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放手或擁緊的抉擇
唐意努力搜尋着,眉頭皺起,一副出神的樣子,令人看了不由失笑。
封騁嘴角輕彎,“好了好了,逗你玩的,除了我在這,還能有誰?”
可唐意腦子裡,卻忽然蹦出蕭謄兩字,但她隨即又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
她擡起手掌,敲了敲自己的腦門,腿擡起後就伸不直了,“封騁,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我肯定被人下藥了。”
封騁看她滿面苦惱的樣子,乾脆也不刻意瞞着,“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現在好多了。”
“盡興嗎?”
唐意聽出他話裡的弦外音,她瞪了他一眼,封騁見她掀開被子起來,“沙發上有送來的衣服,你好好泡個澡,吃過中飯我們再回去。”
唐意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封騁取過浴袍替她披上,等唐意走進洗手間後,他臉上的神色被一種陰鷙所取代,男人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來到隔壁房間,封騁毫不猶豫按響門鈴,不出幾秒鐘,門就被打開了。
封騁冷哼,嗤笑說道,“還沒走,昨晚還沒聽夠嗎?”
蕭謄西裝革履,還是昨晚的樣子,顯然是一整夜沒睡,嘴上卻硬硬道。“我很早就睡下了,且睡得很沉。”
“別他媽在這跟我裝了,唐意有沒有被你碰過,我會不知道嗎?昨晚那一出,你究竟想做什麼?”
封騁其實心裡是有猜測的,只是不能夠完全確定。
蕭謄站在門口,儘管是中午時分,但走廊內的光線尚不足,也讓他看向封騁的眸子仿若浸潤了無邊的黑暗,“封騁,你以前做過的壞事,還少嗎?”
“我沒說我做得少,但你不是自詡愛唐意嗎?原來你的愛,這麼狹隘……”
“哈哈哈,”蕭謄笑着打斷封騁的話,嘴裡一字一言吐露,“狹隘?封騁,你呢,你能偉大到哪裡去?”
封騁盯着男人略顯猙獰的面色,他神情未動,“沒想到,你也夠變態的,聽到她昨晚的迎合了麼?以後別再打她的主意。”
這一下,明顯是戳在了蕭謄的痛處。他臉頰緊繃,嘴角處因爲即將隱忍不住的怒意而有了搐動,隔壁房間,忽然傳來一陣尖叫,“封騁!”
兩人均是一動,唐意的嗓音破門而出,“封騁,封騁!”
唐意的這一聲聲呼喚,比封騁先前那些話有力多了,蕭謄心口痛得幾乎就要站不住了。
封騁看了眼他,潭底溢出些得意之色,他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門重重合上,唐意還在喊着他的名字,封騁推開浴室門進去,見唐意站在淋浴下方,頭上臉上全是洗髮水的泡沫,雙手胡亂摸向四周,男人大步上前,“你傻啊,不會用水沖掉嗎?”
“停水了。”
封騁一把摘下花灑,“不可能,除非他們想關門大吉。”
他試了下,果然沒有水出來,封騁個子高,手臂伸出去在高處擰了下開關,溫熱的水頃刻間噴灑出來,男人不由失笑,“你這胡亂一氣的,把不該關的開關都關了。”
唐意閉起眼睛不敢睜開,“快快,泡沫都跑眼睛裡去了,睜都睜不開呢。”
封騁單手按着唐意的後腦勺,示意她彎腰,她有些窘迫,畢竟這會還光着身子,“我自己來好了。”
他見她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撅起來,封騁不由失笑,手掌微用力,就將她腦袋按下去了。溫熱的水衝到她頭上,彙集成暖暖的水流,沖刷過唐意的耳際,封騁手指慢條斯理梳着她柔順的髮絲,用過洗髮露後,真是能一梳到底。
封騁自己也不相信,居然會有這麼一天,他心甘情願幫着一個女人在這洗頭。
唐意雙手接了水,將臉上的泡沫沖洗乾淨,“你剛纔出去了?”
