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警告於他,完全不起作用,她的阻攔於他,也不起作用。
她的衣服仍舊以迅速的姿態被習瑾墨從下面撩起,餘依依一下子急了,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習瑾墨,你不是有鄧秀婷了嗎?”
鄧秀婷這三個字一出口,習瑾墨的手果然停了下來,臉色也突然僵硬起來。
餘依依也沒想到自己忍了這麼久,還是將鄧秀婷的名字說了出來,其實她最不願提及的就是這三個字了。
這三個字於她,就是詛咒,每每她想放下過去與習瑾墨好好過日子的時候,她就生生地冒了出來,一次又一次。
這一回冒出來的是個孩子,下一回,她真的不知道會是什麼。
習瑾墨,他是不是也像碰自己一樣去碰鄧秀婷?
一想到習瑾墨也碰過鄧秀婷,那張嘴親吻過鄧秀婷的嘴也親吻過自己,餘依依就止不住地噁心起來。
沒有哪個人會願意把自己的丈夫給分享給別的女人。
看,她一提起鄧秀婷,他就停住了所有的動作,眼底連丁點的情慾都沒了,反而瞪着眼睛看着她,像是無聲地質問,她怎麼會提起鄧秀婷。
硃紅的脣微微扯起一抹淡笑,不是有句話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嗎?
他是心虛了嗎?所以用生氣來掩飾他的心虛嗎?
如果習瑾墨知道餘依依心裡是這麼想的,那麼她的小pp上絕對不是光這麼多下就夠了的。
真不知道她的腦子裡在想什麼,居然會將他跟鄧秀婷扯在一起。
而且還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她難道不知道越是在這種時候,提起另一個女人是件多麼掃興的事情嗎!
所以,習瑾墨很是生氣,氣得臉色都黑了幾分。
她是在懷疑他跟鄧秀婷有一腿嗎?
“爲什麼要提起她?”他冷着聲音問。
看吧。一提起鄧秀婷的名字,他連語氣都變得冰冷起來。
“誰?”她假裝不知道的撇過頭去不看他。
她的語氣很是隨意,但這也只是表面上的隨意。其實心裡很介意,很介意很介意。快要介意死了。
修長的手指用了力攫住她的下巴,上挑,逼迫着她的視線與自己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你知道我說誰,不要給我裝傻!”
習瑾墨最討厭的就是她逃避自己的樣子,就像之前一樣,他到了哪裡。她就立馬離開,他恨極了她這幅鴕鳥的樣子。
被習瑾墨這麼用力攫住,餘依依的也固執了起來,這個男人還好意思問她。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還不知道嗎?難不成還真要我來提醒?”她笑的譏諷。
“那我還真不知道,麻煩你舉例子說出來。”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才讓她誤會成這樣。
他倒要看看,她的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餘依依真覺得這個男人太不要臉了,她都說的這樣明白了。他還不肯承認!
既然這樣,那就開門見山地講明吧,正好趁此機會,好好離婚,她會留出那個習太太的位子給鄧秀婷坐的。
“那天晚上在公寓樓下。我看到你跟鄧秀婷接吻了……”
她說了鄧秀婷在樓下吻他的事情,說了餘思佳出車禍撞的人是鄧秀婷,她跑去求鄧秀婷不要起訴餘思佳的事情,說了她在醫院裡看到他日日夜夜地陪在鄧秀婷的身邊,說了他特地繞了大半個城市跑去爲鄧秀婷買最愛的早點……
將這些在習瑾墨的面前全都吐露出來,照理說將壓抑在心中的事情全都說出來,會輕鬆許多,可是誰來告訴她,爲何她的心非但沒有輕鬆,反而愈加的沉重。
他習瑾墨竟可以爲鄧秀婷做到這樣的份上,即使這不是愛情,那鄧秀婷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會低到哪裡去。
紅顏知己?
或許是更深層次的一種吧,他們連兒子都有了。
既然要攤開來講,餘依依一點沒遮掩的將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事實全都說了出來,唯獨一件。
關於他和她有了孩子這一件事沒有提出來,她想爲自己保留最後的一分顏面。
她跟習瑾墨相識半年多,而當日看到的那個小男孩就有七八歲的樣子,想來鄧秀婷跟他認識了就不是一朝一夕,比他們認識的時間大概就多出了幾十倍來。
一個念頭從心頭上浮上來,餘依依渾身一僵,黑眸裡多了幾分難以置信。
或許,在這場愛情中,她纔是後來者,她纔是真正橫插一腳的人。
餘依依每說一件事,習瑾墨的臉色就變黑一分,粗獷的線條就繃得更緊了,餘依依看着他那冷俊的面容,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是被她全都知道了,所以他現在很生氣,大抵是被她全部都戳中了吧。
那麼他們現在是要離婚了嗎?
