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少夫人
鍾無言看着新郎新娘行色匆匆地朝這邊走過來,連忙起身,問道:“怎麼樣?沒找到伊伊那個頑皮鬼嗎?”
溫沛孺神色凝重,有條不紊地吩咐道:“紫茹、巧玲,你們倆去其他樓層的洗手間找找,看看伊伊在不在裡面!,無言,咱們去監控室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鍾無言一聽這話,立刻變得正經起來,“伊伊師妹真的不見了嗎?她會不會在和我們開玩笑?”
看樣子他還是不太相信伊伊那麼一個靈活頑皮的傢伙會失蹤。
“嗯,我們去看看。”肖紫茹說着,便和王巧玲一起離開了。
這時候,一直注意着新郎新娘的溫婉怡走了過來,有些不悅地看着自己舅侄,輕斥道:“沛孺啊,都結婚的人了還拉着新娘子跑出跑進的,像什麼樣子!還不趕快回到主席上去向長輩們賠罪。”
“姑姑,我現在有些事情,那邊就麻煩您了。”溫沛孺說着,便拉着小雅的手與鍾無言一道朝酒店的監控室而去。
溫婉怡滿眼失望,搖搖頭。
她那個禮貌孝順的舅侄變了,變得沒有規矩了。
這一切都是因爲他那個沒有教養的老婆宋小雅!
看樣子,她這個做姑姑的要好好地管教管教宋小雅這個舅侄媳婦兒才行!
溫沛孺他們一來到監控室,就被那裡的工作人員拒之門外。
“對不起這位先生,這裡是我們酒店內部的地方,非我們內部的工作人員不得入內。”一個年輕男子禮貌地說道。
“可是我的好朋友失蹤了,我們只是想看看當時的監控視頻,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麻煩您通融通融吧!”溫沛孺十分誠懇地拜託道。
“非常抱歉,我們酒店有規定的。”男子的語氣變得冷硬了一些。
“你們這是什麼破酒店啊?人失蹤了你們還不讓看監控畫面!”鍾無言上前一步,爆起了粗口。
“幾位,如果真的失蹤了你們應該報警纔是,何必在這裡爲難我們呢?如果警方來調查的話,我們自然會全力配合。”一個老成的男子走上前來,字字珠璣,看樣子是打定主意不讓他們來看監控視頻了。
溫沛孺蹙了蹙眉,“那好吧,不好意思,打擾了。”
說着,他們便轉身離開了。
胡麗清從監控室裡走出,看着一襲大紅色旗袍的宋小雅眯了眯眼。
哼,失去杜伊伊那個女人的庇護,宋小雅這個賤人就跟無頭蒼蠅似的,只會到處亂撞!
“你們把前三十分鐘的監控畫面全部刪除,如果真的有警方來調查,你們就說監控器發生了故障。”胡麗清轉過身來,對監控室裡面的工作人員說道。
“是,胡小姐。”工作人員異口同聲地說道。
是的,這家酒店正是胡麗清的姐夫也就是胡麗萍的男朋友王海通的資產之一。
因爲溫沛孺家和王海通家是世交,所有當初在定酒店的時候,溫溥儀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一家。
另外一邊,剛剛和王總簽訂合約的白宇軒趕來到溫沛孺與宋小雅的婚禮現場,就立刻在人羣中尋找那個讓人頭疼的小女人。
唉,真是敗給杜伊伊了。
一想到早上杜伊伊那失望的眼神,白宇軒就不忍心不來這裡,陪她參加婚禮。
於是一簽訂完合約,他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
不過,那個小女人究竟在哪裡啊?
大廳里人聲鼎沸,席間的男男女女相談甚歡。
“沛孺,伊伊會去哪裡呢?真是急死人了!”宋小雅那秀氣的眉毛死死蹙在一起,側過頭看着旁邊的男子,說道。
“小雅別擔心,如果紫茹她們沒找到伊伊的話,咱們就報警吧!”溫沛孺柔聲安慰道。
“是啊,嫂子,伊伊那傢伙頑皮得很,說不定在故意整我們呢!”鍾無言微笑着說道,大概是以前被杜伊伊惡整過好多次,這種狼來了的故事他都不相信了。
白宇軒邁着長腿在大廳裡轉了一圈,可是就是沒有找到杜伊伊。
他不禁想到,莫非那個小女人去上洗手間了?