“嗯,”封騁心不在焉答道,“才走出去兩步,就聽到你鬼哭狼嚎了。”
他重複着手裡的動作,不厭其煩,唐意睜着雙眼,垂下的視線只看到他們靠近的雙腳,這種感覺很奇妙,她輕輕打了個哈欠,封騁將手中的花灑移開,“怎麼了,還困?”
他順手拿起旁邊的毛巾,替她將頭髮包了起來。
唐意目光迎向他,“你敢說你不累?”
“我真不累。”
她側過身,擦拭着溼發,封騁見狀,繞到她身後,他接過她手裡的毛巾,唐意乾脆放了手,“封騁,你昨晚給我喝的那杯酒,肯定有問題。”
“嗯,”他自然不否認,“我也沒說,它沒有問題。”
“爲什麼?”
封騁單手摟住唐意的腰,“這是一種調劑,不關乎別的,唐意,你太中規中矩了,我以後會慢慢教你。”
最後幾個字,封騁是湊在她耳邊說得。
唐意推了他把,披上浴袍後出去了。
他們離開酒店的時候,蕭謄早就走了。
封騁等着蕭謄的出擊,而在第二天,他果然接到了蕭謄的電話。
來到約好的地點,進入包廂,蕭謄坐在窗邊,目光出神地看向窗外,封騁坐定後,順着他的視線,正好看到唐意上班的辦公樓。
他身子往後靠,冷笑出聲,“這樣惦記我的女人,你確定你不是在找死?”
蕭謄頭也不回,“你的女人,看來你們好事將近了?”
“別廢話了,找我什麼事,直說吧。”
蕭謄目光對上封騁,“唐睿手裡的股權,我很有興趣。”
“然後呢?”
蕭謄將手機遞向封騁,他沒有伸手接,只是將視線垂落看了一眼,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當那一幕撞入眼眸時,他還是有瞬間的窒悶感覺,好像一口氣即將呼不出來,“你昨晚,折騰出來的就是這樣?”
“用這些,換你放手,夠不夠?”
封騁搭起長腿,面無表情盯着蕭謄,“這照片是你和她的,就算曝光出去,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在秦家好不容易爬得這麼高,你以爲,你能好過?”
“你要是不介意,我更不介意,頂多回到以前,將我和唐意一起打回原形,但是,我現在好歹是有婦之夫。”
接下來的話,蕭謄適時卡住了,封騁手指在桌上輕叩,“這件事傳出去,唐意就成了你和秦悠寧之間的第三者,蕭謄,你愛人的方式可真獨特啊。”
“因爲我篤定,封少不會袖手旁觀。”
“那是她自己引狼入室,跟我有什麼關係?”
蕭謄聽了,哈哈笑出聲來,“封騁,我就知道你不會對一個女人有太多的耐性,當事業和女人擺在你眼前,你的抉擇是怎樣,想必不難猜測了。”
“你既然知道,還找我來做什麼?”
“其實這盤棋,我是雙贏的,你不肯爲唐意犧牲,正好也讓她看清了你跟她在一起不過是玩玩的目的,她也不必再在你身上動心思了。”
封騁心頭有瞬間的怔忡,藏在很深很深角落的一個聲音忽然冒出來對他說,他對唐意絕不是玩玩,他是認真的。
封騁目光艱難地別向窗外,不想讓蕭謄看到他的猶豫,他不想讓他看出自己對唐意的在乎。
“封騁,愛情和事業,我總要抓住一個,而這個選擇權,我把他交給你。”
男人眼角眉梢帶出抹嘲諷,“要是我讓你選擇呢?蕭謄,你會選擇什麼?”
