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你,豈不是心裡住着魔鬼!”
蘇應衡被她一把推開,眼睜睜看她匆忙逃離的背影,就像逃避某種病毒。
一瞬間,他像被人拿捏住了呼吸。
艾笙發現,和蘇應衡同住一個屋檐下越來越困難。
她急於想要逃脫蘇應衡的控制,眼不見心不煩。
可事到如今,除了得到蘇應衡的首肯,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趁有空,她到傳媒大學將自己轉回a大的資料遞了上去。
轉眼都快開學,學校的寢室已經有人住進去了。
艾笙交完鑰匙才後悔,早知道就先不交,還能進去住幾天呢!
正懊惱着,肩膀突然一沉,有人拍了拍她。
艾笙扭頭一看,是何道嫺。
“室長!你怎麼這麼早就回學校了?”,離正式開學還有一星期呢。
何道嫺陪着她往前走,“我暑假申請留校,在京裡做兼職”。
艾笙心裡陡然敞亮起來:“那我能不能和你在學校住兩天?”
何道嫺奇怪:“你在京裡不是有地方住嗎?”
而且依蘇應衡的背景,肯定是個和皇宮一個級別的地方。
艾笙乾笑兩聲:“說來話長”。
何道嫺也沒有刨根問底,很爽快地答應了。
艾笙問她:“那你在哪兒兼職?”
何道嫺遲疑片刻,才說:“在一個夜總會裡當服務生,最近在收集相關的素材”。
她停頓的幾秒是在猶豫要不要跟艾笙說出事情。
畢竟大家會覺得夜總會和學生的身份很不搭。
何道嫺也怕別人會看輕自己。
可當她看見艾笙臉上一點驚奇也沒有,便放了心。
艾笙:“上次就是在俱樂部裡,有人對你動手動腳,你竟然沒有心理陰影?”
何道嫺做了個亮肌肉的動作,“我可是個女漢子”。
玩笑後又說:“這次我學精了,每次去之前都把自己畫醜一點兒。那些富豪都懶得看我一眼”。
艾笙被她逗得大笑。
笑之後才恍然記起,這種表情已經脫離她的生活好一段日子。
原來,果然離開他纔會變得輕鬆嗎?
住的地方解決了,艾笙自在不少。
她將自己原來那個寢位打掃了一遍,鋪上牀單,晚上就可以住下了。
這時候食堂還沒有開始營業,她就在後街解決了一頓。
剛吃完就接到何道嫺的電話,“艾笙,能不能借點兒錢給我?”
艾笙問:“怎麼了?”
何道嫺說起來就一肚子的氣:“我負責的包間裡,有個客人喝醉了,忘記結賬,我就提醒了一句。他就開始撒酒瘋,說我污衊他泡霸王妞兒,把包間給砸了。最後還投訴我,經理惹不起那人,讓我給人道歉不說,還得把夜總會的損失給填上”。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艾笙也不禁替何道嫺捏了一把汗。
怕何道嫺出事,艾笙就親自走了一趟。
到了地方一看,包間裡果然一片狼藉。
唯一倖免的是真皮歐式沙發,因爲上面坐着始作俑者的狐朋狗友。
一羣人皆暈暈乎乎,醉生夢死,估計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喲,這妞兒正點,不過看着有點兒眼熟。呵,十八線小明星?”,唯一站着的那位說話時舌頭都捋不直。
見何道嫺抿脣,艾笙就知道是他砸的東西。
“東西誰砸的誰賠錢,這規矩沒誰不知道吧?”,艾笙抱着手臂,對那人說道。
男人衝經理擡了擡下巴:“這誰啊,連我韓……韓少的面子都不賣,一點兒禮貌都沒有!”
這位經理就是個小頭目,如果不是何道嫺的直系上司,也輪不到他接待蘇太太。
韓少在他眼裡是個人物,但在蘇應衡面前,恐怕連號都排不上。
孰輕孰重,經理掂量得很清楚。
立即正色對韓少說:“這是蘇太太”,然後又指了指何道嫺,“這位是蘇太太的同學”。
韓少喝成了大傻子,腦子裡根本沒分析出蘇太太是誰。
“啪啪”地拍着巴掌:“蘇太太啊,幸會,幸會!
艾笙一臉無語。
拍過之後,他臉上的笑沒了,醉酒後的蠻恨更可怕:“蘇太太又怎麼樣,反正老子不當這個冤大頭!”
經理勸道:“韓少,您這又是何必……”
那幫人開始起鬨:“沒錢!憑什麼我們出!明明是你們這兒的服務生不懂事!”
他們情緒很激動,雙方開始拉扯起來。
即使有保鏢擋架,艾笙也差點被人擠得摔倒。
她忙着穩住身形,沒看到有人趁機往她包裡塞了個東西。
就在場面一團混亂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厲喝:“不許動!都都給我停下來!”
衆人扭頭一看,警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