下三個人以怪異的組合在沙發上看電視,詹姆下意識地往最左邊瞥去目光,安奕琛看上去面無表情,毫無反應的樣子。而實際上呢,這個傢伙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檸笙妹妹,你確定你不是在考驗我的定力嗎?
“不可以。”詹姆一口回絕,義正言辭的道,“已經長大的小朋友必須一個人睡,知道嗎?”
“哦。”檸笙小朋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安奕琛心裡道,房間裡總共兩張牀,如果夏檸笙一個人睡的話,那他豈不是要和詹姆擠一張牀?頓時心裡一陣嫌棄和惡寒。
“你要是怕的話,可以跟我睡。”某人厚顏無恥的誘哄道,絲毫沒有涉嫌誘騙兒童的自知之明,反而一臉心安理得。
“真的嗎?可是爸爸不是應該和媽媽睡嗎?”檸笙小朋友飛快地眨了眨眼睛說道。
詹姆馬上補充道:“媽媽最近得了夢遊症,晚上睡覺的時候會無緣無故的打人,所以只能一個人睡,否則會把你打傷的。”
原來是這樣。
安奕琛嘴角微勾,這小子總算是學聰明瞭。
房間裡,橘色的燈光異常的溫暖。
“睡覺吧。”
安奕琛輕輕說道。
“爸爸,你的胳膊有點兒鉻人。”檸笙整個人小貓似的鑽在了安奕琛的懷中,安奕琛的手臂墊在了她的脖子下面,他手臂上的肌肉硬得鉻人。
安奕琛面露不悅之色,緩緩地抽掉了已經有些痠麻的手臂。檸笙小朋友,你確定你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嗎?
房間裡的空調壞了,今晚冷空氣來襲,檸笙越睡越覺得被子冰冷冰冷的,身體整個蜷縮在一起,不由得向旁邊的人造暖爐移動了過去。
男人是陽,女人是陰。
安奕琛雖感覺到室內的溫度比平時略低一些,卻並不覺得冷。一個柔軟的身體緊緊地纏了上來,他渾身一驚,隨即轉過身來面對這檸笙,將她整個人抱在了懷中。
“好溫暖。”檸笙喃喃囈語。
安奕琛繼續將胳膊墊在了她的脖子下面,這一次沒有遭到反對。輕輕地搭着她的後背,隔着薄薄的睡衣,可以感覺到她的心跳和身體美好的線條。
偏偏某人毫無自覺性,一個勁兒的往他懷裡鑽,某處綿軟磨蹭着安奕琛,他不禁從小腹竄上了一團火,口乾舌燥起來。她的手手腳腳跟八爪魚似的,想推又推不開。記得離上一次的溫存是她出差前的一晚,她的羞澀她的味道仍清晰在目。沒見面也就算了,現在溫香軟玉在旁,他的慾望被勾起,卻是看得到,摸得到,吃不到。
不行,明天,他必須要讓詹姆睡沙發。
整個夜晚,安奕琛是隱忍之中渡過的。
第二天,氣溫不高,陽光明媚。入冬之後早晚溫差大,中午太陽直射時溫度特別高。
清晨,踩着高跟鞋,包裹在白色的呢子大衣裡的年輕女人,蹬蹬蹬地走在了一條熟悉的巷子裡,她摘下墨鏡,露出一張帶着美豔妝容的臉,赫然是久未露面的伊娜。厚重的妝容仍然掩蓋不住憔悴的氣色,她的身材在流產後更加的削瘦,幾乎看不見肉。
伊娜看清楚了眼前‘杜俊私人偵探社’的廣告牌,眸光一凝,停住了腳步。
她熟門熟路地走上二樓,見到上一次那個坑錢的偵探社社長,雖然照片沒有刊登出來,不可否認,杜俊的辦事能力是極強的。
在醫院裡修養了一個星期,伊娜就出了院,安紹揚來接的她,兩人在當天卻是去辦了離婚手續。
她和安紹揚離婚了,安紹揚給了她一筆錢。
可笑,當真是可笑,她現在什麼都不要,她要的是讓夏檸笙和安紹揚爲她的孩子償命。給她檢查的醫生說了,她的子宮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恐怕這輩子都不能懷孕了。
安紹揚,你真是好恨的心!
正因爲如此,才讓她下定決心。這輩子她什麼都沒有了,活着對她來說,是痛苦,是仇恨。所以,即便是同歸於盡,她也不要夏檸笙和安紹揚好過!