蕭謄抿緊的脣瓣總算微展,卻半晌不語,似在專心思考這個問題,許久後,封騁才聽他說道,“我會選擇先打垮你,再重新追回我的愛情。”
“你已經病態了。”封騁毫不留情說道,他之前對蕭謄的打壓,在他心裡印下的痕跡太深太重,他若不扳倒自己的話,怕是連唐意都很難拉他回頭。
封騁的目光再度移向那個手機,屏幕已經暗黑,裡面那張蕭謄抱着唐意睡在牀上的照片也看不清楚了。儘管封騁知道被子底下的兩人還穿着衣服,可照片一旦公佈,誰會相信呢?
蕭謄雙手交扣落於膝蓋上,“我也很好奇,一個女人在你封少的心裡,到底佔有多少地位?”
他撇開抹笑,迎上蕭謄的目光,“我從不是個能爲了女人,放棄一切的人。”
“那好,拭目以待吧。”
封騁徑自離開了,蕭謄一個人靜默着留在包廂內,他目光專注地盯着唐意的公司門口,那兒來來往往,恰好是下班時間,可他已經分辨不出哪一抹身影是屬於唐意的。
封騁到了樓下取車,經過唐意的公司門口,正好看到她從裡面出來。
唐意瞅了眼,車型是她熟悉的,封騁並未順路帶她回去,而是一腳油門,加速離開。
越是這個時候,他越要掩起心中的在乎。
唐意覺得奇怪,那分明是封騁的車,車牌號她不會記錯。
回到億居,封騁已經到了樓上,唐意走進臥室,“你剛纔是不是經過我公司了?”
“沒注意。”
這話說的,唐意將包放向牀頭櫃,她走上前幾步,見封騁雙手捧着雜誌,頭也不擡,她難得見他這樣專心致志,“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姐想和你見個面,股權的事等你接手後,她就要去國外了。”
封騁面色微凜,他合起手中雜誌,“過兩天吧,我現在比較忙。”
“姐要出手股權的事,也不知道是怎麼傳出去的,世上總有不透風的牆,這兩天,好多人直接去家裡拜訪了,不過她態度很堅定,你放心吧。”
封騁起身,頎長的身影來到陽臺上,他雙手撐在兩側,要他就這樣放棄,他肯定不甘心,一旦股權落到蕭謄手裡,那他就等同於被架空了,到時候,園區工廠也會變得一文不值,處處被蕭謄勒着脖子走。
但若讓他任由其發展下去……
他偏過臉,看到唐意站在他身旁,封騁斂起些情緒,“你說蕭謄一直口口聲聲,說他愛你,他會不會做傷害你的事?”
“你怎麼了,今天奇奇怪怪的。”
“我只是好奇,這麼一問而已。”封騁伸手將她攬到懷裡,“你說,會不會?”
“我不知道。”
封騁維持着擁住她的動作,他不知道要不要試一試,也許,他應該往高看一些,就算他不同意,憑着蕭謄和唐意的舊情,他應該也做不出把照片公諸於世的事情來。
可是,蕭謄的另一句話,卻不適時宜地躥到了封騁的腦子裡。照片公開了的話,唐意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大不了蕭謄回到原來的地位上,但封騁若以後想要娶唐意,這樣的醜聞,絕對是致命的……
封騁恍然一怔,彷彿吃驚不小,他方纔腦子裡閃現的,居然是有關婚姻的事,他一定是瘋了。
他不由重新審視起來,唐意在他心裡面的重量,究竟夠不夠他放棄那麼多東西。
最主要的一點,她性子清冷,至少封騁自己沒看出來,她究竟有多在乎他。
他抱着她的手臂收回去,撐向欄杆,“那些股權,我若不想買了呢?”
唐意顯然沒想到,封騁會給她這樣一句話,她掩飾不住吃驚,“爲什麼?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嗎?”
“容我再考慮考慮吧。”
唐意學着他的樣,靠向欄杆,“封騁,你是不是,不想善擺甘休?”
封騁聽到這話,並未覺得惱怒,反而笑了起來,“你說話倒真是直白,有什麼就說什麼了,我知道,你希望我和你姐能握手言和,能爲了封家各盡所職……”
可是,有些事卻必須要取捨,饒是封騁,都不可能沒有一絲猶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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