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爵說的如此直白,楚灝軒又能如何?何況他確實不敢動手,原因也確實如高爵所說的那樣,只是不想讓葉蕾看到他殘酷而血腥的一面。
“你到底想怎麼樣?”楚灝軒妥協了,他沒辦法不妥協,只因爲葉蕾還在高爵手中。
“想怎麼樣?”高爵挑了挑眉,似乎好像未曾想過這個問題。
“別忘了,就算她現在真的在你這裡,你的那些污穢的想法也不會實現的。”
“你這是在激怒我?就不怕我不讓你見她?”
“怕我就不會在這裡了。”楚灝軒毫無畏懼。
“哼。”高爵一聲冷笑。
“說出你的條件吧,你之前對我所作的那些我可以既往不咎。”說這話的時候,楚灝軒似乎又恢復了遺忘的冷靜。
高爵已經揚着脣角,道:“你怎麼知道我就有條件?你應該知道我最想得到的只有一個,準確的說是一個人。”
幾乎是在話語落下的同時,楚灝軒的聲音就響起:“你癡心妄想。”
“是不是癡心妄想要試過才知道,聰明如你應該想得到纔對,如果她不是真的完全沒有想法又怎麼可能會跟我離開?”
楚灝軒靜默,對此他完全不否認,當然也不會懷疑高爵會用威脅的手段來逼葉蕾就範。事實上,即使楚灝軒不願意承認,即使別人不知道,他也都非常清楚,清楚高爵對葉蕾的真心真是無話可說。
就在楚灝軒沉默不語的時候,高爵的聲音再次響起,而這時候的他,笑容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無法忽視的鋒利,那總讓一般人不寒而慄的狠戾。
“知道嗎?早在當年的時候我就想把你碎屍萬段。”
突然提起當年的事讓楚灝軒有些不明所以,他當然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那是他想忘也無法忘記的,只是不明白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提起罷了。
“那時候我沒辦法,還不敢得罪老頭子,就怕動作稍微大了點就會引來他對小蕾的不利,但卻因此成爲你傷害她的理由,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每次想到你加諸在她身上的那些痛和傷害我就恨不得把你拆骨入腹。”
即便是兇狠的話,從高爵嘴裡說出來卻有着異於常人的冷靜,但卻讓人毛骨悚然。
楚灝軒依舊沉默,因爲這些全都是事實,別說高爵感到憤怒,即使他自己,每次想到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就悔不當初。
“有時候我真懷疑,她再次回到你身邊是不是有什麼隱情?不然的話你做出那麼多禽獸不如的事她又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原諒你?
而即便原諒你,又爲什麼還要回到你身邊?是因爲相信你不會再傷害她?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騙得過她卻騙不過我,我不否認你對她有情,但和你的野心相比這些都是可有可無的,等到必須取捨的時候,答案毫無疑問。
你有的我什麼沒有?我可以給她更舒適的生活,更重要的是我比你更愛她,更懂得如何呵護她,你呢?除了傷害你又給過她什麼?”
面對高爵所提出的問題楚灝軒自是無力反駁,可只有一件事,他是不會妥協的。
“你愛她?不也一樣自私自利?相信你沒有忘記我之前說過的話,更不會忘記你自己所做的一切,你覺得這樣的你有資格說愛?真可笑。
我愛她能夠放棄我的全部,你呢?你行嗎?
不,不用你回答我也知道你不能,否則的話她又怎麼會選擇我?”
“我能爲她捨棄生命。”
因爲這一句話,使得兩人再次迴歸於沉默。
和自己不同,高爵是身在一個‘完美’的家庭裡,所以他有着無法割捨的東西,但什麼確實他自己的。楚灝軒問自己,如果自己也是在那種家庭裡成長是不是也會這樣?是不是葉蕾也就不會選擇他了?如今他手上的一切無疑是他自己用心血換來的,所以他纔可以毫無保留的爲了葉蕾而願意割捨。
生命永遠都是大於一切的存在,因爲沒有生命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的。高爵可以爲了葉蕾而放棄生命,他一樣也可以,對於這一點楚灝軒早就不曾改變過。
“那又怎麼樣?”楚灝軒如此說,很快他又接着道:“沒有她就沒有我,我們的生命早就綁在了一起。”
高爵沉默了,那是因爲他做不到,他可以爲葉蕾而捨棄生命,卻不能因爲沒有她而活不下去,這就是他和楚灝軒之間明確的差別。
良久之後,高爵才張了張口,道:“你以爲我會相信?”
“你相信與否和我無關。”
這句話十分霸道與猖狂,同時也帶着某種挑釁,只是偏偏高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如果我說想要見她就在我面前跪下呢?”
此話一出,空氣頓時有如停滯般,讓人感到窒息。
楚灝軒的沉默讓高爵脣角的弧度緩緩上揚,他怎麼就忘了呢?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生命和最愛永遠都不是最重要的,男人的面子任何時候纔是最重要的。
時間一點點流逝,就在高爵以爲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楚灝軒開口了:
“你真的會讓我見她?”
“我從不說謊。”
緊接着,高爵看到了此生最難以置信和震撼的一幕。
只見楚灝軒一聲不吭,雙膝一彎,就這麼跪在了他的面前。高爵覺得難以置信是因爲他從未想過想楚灝軒那樣孤傲的人會真的這麼做,哪怕他嘴上再怎麼說葉蕾纔是最重要的,可涉及到面子甚至是侮辱自尊的事他會妥協嗎?
如果是在今天以前,也許高爵不會相信,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即便他不想相信也不行,除非這只是在夢境,答案當然是不可能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男兒膝下有黃金,那麼是不是隻有在遇到值得的時候就會屈尊降貴呢?
高爵只覺得眼前的一幕是自己見到過最爲詭異的一幕,同時覺得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瘋了?否則清高自傲如楚灝軒又怎麼可能會真的跪下來而做出有辱男人自尊的事?而即便是他再怎麼相信,現實告訴他這就是不爭的事實,除非這只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