於是,白宇軒轉過身,朝洗手間走去,卻看見滿臉着急的宋小雅還有眉心微蹙的溫沛孺迎面走來。
“白董事長,您怎麼來了?”宋小雅奇怪地問道。
白宇軒頓住腳步,微笑着看了看新郎新娘,“呵呵,今天是兩位大喜的日子,我豈有不來恭喜的道理。”
溫沛孺淡淡一笑,笑容有些虛浮,“謝謝你了宇軒,不過……”說到這裡,他蹙了蹙眉,“現在不是恭喜我們的時候,伊伊失蹤了。”
一聽這話,白宇軒臉上的笑容瞬間凋謝了,擡起大手扣住他的肩,沉聲道:“你說什麼?小兒失蹤了?”
這時候,去上下各層的洗手間尋找杜伊伊的肖紫茹與王巧玲也回來了,小臉上皆是香汗淋漓。
“沛孺,我們沒有找到伊伊師妹。”肖紫茹氣喘吁吁地說道。
“要不咱們報警吧。”王巧玲提議道。
“好。”溫沛孺應着,便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打了110。
白宇軒收回了手,朝監控室大步走去。
頭好暈……渾身無力……
杜伊伊感覺自己倒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空氣裡滿是**的黴氣。
她這是在哪裡?
杜伊伊想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好像被灌了鉛,好沉重好沉重。
然後,一盆冷水兜頭兜臉地潑了過來,杜伊伊打了一個激靈,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
她想擡起小手抹了抹臉上的水珠,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剪在身後,被什麼東西綁住了,雙腳也是。
她忍着臉上冰涼微癢的感覺,費力地揚起了被水打溼的厚實長睫。
眼前起初模模糊糊,然後,杜伊伊看見了發黴起皮的天花板。
而且正值初春,還帶着幾分涼意,再加上自己穿的單薄,再被冷水一澆,只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醒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陰冷而深沉。
杜伊伊轉動目光,看見一襲白色長裙頭戴假髮的方鴻俊,不禁有一種大跌眼鏡的感覺。
方鴻俊這傢伙怎麼男扮女裝了?
他把自己弄到這裡來是想幹什麼?
他是想殺了她嗎?
不,不會,如果方鴻俊要殺她的話早在她昏迷的時候就把她殺了,又何必大費周章把自己弄醒?
所以,方鴻俊是爲了錢?
杜伊伊想坐起來,可是渾身無力,看樣子方鴻俊的藥量下得不輕啊!
方鴻俊高高在上,俯視着她,“高貴的白少夫人,你一定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雖然被綁架了,且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但是杜伊伊保持着一貫的淡定從容,淡淡地說道:“人生世事無常,有什麼沒想到的。”
方鴻俊冷笑一聲:“呵,這種情況下你還能夠這麼淡定,還真是讓人很失望呢!”
“說吧方鴻俊,你如此大費周章把我請到這裡來,想幹什麼?”杜伊伊直奔主題,而請這個字更是加重了語氣。
方鴻俊蹲下身子,眼神變得陰鷙,伸出手一把揪起她那溼漉漉的頭髮,咆哮道:“杜伊伊,都是因爲你!你搶了我的公司還不算,還讓小雅離開了我!是你,是你讓溫沛孺那傢伙死纏爛打追求小雅的是不是?”
他一想到自己心愛的小雅今天和溫沛孺結婚,他就無比憤恨,抓起她的頭髮就重重地朝地上撞去。
杜伊伊本就感覺頭昏昏沉沉的,這一撞她只感覺眼冒金星,後腦勺一陣悶痛,蒼白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方鴻俊,你冷靜一點,相信你很清楚我和小雅之間的關係,如果她知道你這麼傷害她的姐們我的話,你想她還會原諒你嗎?”她舒了口氣,說道。
因爲知道此時此刻方鴻俊已經有些失去理智,和他硬碰硬是不可能的,只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小雅早就不原諒我了!”方鴻俊雙眼猩紅,繼續咆哮,又拽着她的頭髮狠狠地撞擊着地面,似乎是想以這種方式把內心的憤怒宣泄出來。
杜伊伊只感覺頭皮都快被他扯掉了,脖頸間一陣溼潤,分不清是他剛剛潑下的水還是後腦勺流出的血。
“方鴻俊……你聽我說,你……你還有你母親……如果她知道你這麼做的話……一定會很傷心的。”杜伊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繼續勸道,“你放了我,我可以做主把你在原方氏集團的股份全部……還給你……而且我不會告你……”
一提到自己的母親,方鴻俊眼神微閃,似乎有些被打動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公司就是被這個女人搶走的,他就怒不可遏。
他擡起大手一把掐住她那細滑如白瓷的脖子,雙眼幾乎迸裂出來,“啊——杜伊伊!你這個賤女人!毀了我的一切,我要殺了你!”
