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沫躺在牀上想:其實心裡是有一些希望的吧,希望他可以認出自己,可是完全改變的相貌,除了這雙眼睛之外,她已經不是那個秋沫了。
她掩飾的很好,所以他並沒有認出來,但他卻意外的記得這隻鐲子。
不是一件殘次品嗎?爲什麼過了這麼久他卻還能記住它的模樣。
用手指輕輕的轉動着秋芒,讓它在月光下發出最柔和的光亮。
其實現在的心裡早就平靜如水,已經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原本以爲第一次見面會是怎樣的驚天動地,也不過如此。
他還是那個他,身邊又交了新的女友,或者將來也會是他的妻子。
自從那個“秋沫”死了,他們就已經是路歸路,橋歸橋。
門鎖響了一聲,是林近楓回來了。
秋沫聽到他輕手輕腳的先去廚房拿了保溫桶吃夜宵,然後在外面刷牙洗漱。
收拾的乾淨了,又輕手輕腳的打開臥室的門。
她急忙裝睡的閉上眼睛。
本以爲他會上牀睡覺,沒想到他卻輕輕來到她面前,然後在牀邊蹲了下去。
他還帶着涼意的脣落在她的臉上,愉快的說了聲:“晚安,寶貝。”
秋沫突然睜開眼睛,他嚇了一跳,拍着胸脯喘着氣:“你詐屍啊。”
秋沫笑着說:“那你在幹什麼,鬼鬼祟祟的。”
林近楓頓時心虛的左顧右盼:“今天的月亮真圓啊。”
秋沫也不揭穿他,坐起身子,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林近楓坐下來,上看下看,想從她的臉上猜出她想幹什麼。
“近楓,我今天看見他了。”秋沫說完後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她沒想自己可以這樣輕鬆的說出來,然後她便靜靜的等待着林近楓發火。
果然,他雙手一握拳,眼裡充滿了憤恨,當初在醫院的情形又演電影般的眼前放映了一遍,他對冷肖的怨恨不比秋沫少。
但馬上,他就着急的問:“他來C市幹什麼?他發現你了嗎?”
“他應該沒有認出我,所以,近楓,這幾天,我們兩個人出去的時候要小心。”
林近楓哦了一聲,馬上又應過來:“你在哪裡遇見他的?”
她的視力不好,怎麼會那麼巧就能看見冷肖。
“我……我白天去逛街的時候……”
“沫沫,別撒謊了,你是騙不了我的。”林近楓握着她的肩膀,目光炯炯,直到看着她垂下了頭。
“你最近一直都神神秘秘的,我還想問你,你是不是揹着我做了什麼?”
秋沫輕輕咬着脣,頭越來越低,最後慢慢靠近他的懷裡,“對不起,近楓。”
林近楓因爲她的這句對不起格外的心疼起來,擁着她說:“告訴我,怎麼回事?”
他的身上還帶着酒吧的紅塵味以及他獨特的淡淡的煙味,這味道讓她覺得可靠而安全,於是,她便將她去酒吧打工,以及怎樣遇到冷肖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林近楓聽後沉默了好一會,秋沫正在等着他的訓斥,沒想到,他卻把臉貼近她柔軟的脖子,那聲音聽起來竟然十分的低落。
“對不起,沫沫,都是我不好,我是想要讓你過得好一點,可總是這麼沒用,對不起,對不起。”
秋沫心裡頓時像被淋了一杯熱的檸檬汁,又酸又燙。
一直以來,都是她在連累他,可是每次遇到事情,他總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
那麼多感激的話她都來不及說出口,而他總是對她說,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知道,這一生還可以用什麼來報答他的這分大愛,似乎什麼都不足矣了。
“傻瓜。”秋沫仰起臉,伸出手將他的眉頭撫平,然後轉到他身後捂住了他的眼睛。
“捉迷藏?”林近楓不解的問,但是很享受被她一雙溫熱的小手觸摸的感覺。
“你閉上眼睛,不準睜開。”
他很乖的點點頭。
秋沫迅速的跑到衣櫃邊,然後將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小包東西拿過來。
“可以睜開了。”她歡快的說。
林近楓眼中還帶着困惑,當他看到牀上擺着的兩件衣服時,那表情不知道該是難過還是驚喜,總之很複雜。
“近楓,這是我第一次賺錢,所以,你必須要收下。”秋沫拿起衣服在他身上比量着,而他也很配合的張開雙臂配合她。
“大小還算合適,怎麼樣,我的眼光不錯吧?”秋沫對自己的戰利品非常滿意。
林近楓一言不發的看着她興高采烈的圍着自己轉來轉去,他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了,等他賺夠十萬塊錢就收手,再也不去接觸黑道上的東西,等她的眼睛好起來,他會加倍的努力,薜茜說現在做醫療器材很賺錢,他可以跟她商量……總之,他要把自己的底子洗乾淨,讓她下半輩子都無後顧之憂。”
這樣想着的時候,他伸出手將還在興奮的秋沫抱進懷裡,像是立軍令狀般:“沫沫,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幸福。”
秋沫朝他做了個鬼臉,“我相信你。”
第二天,唐朵朵打電話要秋沫去學校拿期中考試的材料,秋沫出門的時候,林近楓還沒醒。
這幾日是非常時期,所以她特意把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不但戴上了帽子,大墨鏡,甚至還誇張的戴了副口罩。
唐朵朵見到她的時候張大嘴尖叫:“天哪,你得禽流感了?”
秋沫趕緊掩上她的嘴巴,悄聲說:“小點聲。”
唐朵朵嘴巴被捂着,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聽不清她在說什麼,秋沫只好鬆開手,她喘息着問:“沫沫,你這是要去搶銀行啊?”
“感冒而已,你別大驚小怪。”
唐朵朵這才放下心,一挽她的胳膊:“我們拿了資料去海邊玩好不好?”
“不行,我要早點回家。”秋沫一口回絕。
唐朵朵掃興的白她一眼,邊走邊無聊的踢着路上的石子。
“咦,那個人是李響耶,大三的學姐,她設計方面很厲害的,今年剛拿了全國大獎。”秋沫的眼睛看不見,也沒什麼興趣。
“哇,那個車裡的帥哥是誰哦?好像是來接她的。”
對着門口停的那輛奔馳,唐朵朵顯然是興奮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