“這裡是二十萬,我要你綁架一個人。”伊娜神情冰冷而陰毒,右手從單肩包裡取出厚厚的一疊鈔票,與她口中的數相差不大。
杜俊鏡片一亮,神色戒備:“小姐,我們這裡是偵探社,不是黑社會。”
杜俊幹了幾年跟蹤的活,這過目不忘的本事自然長進了不少,面前的這姑奶奶不就是之前讓他跟蹤夏檸笙的那女人麼。杜俊當然記得這個女人,摳門摳得要死。安家的事情他順帶調查了不少,這個女人是夏檸笙的情敵,綁架誰不言而喻。
杜俊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偏偏這區區二十萬他可不想惹得一身騷。
老大正準備隱藏一段時間的身份,國際刑警和FBI那幫人對他窮追不捨,可千萬不能暴露了。關鍵是老大的出場太高調,難免招人注意。
伊娜猶自不死心,敷衍自己是麼,她臉一拉長毫不客氣的說道:“你們本來就是掛羊頭,賣狗肉的行當,以爲我不知道嗎,黑社會就是你們的後臺。”聲音尖銳無比。
“小姐,你再胡說八道,我偵探社可就不歡迎你了!”杜俊還不至於怕一個小小的女人,等於是下了逐客令,擺明了不想做她的生意。
伊娜怎麼會不明白,不愧是幹狗仔的,夏檸笙現在由安奕琛罩着。眼下的G市,局勢較之半年前,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安氏敗落,仍舊苟延殘喘着。而安奕琛的精誠集團,成了實力最強大的商業巨頭,包括國外的公司名聲也是響噹噹的。
甚至連市長婁衛國都十分看中安奕琛,幾度拋出橄欖枝,有聯姻的意圖,被安奕琛不動聲色地給推諉了。安奕琛連市長的面子都不給,由此可見,他如果不是恃才傲物,便是有着讓所有人忌憚的實力與手段。
衆所周知,夏檸笙是安奕琛的女人。
說起來,這件事倒是極具戲劇性。夏檸笙由安氏安紹揚的未婚妻,搖身
一變投入了安紹揚舅舅的懷抱裡,跌破衆人的眼鏡。有些人說她是爲了報復安紹揚娶了其他女人,故意那麼做的,其實她心裡真正喜歡的依舊是安紹揚。也有些人說,她和安紹揚在訂婚之後就移情別戀上了他的舅舅安奕琛,事實上是夏檸笙甩了安紹揚……一時之間衆說紛紜,唯一一個共同點,就是圈子裡的人只在私下議論,報紙和雜誌上完全把夏檸笙和安奕琛的結合寫的浪漫而無可挑剔。
所以,久而久之,二人的戀情被越來越多的人祝福和追捧。
G市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嗎?安奕琛連自己的伯父安耀祖都可以逼得走投無路,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他的手段,毋庸置疑。
“你這間偵探社有營業執照嗎,偷雞摸狗的事情幹了不少吧,你們黑社會跟警局關係好嗎,我聽說你們的老大……”
伊娜兩片脣瓣上下翻動,杜俊聽後臉色變得鐵青,暴躁的打斷道:“三八,說夠了吧,想去報警,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命!你不是說我們是黑社會嗎,就算我現在把你殺了,也沒有人知道吧!”
“你……你想幹什麼?”伊娜下意識地收緊了包包,心生懼意,往後退了幾步,杜俊一下子變了臉,表情可怖,好像隨時會拿出一把槍或者是一把刀似的。
來之前,伊娜明知道黑社會很危險,也知道他們有可能收了她的錢不辦事。但是,她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殺掉夏檸笙呢?其實她有想過,讓安紹揚痛苦,就是狠狠地折磨他最愛的人。
杜俊漸漸靠近她,身上帶着危險的氣息,將她逼至牆面。退無可退了,伊娜心道糟了,難道她大仇未報,今天就要喪命在這裡嗎?好不甘心啊,她劇烈地喘着氣,胸口起伏不定。
“我不想幹什麼,我不但對你的人沒有興趣,對殺人也沒有興趣。但是,我的那幫弟兄們就不一定了,你這麼細皮嫩肉的落到他們的手裡……”
杜俊奸笑着,伊娜心裡害怕的不得了,雖然她之前反覆強調自己活着的願望不強烈,可是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又是畏懼不已。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年輕,怎麼能死的那麼早,那麼悲慘呢?
杜俊笑聲漸止,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我勸你老老實實地,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別把老子當軟柿子捏,老虎不發威,你真的當老子是病貓啊!”
伊娜瞪大了一雙褐色的眸子,雙手和手腳不住地顫抖着,連帶着杜俊從她身前走開時,雙腿發麻,一時之間動不了。等行動自如了,她迅速地將二十萬收了回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看來她得另外想辦法。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辦公室,此時,杜俊的電話響起,他迅速接起:“喂,豹哥,怎麼想着給哥們打電話呢?沒有陪老大HAPPY嗎,安老頭子家的那套別墅住的怎麼樣了,還舒服嗎?”
電話那頭說了幾句,“我已經快到你樓下了,老大讓我出來辦點事。”
“好好,我等你。”
伊娜耳朵十分敏感的捕捉到了‘老大’兩個字眼,眸光閃過一道算計的光,黑社會的老大麼?如果她能夠攀上黑社會的老大,那麼安奕琛和安紹揚這種不入流的小角色是不是可以通通踩在腳底下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