杜伊伊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原本蒼白的小臉憋得通紅,四肢拼命掙扎着,卻又徒勞無功。
她憋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大腦嚴重缺氧,只感覺脖子上那隻手力度只增不減
看着她這副垂死掙扎的模樣,方鴻俊依然感覺不解氣,鬆開手,隨手拿起旁邊的磚塊就朝她的腦袋砸去。
“杜伊伊,你去死吧!”他瘋狂地喊道。
就在他鬆開手的間隙,杜伊伊因爲肺部突然進入空氣而劇烈地咳嗽着,然後眼睜睜地看着一塊板磚在眼前飛速放大,再放大。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在昏迷過去的前一秒,杜伊伊隱約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
與此同時,酒店那邊。
白宇軒疾步走進監控室,一個工作人員走上前來,禮貌地說道:“不好意思先生,這裡非本酒店內部人員不得入內!”
白宇軒此時此刻哪裡聽得他的廢話,猿臂一伸就被他推開了,然後大步走到監視器前面,拉開坐在那裡的另外一個工作人員,調出之前的畫面。
“先生,請不要亂動我們的東西!”那個老成的男子走上前來,沉聲道。
“走開!”白宇軒連看都不看他,極具爆發力的兩個字從脣邊吐出,一雙深邃的眸子更是牢牢地注視着監控畫面,尋找杜伊伊的身影。
那兩個工作人員一左一右拉住白宇軒的胳膊,企圖把他從位子上拖下來,可是無奈他穩坐如山,任憑兩個大男人使出了吃奶的勁還是無法動搖他分毫。
這時候,溫沛孺帶着警察走了進來,看着此情此景,帶隊的陳組長上前一步,喝道:“住手!”
那兩個男子立刻鬆開了手,退到一邊。
那個老成的男人走上前來,一副告狀的模樣說道:“警察先生你們來的正好,這位先生他沒有經過允許就擅自闖進我們這裡!”
陳組長沉聲道:“我們接到報案,說一名懷了孕的女子在你們酒店失蹤了,我們來調查,請配合。”
那個男子連忙退到一邊,“是是是!”
監控器前面聚精會神盯着屏幕的白宇軒終於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走進了洗手間,可是就在這時候,監控畫面突然變成了雪花狀,然後黑了屏。
“怎麼回事?”白宇軒轉過頭來,死死蹙眉,問道。
陳組長使了個眼色,一個看起來很機靈的警察立刻走上前去,調試機器。
一分鐘之後,那個警察說道:“組長,從十二點到十二點半這段時間的視頻好像沒有了。”
陳組長把目光轉向那兩個工作人員,問道:“怎麼回事?”
老成男子垂眸說道:“警察先生,是這樣的,剛纔我們的監視器出了一些問題,以至於沒有拍到那半個小時的畫面。”
說這話的時候,白宇軒清楚地看見那個男人的右手捏着自己的衣襬,雖然他的語氣很自然,可是明顯看得出這個人一定在撒謊。
白宇軒眯了眯眼,繼續倒回去看視頻,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卻無意間在畫面中看見方鴻俊。
難道?小兒的失蹤和方鴻俊有關?
陳組長何等精明,立刻說道:“這樣吧,我們把監控視屏的記憶卡帶回去,研究研究。”
老成男子一聽這話,神色微變,陪笑道:“呵呵,那好吧。”
那個機靈的警察立刻就從監控器裡取出記憶卡,用袋子裝了起來。
白宇軒倏地起身,朝外面跑去。
空氣裡還殘留着淡淡的杜若香氣,可是人已經不知所蹤。
宋小雅崩潰地靠進溫沛孺的懷抱裡,淚流滿面:“沛孺,伊伊真的失蹤了,怎麼辦?”
溫沛孺柔聲安慰道:“小雅,你別擔心,伊伊會沒事的!”
