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楊俊生的情緒,聞初雪和李文琴沒有再吵了,兩人坐了下來,互相對上雙方的臉,各自沉默。
看楊俊生只是受點皮外傷,沒有多大嚴重,她那瘋子母親也打了鎮定劑,沉睡了過去,聞初雪一片漿糊的腦子也漸漸恢復正常,神色開始陰冷戾氣。
她已經猜到那些把楊家砸了的黑衣人是誰安排了。
譚墨池!那個心狠手辣的男人!
她就知道他絕對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她甚至想過譚墨池會在她身上下手,已經想過了無數的對策對付譚墨池,萬萬沒有想到,他卻直接對撫養她長大的楊叔叔出手。
他這是在警告她,她敢再動下作的手段對付溫寧馨,他就會拿她的家人出氣。
這個狠毒的男人!
聞初雪死死的咬着牙,雙手握成拳頭,長長的指甲掐進掌心裡。
身體極爲虛弱的楊俊生撐不住疲憊,再一次沉睡了過去。病房內凝聚了一股陰森冷戾的氣息,李文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擡眼觸到聞初雪眼裡冰冷的冷光,倏時臉色一白,心裡閃過一股懼意,這小賤/人心狠起來可怕得很,不知道又在想什麼陰招,希望不是來對付她。
“媽,爸他怎麼樣?”病房門突然打開,一個年紀看起來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人隨聲而進。
“翔兒。”坐立不安的李文琴在看到楊翔之時,臉色一鬆,立即起身走到楊翔的面前。
楊翔臉色很難看,先看了楊俊生沒受多大的傷,放心了下來,然後看着聞初雪冷着臉,帶着質問地口氣問:“初雪姐,你到底惹上了什麼人?不僅家裡被砸了,連我剛新開的公司,也都因爲你被砸得稀吧爛,現在公司裡的員工都嚇得不敢再來上班了。”
聞初雪臉色白了白,隨即陰沉難看的咬着嘴脣,譚墨池真是夠狠,趕盡殺絕。
楊翔原本只是猜疑是聞初雪惹出來的麻煩,畢竟最近只有她不停的得罪人,還得罪了a市那個帝王,那是他們無數人想攀比的大人物,而聞初雪卻爲了一已之私不停的得罪那個貴圈裡的人,她也不看看她現在什麼樣的德性,什麼身份,竟然敢不自量力的得罪那些大人物。
“初雪姐,我知道你恨溫海天,恨溫家把你媽折磨成瘋子,但你好歹也要掂量掂量自己什麼樣的身份,你一個私生女拿什麼跟溫家鬥,你以前怎麼說也有大明星這一層身份,還有顏天王護着。你看看你現在,落魄到了什麼地步,你卻還自以爲是的想要報復溫家和譚家,那是你能得罪的嗎?我看你現在還是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你再這樣作死下去,我看顏天王就算再愛你,也不會要你這樣的私生女。”楊翔說話溫和一副爲聞初雪好的口氣,可是每說出一句話都狠狠戳了聞初雪的痛處,她現在已經把所有的手段都使出來了,但到最後,卻總是被譚墨池龐大的勢力碾碎。
聞初雪死死的咬着嘴脣,剛結了痂的傷口再次被她咬破,流出血。她此時深刻感受到權力能駕駛一切,權力可以讓一個人動動手指,就可以把別人的一切都毀掉。
權力,權力!
指甲死死的掐進掌心裡,此刻的聞初雪滿腦子對至高無上的權力深深渴望着,譚墨池有龐大的勢力和財力,所以他可以將她視如一灘爛泥一般,每次狠狠地折騰她,卻又不讓她死。
如果,如果她也有像譚墨池一樣的勢力,她就可以毀了溫家,毀了溫寧馨,更是用十倍的報復狠狠的報復譚墨池。
還有席顏羽,那是她的男人,如果有駕駛一切的權力,她就不用出下下策的手段,利用他,將他再次推到溫寧馨的面前。
聞初雪從來都不會反省自己會錯,扭曲的心裡只會隨着滿腔的恨意,將恨意發泄在報復上,她可以因爲嫉妒而將無辜的溫寧馨恨之入骨,她睚眥必報的心掩在她有着一副柔弱的面容上。
李文琴怕吵醒楊俊生又惹生氣,壓低地聲音,隨着自己兒子的話,對着聞初雪鄙夷的辱罵,“翔兒說得對,你一個私生女拿什麼權力跟那些大家族鬥,我告訴你,聞初雪,你想自己作死你自己去,別連累了我們一家,免得到時候連你那瘋子媽媽也因爲你跟着受罪。”
楊翔和李文琴的辱罵和指責,反而激起了聞初雪對權力的渴望和報復之心,她因爲沒有足夠的勢力,只能靠着日記本來威脅譚墨池,甚至不惜利用席顏羽作誘餌,想讓溫寧馨想起席顏羽來報復譚墨池。
這一切的做法,反而將她推到更深的深淵,但她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已經回不了頭了。
今天無疑地是聞初雪和席顏羽最痛苦難熬的一天,聞初雪被楊翔和李文琴辱罵指責了一頓,人剛走出醫院,便接到酒吧酒保用席顏羽的手機打過來的電話。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離明天只差半個小時,她懷了孽種,隱密的家被砸個稀巴爛,撫養她長大的叔叔刺激得差點心臟病復發住進了醫院,瘋子母親再次發瘋差點自殺,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刺激着聞初雪的神經,令她整個人憔悴又陰沉,蒼白冰冷的臉一直猙獰着。
而席顏羽聽溫寧馨那一番冰冷絕情的話之後,受不住心裡的痛苦,跑去酒吧裡喝酒,喝得跟一灘爛泥一樣。
等聞初雪趕到酒吧時,席顏羽正酒熏熏的搶酒保手中的酒,發着酒瘋。
“滾,滾,我有的是錢,我要酒,把你們這裡最烈的酒給我拿上來。”席顏羽整張臉被酒氣薰紅,眼裡混濁迷離,搖搖晃晃的站着,大吼大叫的要搶酒吧手裡的酒。
聞初雪見狀,連忙上前扶住席顏羽。
席顏羽扭頭,迷濛的眼裡倒映着聞初雪的面容,但迷濛中他把聞初雪的臉看成了他魂牽夢縈的那張精緻絕美的貌容。
他搖搖晃晃的轉身,伸手反握住聞初雪的手臂,用迷濛的眼眸深深地望着聞初雪,深情又纏綿地喚:“寧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