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脣角輕揚,忍不住微微閉上眼,輕輕呼吸了一口。
而後,她將行李箱拖到了一邊,彎身欲拿出鞋櫃裡的棉拖換鞋。
目光卻落定在了靠近她粉色棉拖的淺灰色男士拖鞋。
抿了下脣。
將那雙男士棉拖取了出去,換上。
站起身。
她盯着被某人大大拖鞋套上的雙腳,臉微微一紅,眼窩露出一絲笑。
而後笈着那雙大大的拖鞋走了進去。
將行李箱滑進臥房。
便慌慌忙忙的鑽進了洗浴室洗澡。
洗完澡,裹着浴巾出來,打開衣櫃,從裡取出一件淺藍色的棉麻長裙套在身上。
而後隨意抓了抓溼溼的長髮,便拿着包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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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公寓。
徐秋手裡捧着葉兮遞給她的一本蓼金的榮譽證書,笑着道,“我就知道,我的女兒一定行。”
葉兮吐吐舌頭,抱住她的胳膊,“媽媽,一個月沒見我,就不想我嗎?怎麼光看這個,難道這個,還沒有你的寶貝女兒好看嗎?”
徐秋溫柔看着她笑,摸着她柔軟的長髮,“你是媽媽最珍貴的寶貝兒,什麼都沒有你重要。”
“……”葉兮咬脣,盯着她,眼睛微微紅了紅。
而後朝她坐過去了一些,雙手緊緊抱住她脖子。
如孩提時一般,蹭着她的臉,“媽,你也是我心裡最重要的人。”
徐秋輕聲嘆息,輕拍着她的背,目光跳遠,美麗的臉上,幾分悽倉,低聲在她耳邊說,“小兮,曜庭現在是你的丈夫,他才該是你心裡最重要的人,媽媽總不能一直陪着你,他……”
“媽,你在惹我哭嗎?”葉兮不等她說完,從她脖子處擡起頭看着她,兩隻眼睛紅紅的,有點委屈道。
徐秋看着她紅了的眼睛,眼中的心疼很明顯。
她伸手,輕撫着葉兮的眼角,笑着輕跐道,“你這破孩子,從小就愛哭,愛哭鬼!”
葉兮癟嘴,抱着她的手貼在臉上,“還不是你惹我的。”
明明知道她在她心裡有多重要。
她卻說,不能一直陪着她……
徐秋拿她這個女兒沒辦法。
有時候乖巧得很,但若是不講理起來,那小嘴兒可利索着呢,沒幾個人能繞得過她!
看了眼牆上的石英鐘,下午四點多了。
於是看着她道,“小兮,今天就留在家裡吃飯,看你去C市還不到一個月,小臉都瘦了一圈兒了,媽媽給你做點你愛吃的,咱們好好補。”
“……”葉兮眼神兒閃了閃,話還沒說,耳根子先紅了,吞吞吐吐道,“媽,那個,那個……我……”
徐秋見她扭扭捏捏的,好笑的眯了眼,“葉小兮,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跟媽媽說話還吞吐起來了,有什麼話就……”
話到這兒,她突地頓了頓,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葉兮的手,“啊……你是不是想跟媽媽說,叫上曜庭?”
“……”葉兮抽了抽嘴角,開始低頭摳指甲,耳朵根子上的紅暈,已經爬到了脖子上。
徐秋見她還這樣,也是急了,看着她道,“葉小兮,你到底想說什麼?”
“其實我回來,他還不知道。”葉兮聲音如蚊吶,飛快說道。
“……”徐秋一怔。
險些沒聽清她說的話。
稍稍想了想,才明白過來。
輕皺了眉頭,不贊同的看着她道,“小兮,這就是你不對了,曜庭現在是你的丈夫,你回來怎麼能不跟他說一聲呢?”
“不是的媽媽。”葉兮見她誤會,臉漲紅了,眼神兒不停的閃爍。
“那是什麼?你們吵架了?”想到這個可能,徐秋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逼問的看着葉兮。
葉兮瞬間頭大,肩膀一拉,妥協了,老實的小聲,結結巴巴道,“我,那個,我其實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但最後兩個字,葉兮說不出口了,因爲太不好意思了。
所以她改口道,“我其實是想突擊檢查一下,看我沒在的時候,他有沒有亂來。”
其實“亂來”這兩個字,還是之前跟某人通話時記下的。
事實上,某人會“亂來”的事,她連想都沒想過。
徐秋聽完,嘴角都抽了,一臉糾結複雜的看着葉兮。
葉兮被她這樣看得想哭。
媽媽肯定以爲她腦抽了,這種事都想得出來?!
徐秋盯了她一會兒,卻忽的笑出了聲,起身,拉起沙發上的葉兮,推着她往門外走,“有這點覺悟就好,曜庭長得那般出衆,你是該擔心擔心,那行,媽媽今天就不留你了,你幹正事去。”
幹正事?
葉兮大囧,回身抓着徐秋往外推她的手,“媽,其實……”
“行了,什麼都別說了,媽媽理解。”徐秋臉上一本正經,心頭早已笑得快岔氣了。
她的女兒她會不瞭解嗎?
突擊檢查這種事,她這小腦袋瓜子哪裡想得出。
就算想得出,也做不出!
與其是突擊檢查,倒不如說是想給人……驚喜吧!
葉兮有口難辨,最後直接被徐秋推了出去,當着她的面兒把門給關上了。
葉兮紅着臉,悠悠盯着房門看了會兒,才一臉窘羞的離開了。
徐秋從貓眼兒裡看着女兒離開,笑着搖了搖頭。
只是心裡卻難掩瑟然,她疼在心尖兒上的寶貝兒,長大了,已經不再如兒時般需要她,她儼然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
垂了垂頭,徐秋轉身,朝臥房走了去。
背影幾分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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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兮從徐秋那兒離開,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去了栢連超市。
買了些肉和菜,以及牛奶和麪包之後,才拎着一大袋東西打車回去了。
回了公寓,她便換下居家服,用一根橡皮筋隨意將長髮綁在了腦後,便拿着爪機從網上搜出一個美食頻道,一頭栽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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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一輛邁巴赫滑進了公寓樓前,接着兩名氣質冷峻的男人從裡跨了出來。
其中一人將車鑰匙隨手丟給恭候在車側的黑衣人,之後,兩人便大步朝公寓內走了去。
電梯裡。
男人看着雙手抄兜,低垂着頭,慵靠在電梯一側的男人,嘴角微勾了勾,滿含柔意的注視着他。
直到電梯停在十八樓打開。
男人站起身,便要跨出電梯。
他才微眯了眼,看着他道,“庭,前些日子偶然得到一瓶徠昂大師親挑的葡萄酒,你說過味道不錯,給你拿下來?”
瞿曜庭抿脣,看了他一眼,道,“不用,你自己留着喝吧。”
說完,便闊步走了出去。
霍丞商輕擰眉,看着他的背影,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