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愣了一下。
怎麼又回到了這個問題?
她記得,這個問題她似乎已經跟談晉承討論過了啊。
她以後絕對不會再輕易用自己的血液去救別人,畢竟……那實在是太冒險了。
而且,萬一消息泄露出去的話,她一定會面臨一種非常危險的狀態。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有錢卻沒有健康的人,一旦他們知道她的血液竟然會如此珍貴如此神奇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人能夠護得住她!
哪怕是談晉承,也不可能阻擋得了來自全世界有權有勢之人的共同攻擊。
在絕對的誘惑面前,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放手,他們會一次次地衝擊,一次次地尋找一切機會……
一想到那個畫面,雲初就覺得相當相當驚悚。
再一想到她被人像是小白鼠一樣養在實驗室裡,他們會對她做各種各樣的實驗,各種各樣的化驗,他們還會不斷地抽取她的血液,可能會只給她保留能夠維持她生命的血液……然後再給她餵食各種能夠促進骨髓造血的藥物,讓她成爲源源不斷的血液供應源……
這種情況實在是太讓人頭皮發麻了,別說是成爲現實了,哪怕只是稍微想想,都驚悚到了極點。
她也絕對不會讓自己走到這一步的,如果真的走到這一步,如果她的血液的秘密真的對公衆暴露的話,那她寧願選擇立刻自殺!
但……
談晉承說的,以後都不准她用血液救任何人……
這個任何人,是什麼意思呢?
雲初看着談晉承,她在心裡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不能用血液救任何人?
那如果那個任何人,是眼前的談晉承呢,是談澤呢,是談時呢,或者是談錚呢?也不准她去救嗎?
就算是他不准她救,她就真的能夠見死不救了?
雲初沉默了起來。
談晉承卻是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我說了,任何人,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任何人!包括我,包括談澤談時談錚,任何人的意思就是,任何人!你明白嗎?”
談晉承的臉色非常凝重,聲音也已經嚴肅到了極點。
老實說,談晉承這樣子,着實是把雲初給嚇到了。
“我……”雲初卻還是沒辦法下定決心。
現在只是嘴上說的話,說什麼都可以的,可是真正做起來的時候,讓她眼睜睜地看着小橙子或者是小葡萄他們出事,她能救卻不救……這根本不現實!
她做不到的。
她很清楚地知道,她不可能做到袖手旁觀的。
“答應我!”談晉承的聲音非常冷凝。
雲初抿着脣,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輕輕地點點頭:“我只能暫時答應你,但真的遇到什麼事情的話,我……我只怕我還是很難做出決定。”
“你必須做出決定。不,你現在必須立刻忘記這件事情。忘記你的血液跟一般人的不同,你記住,你就姿勢個普通人,不是什麼超級英雄。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那麼多人死亡,你有多少血液夠用?我也是一樣,阿澤阿時他們也是一樣,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會竭盡全力救他們,但是,不准你用你的血液,去救!”
談晉承的聲音極冷。
說實話,雲初真的是被他給嚇到了。
不知道爲何,她總覺得談晉承話裡有話,可是她卻沒辦法猜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最終,雲初還是輕輕地點頭了,就暫時……暫時先答應他。
但是以後具體如何,她自己也不知道的。
吃過早餐,談晉承的電話就響個不停。
雲初看他一個又一個地接電話,她低聲說道:“你有事情要忙的話就去忙吧,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不用在家裡看着我的。”
談晉承卻只是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不放心。”
雲初的臉微微一紅。
兩個人相處的模式非常自然,他在書房裡辦公,是不是講電話,她則坐在沙發上看書,學習上的,還有其他的一切他讓她看的書。
雲初看書的時候是很專心的,所有的注意力都會放在書本之上。
只是她在翻書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一股灼熱的視線。
她一擡頭,就對上了他的目光。
雲初不由得眨了眨眼睛:“看我幹嗎?你不忙了?”
談晉承勾了勾脣:“消疲解乏。”
“……”雲初瞬間抽了抽嘴角,“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這等功效?”
“嗯。”談晉承輕輕一笑,“你還有更多功效,想要我繼續開發嗎?”
這話!
雲初頓時就忍不住瞪眼,這人還能不能正經一點啊!
“好了,休息一下。”談晉承從辦公說前走了過來,繞到她的身邊,直接抽走了她手裡的書。
“初初,我們出去旅遊好不好?”談晉承忽然低聲說道。
雲初愣了一下,“啊?”
她是真的沒聽懂談晉承的意思。
旅遊?
談晉承看着她,目光平靜而悠遠:“一年到頭工作,我已經積累了很多個年假沒有休了。現在這個時節,不冷不熱,出去旅遊正好。”
“你是老闆,你休不休年假賺錢的不都是你自己麼。”雲初撇嘴。
“那不一樣。”談晉承笑了笑,“以前不休年假,是沒必要,休了反倒是無所事事。現在……我想休了。”
他雖然沒有明說,可是他看她的眼神,明顯就是在說,讓他想要休年假的人是她!
雲初的臉更紅了,“我想去黃山。”
“好。”談晉承很直接地答應了。
雲初沒有去過黃山,但是對華夏的名山大川,還是相當嚮往的。
“我還想去西藏。”雲初又說道。
“這個不行。”談晉承淡淡地道,“那邊海拔太高了,你的身體會受不了。”
“怎麼可能!”雲初連忙說道,“我以前就去過西藏的啊,跟我叔叔一起去的,那個時候去都沒事呢!”
跟她叔叔一起去的……
她用很驕傲的口氣這麼說。
談晉承的心口不由得狠狠一悶。
其實,他對薄弈的失蹤,還有另外一個猜想。只是那個猜想,卻不能跟她說。
畢竟,他很清楚地知道薄弈對她的心思有多重,他怎麼可能捨得丟下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