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天俯身,抽出一張紙巾,蓋住沈木木水盈盈,泛着淚花的明眸。
神情淡漠,聲音微冷,猶如初冬的寒風,掃過人的心尖:“爲什麼哭。”
沈木木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莫名奇妙。
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紙巾的一角扯下,挺秀得的鼻尖皺起,清冽的眸光中依舊有未消的水汽,但再無傷感的神情,只剩下斑斑點點的疑惑,她開口反駁道:“誰哭了,我纔沒有”語氣裡帶有惱羞成怒的不喜。
君凌天見狀不再追問,他知道,沈木木向來喜歡穿上一層盔甲,裝作無懈可擊的樣子。
他再次拿起一張紙巾,在手中輕輕對摺,在沈木木毫無防備時,試向沈木木的眼角,揩去那抹將落未落的、礙眼的淚珠。
溫熱的手指輕輕劃過沈木木的臉頰,君凌天心尖微動,晦暗的眸底涌起一股熱浪,光滑細膩的觸感順着他的指尖進入他的四肢百骸。
君凌天依舊維持的面色的清冷和距離,握着紙巾的大手淡漠收回,但拇指卻輕輕地柔捏着觸碰過沈木木臉頰的指腹。
沈木木燦若櫻萄的嘴脣微張,並未留意那一閃而過的碰觸,只是不解與他居然爲自己擦眼淚。
待她反應過來,瞪大雙眼怒視着君凌天:“你幹什麼?”
君凌天無視她的惱火,眼皮微動,濃密細長的睫毛也隨之擺動,看向手中的紙巾,不緊不慢的展開,將沾有水漬,暈染成圓圈的那部分,給沈木木看,無聲的拆穿了她的僞裝。
沈木木囧然,伸手想要奪過紙巾,銷燬。
君凌天手臂輕擡,躲過了沈木木的搶奪。
沈木木搶奪不過,有些慪氣,扭頭看向旁邊,不讓自己臉上的窘迫被人看去。
一時間,空氣中過於安靜。
沈父也被兩人旁若無人的舉動弄的摸不着頭腦,但看着女兒倔強又懊惱的背影,不得不開口。
“凌天,先坐那邊,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沈父指向旁邊的坐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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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凌天這才移開看着沈木木的目光,清冷的眼睛看向沈父,淡淡道:“來看看伯父。”
沈父哈哈笑着,心情愉悅,道:“我現在好多了,倒是麻煩你還惦記着。”
君凌天無言,只是收斂了那一身的氣勢,人顯得平易近人許多。
自始至終站在門旁邊的沈永勝,感受到了氣氛的融洽,快走兩步,將沈父指的坐椅搬起,離君凌天更近一些。
雙手扶在椅背,小心又討好道:“您坐着。”
沈父最是見不得沈永勝這樣殷勤的模樣,但礙於人前,只是瞪了沈永勝一眼。
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幻想中的沈永勝沒能接收到沈父的警告,依舊是滿臉堆笑的圍繞在君凌天身邊,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散發着興奮的情緒。
聽慣了阿諛奉承,見慣了曲意逢迎的君凌天,未曾看沈永勝一眼,面目表情的臉上帶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慣常態度。
只是坐在靠椅上,雙手隨意放在扶手。
沈永勝並不在意君凌天的無視,依舊笑得開心,眼睛眯起,臉上的肉晃動着,看向沈父道:“哥,這位是?”尾音拉長,等待着沈父的介紹。
即便是沈父再不喜歡沈永勝的這番做派,但在外人面前也是要給他留夠了臉面。
沈父勉強微笑,對着沈永勝道:“這是凌天,十幾年前和我們住在一個大院,這次的沈氏危機就是凌天幫忙解決的。”
說完又看向君凌天,伸手指向沈永勝道:“凌天,這是我弟弟,沈永勝。”
君凌天聽完沈父的介紹,也只是對沈父輕輕點頭,沒去看沈永勝一眼。
在他看來,只有沈木木是他來這裡的原因,除了沈木木和沈父,沈家其他人如何他沒心思去在意。
即便被君凌天無視的徹底,但聽過沈父的介紹,沈永勝更加確定君凌天權勢地位不可估量,內心的小心思更是活躍。
繞過長椅,脊背微彎,走到君凌天面前,伸出雙手,道:“您好您好,我是沈氏經理,不知道您在哪家單位高就,有機會可以合作。”
君凌天眉心輕蹙,清冷的眼神瞥向男人伸出來的那雙肥厚,略帶油膩的雙手,無動於衷。
良久,不見君凌天伸手,沈永笑容有些僵硬,悄悄收回雙手,在身前揉搓,緩解尷尬處境。
“這次還真是多虧了您出手幫沈氏,不然沈氏可就要被陳敬軒那狼子野心的小崽子給算計了。”沈永勝依舊是不甘地找着話題。
沈木木此時的臉色有些難堪,她並不想將自己與陳敬軒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沈父發現了女兒的不自在,出聲阻止沈永勝,道:“你沒事就回去吧,公司事情挺多的。”
沈永勝因爲沈父想要支開自己而有些不平,但一直不理他的君凌天此時卻看向他。
“舉手之勞而已。”聲音淡漠,卻足以使沈永勝感到興奮。
再接再厲,更爲低微地討好着:“雖然對您而言是舉手之勞,但對於沈氏卻是雪中送碳,不知道君先生什麼時候有時間,我代表沈氏向您表示感謝,還希望到時候您能夠賞臉······”
聒噪的聲音吵得君凌天心煩意亂,要不是看在沈木木的面子,這樣的人即便是想要見他一面都不配。
他起身,高大健碩的身形擋在了沈永勝面前,沈永勝只得擡頭看着他,微微向後措步,不至於自己仰頭太過費力,等待着君凌天的回答。
君凌天伸手輕拍西裝衣襬,再不曾施捨沈永勝一個眼神,徑直邁步走到沈木木面前。
眼睛卻看向了沈父,薄脣輕起:“伯父,我就回去了。”
被沈永勝弄的臉色陰沉的沈父,回神道:“好好,那你有時間再來。”
本該就此離開的君凌天卻是一動不動,眼尾掃向一直低頭擺弄手指的沈木木。
沈父明白了君凌天的意思,爲了不再讓盛永勝在這丟人,便對沈木木道:“木木,你去替爸爸送送凌天。”
還不等沈木木答應,君凌天溫熱的大手拽上的沈木木的手腕,拉她下樓。
一旁的沈永勝擔心被沈父訓斥,也跟隨這他們的腳步離開。
而,陳敬軒卻正在趕去機場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