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湯玉成的房間,三個人都在,見她一個人回來了,孩子卻不見了蹤影,弟妹當即詢問,“嫂子,孩子哪兒去了?”
慕晚生說道,“寄養在別人那裡了。”
“什麼?”弟妹驚呼,“你寄養在誰那裡了?要是把孩子給賣了怎麼辦?”
“不會的。”慕晚生不再談這個話題,“回家吧,我有話要單獨跟你們大哥談。”
“你到底把孩子弄哪兒去了?有你這麼當媽的嗎?”
慕晚生不回答,“我會單獨跟你們大哥說的,你們兩個沒必要知道,可以了嗎?”
湯玉成開口,“回去再說。”
慕晚生牽着雪郎先走,弟妹推着湯玉成的輪椅,湯康成則拿着行李。
回去的一路上,慕晚生一直沉默着,即便湯玉成將卡給弟妹,讓她取錢,她也未隻言片語。
回到家,湯康成和弟妹離開,家裡剩下他們二人。
慕晚生牽着雪郎坐在椅子上說,“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嗯。”
“你救我一命,我始終心裡很感激,你出事之前一直很照顧我和棉棉我也很感激,但若你將這些當成傷害我的籌碼,我能忍你一段時間,決不能忍你一輩子,現在在這說開吧,你若以後還跟以前一樣,我們就好好過日子,你若擔心我貪圖你的錢,你若覺得自己不能做到跟以前一樣,我們就離婚。”
湯玉成着實是有些驚訝的,他真的是沒想到她會鄭重的說這些。
“離婚了你去哪兒?”
“你當真覺得我沒處可去?”慕晚生忍不住說,“我有能去的地方,只是看我想不想了,你不要覺得我是個瞎子就喪失了生活的能力了,不是那麼回事,如果棉棉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還會今天把熱飯潑到她臉上嗎?你可以昧心自問一下,你傷害我也就罷了,湯玉成,你膽敢傷害我的孩子,我決不答應。”
湯玉成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那會是怎麼了,心煩意亂的很,開心,我也覺得在醫院自己過分了,但我會改的,開心,我以後不會這麼對你和孩子了,你原諒我一次可好?”
慕晚生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只這一次,若你以後不能像以前一樣對我們母女倆,那我們就離婚,我眼雖瞎,但心不瞎,我不會一直縱容慣着你的臭毛病,希望你真正的把自己的心態調整過來,生活日子還要繼續,一味地惱恨並不能解決現實的問題。”
她從沒這麼嚴肅的跟他這麼談過話,一直以來,他都以爲她是脾氣柔和的女人,甚至到現在,他覺得她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我知道了。”
“我是說真的。”慕晚生說道,“我這段時間在醫院一直在想,人遭受重創後性情大變也不是沒有,心理上肯定難以承受,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但你並非如此,希望回到家裡來,你能想通。”
“所以,孩子你送哪兒去了?”
“她親生爸爸那裡。”慕晚生這話一出,湯玉成臉色都變了,眼睛裡帶着盛怒,“你跟他相認了?”
“沒有。”
“那他如何?”
“我回病房的時候誤進了他的病房,把他當成了你,他問有什麼能幫我的嗎?我就讓他幫帶一段時間孩子。”
“他答應了?”
“嗯,答應了。”
湯玉成簡直無語,“他又不知道那是他的親生孩子,要是把孩子隨意處置了怎麼辦?!”
慕晚生篤定,“不會的。”
“你就那麼信他?”
“他的人品擺在那,不會幹出這樣的事兒的,我尋思着,孩子在那裡總比在我身邊安全,過段時間再說吧。”
湯玉成卻氣急了,“你是還想回到他身邊去吧?你覺得他還會要你嗎?他現在已經結婚了,他會放棄一個貌美如花工作強家境好的老婆重新要你嗎?”
慕晚生雙手顫抖,原本平息的心火再次涌了上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重新要我,但是我是自己有自知之明覺得配不上他的,如果當初我就回去,他肯定是會負責的,我知道這一點,也很明確,是我自己不想回去的,我知道他現在已經結婚了,我沒成想再讓他重新要我,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把孩子送到他身邊,難道不是想讓孩子跟他有感情嗎?說到底,他是孩子的親生爸爸,而我不是,對嗎?!”
慕晚生這個時候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了,似乎說什麼,都不對了。
她的沉默讓湯玉成拉回來一些理智。
“晚生,我不想讓你離開我,我現在習慣你在身邊了,你去把孩子接回來吧,我保證不會再有今天在醫院的事兒了,我保證。”
“你現在連自己的情緒都不能控制,拿什麼保證?”
“你現在是不相信我了麼?”
“不是不相信,我們兩個先處一段時間吧,等你情緒穩定了,我再把孩子接回來。”
——
範世辛抱着棉棉的時候,棉棉一哭也不鬧,睜着滴溜溜的眼睛瞅他。
他忍不住逗她,她似乎很愛笑,只要那麼輕易的逗一下,就會笑的很開懷。
這個小丫頭,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親近。
小白帶保姆來的時候,看見這個孩子,他分外驚訝,“隊長,這孩子誰的?”
“是一個失明女人的,拜託我幫忙照顧一段時間。”
小白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你認識那個女人?”
“不認識,但同情她,所以幫一下吧,而且,你看這個孩子。”範世辛將孩子的臉對準他,“是不是很像?”
“天啊。”小白驚呼,“這……的確是太像了。”
“我也覺得特像,真的太像了,這個孩子很討喜,我喜歡。”
小白忍不住說道,“那你別讓嫂子知道了,不然一定生氣。”
“不會的。”他將孩子交給保姆,“我在小區裡還有一套四室兩廳的房子,你帶保姆和孩子去那裡,別告訴小黃他們。”
“曉得曉得,不過,我真想看看孩子的媽媽長什麼樣子啊。”
“不知道,整張臉都包住了,看不到,聲音很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