陳組長他們剛剛走出酒店,一個警察就走了過來,說道:“組長,郊區的一幢即將拆除的大樓裡發現了一個重傷昏迷的男子,而且這個男子很古怪,是男扮女裝,而且他旁邊還有一灘血跡,經檢驗並不是男子的!”
“走,去看看。”陳組長說着,就上了警車。
旁邊剛剛準備上車的白宇軒一聽這話,似乎想到了什麼。
男扮女裝?
難道是方鴻俊男扮女裝混進洗手間再把小兒擄走的?
白宇軒想着,便立刻開着黑色法拉利,跟着警車朝那幢大樓而去。
當他們趕到事故現場的時候,120急救中心的醫護人員已經用擔架把昏迷不醒的方鴻俊擡上了救護車。
白宇軒與陳組長他們一起上了樓,果然是要拆除地方樓房,上樓梯的時候都感覺搖搖晃晃的,而且不斷有大塊大塊的塵土往下掉。
空氣裡瀰漫着一股子黴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空曠的樓層裡,門窗皆無,初春的陽光透過幾乎辨認不出是窗戶還是陽臺的地方灑了進來。
水泥地面上一灘血跡觸目驚心,旁邊還有散落的繩子以及一根絲帶手腕花。
白宇軒立刻就認出了那根絲帶編織成的手腕花是杜伊伊所有。
因爲當初選定那套禮服的時候,白宇軒一直覺得太單調,而杜伊伊平常也不喜歡項鍊啊、戒指之類的飾品,於是他特地選了一根手腕花作爲裝飾。
白宇軒立刻走上前去,蹲下身,伸出手,有些顫抖地撿起那朵粉紅色的手腕花,倏地捏緊。
這地上的血跡並不是方鴻俊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的,那麼是……
天啦,小兒居然流了這麼多血!
白宇軒眸光一凝,起身,邁着長腿疾步朝樓下走去。
此時此刻的白宇軒,已經全然不復往日的沉着與冷靜。
“看來杜小姐的失蹤和方鴻俊被人打昏有很大聯繫,立刻成立專案小組,把這兩樁案子併案偵查。”陳組長沉着命令道。
“是。”旁邊的警察應道。
白宇軒尾隨着120急救車去到了聖瑪麗醫院,然後在急診室外面等待着。
他要等方鴻俊那傢伙醒過來,問清楚,他究竟把杜伊伊弄到哪去了!
不過白宇軒也沒有就那麼幹巴巴地等着,而是撥通了杜伊伊的妖孽師弟莫輕狂的號碼——
“喂,莫輕狂嗎?”
“呵呵,是姐夫啊!現在怎麼有時間打電話給我?我姐還好嗎?”莫輕狂一上來就問杜伊伊,看樣子他是很在意他姐。
“小兒失蹤了,我想請你派人四處調查一下。”白宇軒輕輕蹙眉,沒有和他廢話,直奔主題。
“什麼?”電話彼端的莫輕狂震驚不已,“好的姐夫,我立刻就讓人調查我姐的行蹤!”
“那好,再聯繫了。”白宇軒說着,便收了線。
他突然想到在這裡等着方鴻俊那混蛋醒過來也不是一個辦法,立刻起身離開了醫院,開着車在T市四處尋找着杜伊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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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白宇軒也沒有盲目尋找,因爲他想,杜伊伊既然受傷了,而且又被人帶走了,且不論那個人究竟有什麼目的,總會找醫院給杜伊伊包紮傷口吧!
因爲他既然選擇救了杜伊伊,自然是不希望杜伊伊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於是,按照這個思路,白宇軒在T市的醫院一家一家地尋找杜伊伊。
這時候,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正在開車的白宇軒按了一個鍵,薄脣輕啓:“說。”
“董事長,開會的時間到了,您現在在哪裡?”聽出董事長語氣不善,電話彼端的李易峰恭敬地問道。
“峰子,今天的會議全部取消,還有,晚上的應酬也全部推倒。”白宇軒淡淡地說道,話語很據魄力。
電話彼端的李易峰雖然很奇怪董事長爲什麼會突然有此舉動,畢竟白宇軒是那種天塌下來也不會取消會議的人,更何況今天的會議更是非比尋常,但是他還是應道:“好的董事長。”
白宇軒收了線,握着方向盤的大手倏地收緊,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節都泛白了。
他銀牙緊咬,低低地咒罵道:“杜伊伊你這個闖禍精!現在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