這麼說完,任何一個男人被老婆知道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應該都會感到沒面子吧。
她抿了脣,不出聲,黑眸定定地凝着眼前的男人。
習瑾墨,多麼好看的一個男人啊,長得帥,又有成熟的魅力,吸引的女人更是一大把,曾幾何時,她也沾沾自喜過。
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居然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現在想來,都是嘲諷。
習瑾墨生氣,完全是因爲這個女人亂猜,僅憑他跟秀婷接吻過,給她去買過早餐就說明了秀婷是在他外面養的女人?
“餘依依,你不信我?”
“呵呵。”餘依依冷笑一聲,雙目看着他,反問,“如果今天是我跟別的男人在樓下接吻,爲了別的男人繞大半個城市,你還會不會信我?”
餘依依話一說出口,就覺得有些多餘。
垂了垂眼眸,他又不在乎她,即使她跟別的男人怎麼樣,想必他也一定不會在乎。
說不定他還暗自拍手叫好呢!
習瑾墨被她的話給問住了,一時啞然。
如果她跟別的男人接吻,如果她跟爲了別的男人繞大半個城市……
習瑾墨忽然發現自己不敢想象下去了,緊繃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她如果敢跟別的男人接吻,他不惜代價也要將那個男人找出了,將他挫骨揚灰。
餘依依是他的人,生是,死亦是!
習瑾墨最不喜歡的就是跟別人解釋,尤其還是女人,但今天當真是破了例了。
這是爲了餘依依第幾回破例了,是第三回,還是第四回了,有些記不清了。
他曾經說過在而立之年才結婚,還差兩年,他就帶着她去了民政局,哪怕她的年齡還夠不上;在兄弟聚會的時候,他帶了她一起去,只是想他融入他的圈子裡;習家祖上全都是當兵的,掌握軍政要權,官與匪從來都是敵對的,雖然他跟孟南離是兄弟,但從不在生意上有牽扯,更不會去求他幫什麼忙,可是結果呢?當得知餘依依跟秋穆澤一起消失的時候,他是徹徹底底地慌了,只想恨不得立刻找到她,將她帶回來。
那個秋穆澤對她不懷好意,他不在身邊,不知道那個男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說他看不慣秋穆澤也罷,反正他就是見不得餘依依的身邊有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所以纔有了第一次的求助,求助孟南離是情非得已,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後悔,最起碼現在她還在自己的懷裡,這就足夠了。
接着又要向她解釋。深邃的黑眸凝向她,看到她嘴角揚起的譏笑,這是在嘲笑他?
習瑾墨解釋,“秀婷只是我的朋友,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她,她……”
餘依依還不等他說完就急急地打斷了他,她不想再聽他的謊言了,這輩子從他那裡聽到的已經夠多了,“習瑾墨,你真當我傻嗎?”
讓她跑去問鄧秀婷,讓他們兩個人對質,這一點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可惜,她不傻,萬一他們串通好了的呢?
那麼他對自己說的謊言又多加了一個。
習瑾墨發現餘依依的情緒有點失控,無論他說什麼,解釋什麼,餘依依都聽不進去,這讓他多多少少有些灰心,第一次想要解釋,卻被拒絕地這麼徹底。
可是,她再拒絕,他也一定要解釋給她聽!
他替她將推上去的衣服又拉了下來,重新整理好,深吸一口氣,將房門打開。
餘依依以爲他要幹什麼,連忙拍打着他的肩膀,讓他放自己下去,又怕聲音過大會吵醒其他人,便可以壓低了聲音在他的耳邊低吼,“習瑾墨,你要帶我去哪裡?我哪兒也不去!”
習瑾墨很笨沒理她,一個用力,將她抗在肩頭,餘依依隨即像被賣掉的東西倒掛在習瑾墨的肩頭,腦袋朝下,沒多久大腦就開始充血,壓迫着視覺神經,讓她一時連鋪在地上的地毯的花紋也看不清。
腦袋更是暈暈的,但她仍然沒忘了讓習瑾墨放自己下去,不知道習瑾墨要帶她去哪兒,每走幾步,正好壓着他的肩胛骨的小腹咯的疼。
隱約間,習瑾墨下了樓梯,去了二樓。
在餘依依覺得她真的快要腦袋充血要運思過去的時候,習瑾墨終於將她放置在柔軟的沙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