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明知道這裡沒有密室,但是……凌越還是不放心,無論是多微小的可能‘性’,也不能留下她……
就算是剩下就最後的一秒,工廠爆炸了,他也一定要查清楚了纔會離開。
沐小瞳,我要將你平平安安帶回家!
“冷霄,現在立即給我滾出去!”凌越一邊仔細看查,一邊憤怒地吼着身後的人。
冷霄看了看手錶,根本就已經沒有時間了,但是他知道凌越的能耐,他也不陪他玩命了,猛地轉身朝西側狂奔了出去。
可還未等他跑出這間煉油室,四周的石柱已經在蠢蠢‘欲’動了,碎裂的牆體一塊塊地損落。
冷霄大驚,這工廠要坍塌了!
他剛一回頭,凌越猛地衝了出來,冷霄驚愕,還沒回過神來,凌越按下他的後背,兩人直直地撲倒在地上,而就在這一瞬間,猛烈的火舌從剛纔那房間裡瘋狂席捲而出。
冷霄餘驚未定,四周劇烈轟隆的聲音震得他呆若木‘雞’,傻傻地看着眼前,正朝自己猛烈倒落的巨大石柱。
就在此時,身體被凌越猛地提起,他帶着他瘋狂地奔跑,而四周都是搖拽柱子,這裡正在坍塌,而下一秒,他們將被埋葬在這裡!
“凌越!”突然冷霄驚叫一聲。
冷霄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四周的塵土飛揚,牆體倒塌,而自己卻被他整個人高高地凌空舉了起來。
“啊——!”
伴隨着冷霄那驚慌的大叫,他整個人被凌越猛地扔了出去,身體直直地超過窗戶,凌空飛越,砰的一聲!他已經落入湖水中。
在湖水中嗆了幾口,冷霄立即緊張地在水中平衡自己的身體,探頭急促地尋找凌越。
剛一擡頭,漫天飛揚的黃土,像海嘯一樣吞噬着方圓數百米,席捲而來的颶風割得他的臉頰生疼。
冷霄心底緊張到了極點,模糊的視野,只能看到眼前一片的狼藉,而之前那間偌大的廢棄工廠,此時已經完全坍塌變成了一片廢區。
“凌越!凌越!你在哪裡?!”冷霄慌張地驚吼,不斷地吼叫。
漫天的黃土在空中停滯了一般,所有人的視野都變得模糊不清,而在這整一片灰塵漫布的空間裡,只能聽到那一聲聲驚吼。
“凌越!你在哪裡?!”他根本就沒有時間逃出來!
……
背上的人身子猛地輕顫了一下,像是她感覺到了什麼一樣,不安地顫抖,不過只是瞬間,她又恢復了死沉,緊閉雙眼,渾身血漬斑斑。
宋儒臣揹着沐小瞳走了好長的一段路程,他聽到天空傳來一聲巨響,不由擡頭張望。
那個方向是廢棄工廠的方位,就算是離這麼遠,他還是能看到那邊被風吹送漫延的黃土席捲了整片天空。
那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輕輕地放下背上的‘女’人,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取了一些水爲她簡單的擦拭。
“瞳瞳。”
他輕喚了她一聲,沐小瞳依舊沒有迴應他,沉重的眼皮緊閉,沒有一絲生機。
宋儒臣的手探在她的鼻間,不由鬆了一口氣,雖然很微弱,不過至少她還活着。
看了看四周,他準備在這裡停留,休息一會兒。
目光不由再朝那邊廢棄工廠的方向看去,那邊的厚重的灰塵像爆炸的蘑菇雲,依舊停留在那裡。
“幸好我們離開得快,否則……”自顧自地低喃。
一開始他駕車原本是因爲心裡煩悶想去酒吧,卻不料讓他遇見方梅,而且她身後的男人正扛着一個昏‘迷’的‘女’人,待他看清楚時,幾乎嚇了一跳。
方梅竟然綁架沐小瞳,他沒有猶豫立即駕車偷偷跟着他們。
直到他潛入那間廢棄工廠,找到沐小瞳,回頭看了看身後平躺着的‘女’人,她的臉‘色’蒼白,讓他看着就心痛。
低頭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右‘腿’,他體力不支,強忍着傷痛,只能拖着沐小瞳一拐一拐地逃出廢棄工廠,他擔心雜物室裡留下的痕跡會讓那綁匪發現了行蹤,所以不停地逃走。
擔心被發現不能回到之前的地方去,他選擇了湖泊的對面,將昏‘迷’的沐小瞳放上木筏,越過這湖泊快速的離開。
“真是希望那羣綁匪與方梅那個可惡的‘女’人,一同埋葬在那廢棄的工廠裡!”他瞪着遠處,恨恨地低咒了一句。
他是學醫的,轉身立即找了一些止痛消炎的‘藥’草給沐小瞳上‘藥’。
在這片荒涼,寂靜的叢林裡,他忙碌地照顧着她。
……
虛幻的夢境裡。
沐小瞳不安地站在一片‘迷’霧的森林中,她緊張地看着四周,心裡很害怕,她大聲的吶喊可是沒有人應她。
突然前方出現一雙閃爍明亮的眼瞳,那眼瞳在這‘迷’霧的森林裡顯得特別奪目,沐小瞳嚥了咽口水,呆怔地看着它。
那雙眼瞳越來越靠近她,沐小瞳的心則越來越慌張,她想逃,可是腳卻如千斤重,無論如何都邁不開。
“不要過來!”她害怕地顫抖,目光直直地盯着它。
那雙野獸一般空‘洞’的眼瞳,透出飢渴兇殘的獸‘性’,突然它仰天大聲撕吼,聲音洪亮卻透着莫名的悲哀。
直到沐小瞳害怕地閉上了眼睛,哆嗦着身子,準備好了要成這隻野獸的腹中物。
突然有東西輕輕地的‘揉’了‘揉’她的頭髮,她感覺到一份熟悉純厚的氣息,微微的睜眼,卻看見一雙湛藍的眼眸。
那藍瞳剔透不帶半點雜質,美得噬人心魂。
“凌越。”她微張口喚了他一聲。
男人俯頭看了看她,冰寒深邃的眼底泛起一抺少有的溫柔,‘脣’角微勾像是看見她心情不錯的樣子。
可下一秒,他整個人直直地跌倒在地上,沐小瞳一驚,立即蹲下,“凌越你怎麼了?”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虛弱的喘着氣,臉上是痛苦的神‘色’。
沐小瞳驀然看見他的腹部有汩汩的鮮血涌出,血液染紅了他的衣衫,她緊張地捂住他出血的傷口,輕顫的聲音問。
“凌越,你怎麼會傷這麼重?你現在怎麼樣?”
