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顫抖着手,在那張紙上緩緩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才寫完,就直接被談晉承的人‘抽’走了紙。
談晉承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然後點了一下頭,就把這張紙遞給了景姒。
景姒拿過這張協議之後,非常認真地上上下下看了兩遍,厲寒的那個簽名,她也認認真真地看了好幾遍。
確認他的簽名沒有錯漏之後,景姒又很冷靜地說道:“去拿印泥來。”
印泥?
誰能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還要摁手印。
景姒這樣的態度,看樣子是真的惱了,是一定一定要讓厲寒徹底放棄對孩子的監護權了。
字都已經簽了,厲寒最終還是顫抖着手,摁上了手印。
他這會兒的表情很可憐,他的眼神也很苦楚。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誰還會在乎他呢?
在拿到這份協議之後,景姒笑了起來。
也鬆開了手,丟下了那支刀子。
這刀,還是厲寒送給她防身的呢。當初厲寒說,如果有人敢‘騷’擾她的話,只管拿刀子捅,捅處了問題甚至是捅出了人命,都‘交’給他來擺平,讓她只管下手就是。
當時,景姒還很開心很開心,嗯,這纔是她景姒的男人,狂霸至極。
只是怎麼都沒想到,這把刀子捅的,並非是來‘騷’擾她的歹人,而是她自己,她的腹部,她的孩子……
當確認了協議之後,她就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她鬆開了手,刀子毫無疑問地吊在了地上,聲音清脆響亮。
而緊接着,她就眼前一黑,整個人再也站不住了。
顧以安看到她的臉‘色’,就知道她的情況不好,她趕忙衝了上去,扶住了景姒。
但是景姒這段時間確實是胖了,以顧以安的力量,扶住她不讓她摔倒還真是‘挺’有困難的。
不過好在周圍的人也發現了不對勁之處,那幾個跟着他們過來的傭人,還有古默,也都趕緊過來,扶住了景姒。
看着景姒那蒼白且不斷地往外冒冷汗的臉,顧以安的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如果早知道景姒會受到這麼大的傷害,那早在她第一次見到畫瑾和厲寒的時候,她就應該告訴景姒的,就應該直接破壞掉他們的,不應該讓他們有任何的發展機會……
如今,景姒的身心都受傷了。
顧以安的眼淚流得很兇,她回過頭去看向談晉承:“叫醫生啊,醫生呢!”
這一刻,她甚至忘記了自己就是個醫生。
“幫我把她抱到房間裡去休息啊!”顧以安扯着嗓子嚎叫,眼淚鼻涕一起流。
厲寒要過來,但是被談晉承的人給擋住了。
“她現在跟你沒有關係了。她是我妻子的閨蜜,她受傷了,我妻子會很難過。所以抱歉了厲寒,你不能接近她。”
談晉承的聲音很是冷酷,厲寒狠狠地瞪着談晉承,那目光簡直要殺人。但是他這目光對於談晉承來說,卻是一點兒殺傷力都沒有。
這一切發生的太‘混’‘亂’了,容湛和裴翠湖也趕緊圍了過來。
顧以安擡起頭,淚眼‘迷’夢地看着容湛和裴翠湖:“容湛,小湖姐,姒姒……幫我把姒姒抱回房間,我一個人抱不動,我抱不動她,我抱不動她,我怎麼抱不動她……”
顧以安哭得止不住眼淚。
容湛和裴翠湖也紅了眼睛,裴翠湖連忙抓住了好像是沒頭蒼蠅一樣的顧以安:“安安別急,讓容湛抱她去房間,你別急啊。”
容湛連忙點頭,“安安別急,我抱她回房間。她的脈搏很穩,應該沒事的,只是太累了又受了打擊,所以纔會昏過去。休息一下就會醒來的……”
“我來!”
就在這時,一個渾厚的男音響起。
緊接着,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一把抱起了景姒。
他回頭看向顧以安:“抱去哪個房間?”
顧以安的眼中全都是淚水,不過看到景姒被人給抱起來了,她不斷地眨着眼睛,試圖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點。
聽到抱着景姒的男人問話,顧以安下意識地直接回答:“去我的房間,我的房間!”
談晉承那邊走不開,因爲除了他之外,沒人能攔住厲寒。
這是身份和地位上的差別。所以在場的人中,也就只有談晉承,能夠攔住厲寒,能夠威脅厲寒,能夠無視厲寒!
“安安,別哭了。”談晉承很是心疼地說道。
顧以安衝他點了點頭,又恨恨地說道:“你幫我看着他,不准他靠近我們房間一步!我跟姒姒都不想見到他,讓他滾,滾去沒過見那個思思,還有地上那個,也統統扔出去。否則我怕我會忍不住把她丟到海里去喂鯊魚!”
“好。”
談晉承認真而鄭重地點頭。
顧以安的那些話,在別人聽來,就只是太生氣而脫口而出的瘋話,可是談晉承卻如此鄭重而認真地回答了。
談晉承的回答,讓顧以安徹底放心下來。
她趕忙去帶路,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趕往她的房間。
也就是在這時,顧以安的情緒好了一點兒,她才發現,這個‘挺’身而出抱起了景姒的人,是盛凌天。
顧以安看着盛凌天,眨了一下眼睛,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她這會兒也沒有說什麼的心情。
而容湛和裴翠湖當然也跟了過來。
裴翠湖不知道說了容湛什麼,容湛很是無奈地跟裴翠湖賠罪:“老婆,我也就是慢了那麼一點兒,誰知道那小子那麼愛表現啊。”
顧以安也沒去想容湛說的是什麼。
因爲她的房間已經到了。
是的,她把景姒帶來了原本是分配給她和談晉承的房間。房間很大!
窗子在開着通風換氣,所以室內的空氣還算是很好的。
把景姒放在了‘牀’上,顧以安立刻就親自去‘弄’了熱‘毛’巾,倒了卸妝油過來給景姒擦臉,還不忘趕緊把她頭上的那些很有分量的頭飾首飾等等的,都給拆下來,把她那相當修身的禮服,也給解開了,在裴翠湖和‘女’傭的幫助下,給景姒換上了一條睡裙。
這時,船上的醫生也過來了,還拿着醫‘藥’箱。
那醫生說要給景姒打麻‘藥’縫針,顧以安瞬間就瞪了那個醫生一眼!
“她是孕‘婦’,打什麼麻‘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