他虛弱的擡頭看她,他說他沒事,只是覺得很累,很想睡。
沐小瞳搖晃着他,“不要睡,凌越你要堅持住,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沐小瞳,你希望我死嗎?”他突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問道。
她憤怒地吼他,“‘混’賬,我當然不希望你死,你一定要好起來!聽到沒有!”
凌越凝視着她,突然他低啞的嗓音透着濃濃地憤怒,朝她大吼。
“那你這個笨‘女’人爲什麼要尋死,那些人傷害你,欺騙你,你在意個屁!你只要好好活着就可以了!沐小瞳,你給我撐着!”
不一會兒,夢裡的場景變化了。
沐小瞳站在了東宇宛的‘門’口。
“你在發什麼呆?!”凌越站在她身旁,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伸出右手緊緊地握着她的小手。
“我肚子餓了,你現在立即去給我做飯!”
沐小瞳低頭看着他的大手,那寬大的手掌傳來厚實而溫暖的感覺,讓她的心感覺有些奇怪。
“回家!你不知道我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嗎?你這個老婆是怎麼當的?!”
凌越扯着她,大步地朝凌家邁去。
沐小瞳怔怔地看着他的英‘挺’的背影,腳步跟着他一起走着。
“凌越,這裡是我的家嗎?”她感覺眼底有些酸澀,呆呆地問了一句。
他猛地停住了腳步,嚴厲的目光瞪着她,“你又開始犯傻了!沐小瞳你這個豬腦子,這裡當然是你的家!”
她看着他,他目光中的怒意,他英俊的臉龐,他有力的雙手。莫名覺得‘胸’口有股溫暖的感覺,很安心。
“凌越,我不准你罵我,我很聰明的……”
躺在草叢上的‘女’人,微張口說着夢話,小臉微皺像是在夢中跟人吵架一樣。
宋儒臣看着那邊的人微微動了一下,他‘激’動的連滾帶爬地衝了過去。
目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輕顫着聲音問,“你醒了?”
沐小瞳緩緩地睜開眼睛,原來自己剛纔在作夢。
‘脣’瓣沒有了之前的乾裂,身上的痛楚也有了些緩解,一雙清澈的眼眸有些朦朧的看着頭頂的男人。
“宋儒臣。”她虛弱的喚了他一聲。
宋儒臣死死地盯着她毫無血‘色’的臉蛋,像是忍不住壓抑以久的恐懼,不知爲何,眼淚竟從他的眼眶滑下,打落在她髮絲上。
“瞳瞳,你不要再嚇我了……”
低啞的聲音受傷,哀求,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只是一個夜晚就讓他體會到了生不如死的絕望,那種恐懼吞噬着他的全部。
一顆清淚直直地跌落在沐小瞳的鼻尖,猛地一個‘激’靈,大腦完全清醒了過來。沐小瞳一臉呆怔地仰頭,看着他。
“是你,是你救了我。”
她的目光與他相‘交’,語氣裡帶着難以言喻的喜悅,這種被人不離不棄的感覺,讓她的冰涼的身體內涌出一股暖意,真的很溫暖。
“謝謝你……”
沐小瞳‘脣’角上揚,就算是此時渾身是傷,凌‘亂’不堪,但是這抹笑容依舊是那麼的真摯,燦爛。
宋儒臣像是再也控制不住內心對她的思念,伸手將她攬起,緊緊地摟在懷中,頭埋在她的脖頸處,呼吸着她的氣息。
“瞳瞳……”他只是重複地喚着她的名字,一遍遍重複着。
這種大難不死的感覺讓沐小瞳也欣慰的一笑,是呀,她之前幹嘛要這麼傻,世界那麼大,她還有很多地方沒有去過。
微微擡頭,看向明朗的天空,四處草木繁盛,一派的生機。
“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我不會再這麼傻的了。”她之前真的沒有了要生存下去的想法。
她低語說了一句,感覺到了男人身體的溫度,和他的那份害怕的顫抖,她的話像是輕風撫過他的‘胸’膛,給他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