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軒~你,慢點兒···我疼~”
低沉的呼息聲和甜膩性感的女聲此起彼伏,順着門縫,久久縈繞在沈木木的耳畔。
沈木木只能一手抓着門框,穩住因氣憤而不自覺顫立的身體,圓潤的指腹也因爲用力變得乾癟、蒼白。
雙眼緊閉,一顆盈潤的淚珠自眼角順着臉頰滑到震顫着的脣,原本蒼白的脣,因爲貝齒的啃咬,而透出灼人的血色。
兩年,這兩年沈木木爲陳敬軒提供金錢和資源,幫他創業開公司,看着他一步步成爲別人眼中的成功人士······
就因爲他一句“我愛你”,沈木木從不計較自己的付出。
“阿軒~你愛我嗎?”黏膩的女聲再次響起。
沈木木低垂的手緊握,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的嫰肉,但她絲毫不覺的疼,緊繃的身體像拉滿的玄,屏住呼吸,只等着房間裡男人的回答。
“愛,最愛你”毫不遲疑。
但女人似乎不滿他的回答,嫩滑的手指如羽毛般輕輕在男人背上撓着,甕聲問道:“那,我表姐呢?”。
男人按住她作亂的手,張狂而邪魅地嗤笑:“她?不過是個傻子罷了,我再忍她兩天,到時候······”。
沈木木將頭抵在牆上,閉合的眼皮遮住黑白清明的眸子,咬緊的牙關發出嘶嘶的聲響,握緊的雙拳憤恨地砸在了牆上,骨頭髮出一聲脆響。
“誰?”男人警惕的聲音響起,隨後便是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音。
沈木木瞬間睜開雙眼,滿目火光。
僵硬麻木的手指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淚痕,“嘭”一聲踹開半開的門,櫻脣輕啓:“是我,怎麼,繼續啊,我還沒看夠呢。”
聲音寡淡而冷厲。
牀上的女人不以爲意,男人在聽到聲響後卻有些驚慌,赤果着上身,雙手略帶慌亂地按在腰帶上。
但那驚慌只是一瞬,那雙情玉未散的眼,在看到沈木木後,隨後很快恢復平靜,不緊不慢地扣着腰帶。
隨後一手插兜,懶散又坦然地走向沈木木,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木木,你怎麼來了?”
沈木木像看見髒東西一般後退,厭惡地說道:“呵,這話不應該是我問你嗎?你爲什麼在這?我,又爲什麼在這?”
說完,用眼角餘光瞟一眼牀上的韓藝雅。
陳敬軒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面露不悅。
韓藝雅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了身旁的牀單,但她又想到陳敬軒剛剛說過得話,有底氣了幾分,踩上自己血紅的高跟鞋迎上前去。
勾住陳敬軒的手臂,下巴微揚,神情桀驁地看着沈木木:“沒錯,是我發信息讓你來的,這是爲你好啊,不是嘛?畢竟,早晚都要知道的呀。”
一股勝利者的優越感傾瀉而出,說完,又對着陳敬軒討好地笑着。
陳敬軒面無表情,只是拿出一顆煙刁在嘴裡,若有所思。
“啪”一巴掌打破了二人的得意和沉穩。
陳敬軒一把將沈木木揮開,身後是右手捂着有臉,滿是不可思議的韓藝雅。
沈木木被推得趔趄一下,卻不以爲意,看一眼自己發紅發熱的手掌,渾身顫抖,憤怒的雙眼死死盯着韓藝雅:“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對我?”
回過神來的韓藝雅繞開擋住自己的陳敬軒,朝沈木木走去,眼裡盡是仇視:“既然你想知道,好,我告訴你!”
“因爲你們一直看不起我,因爲我在鄉下長大,因爲我不是真正的沈家人,你們排斥我,忽視我,從不給我機會進入上流圈子,你們嫌我丟人。”
韓藝雅越說越激動,上身前傾,肩膀抵着沈木木,聲嘶力竭:“所以呀,我得爭啊,你身邊的好東西我就爭不得嗎?”
最後揚起勝利的微笑,悄聲附在沈木木耳畔:“你看,我這不就爭到了嘛~~”
沈木木顫抖的手掌再次舉起,還不待落下,就被站在旁邊的陳敬軒攔住,狠狠向後甩去。
“你鬧夠了沒有?”那語氣像對待無理取鬧的潑婦。
“我鬧?”被甩倒在地的沈木木,仰頭看着眼前並排站在一起的兩人,一個得意,一個厭煩,她越發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
她手臂撐在地上,緩緩站起身來,即便豆大的淚珠一滴滴砸在地上,但卻依然笑着。
“是,我白癡,看不透你韓藝雅的狼子野心,可你又聰明到哪呢?我沈木木沒了他陳敬軒依然是沈氏的小姐;他陳敬軒沒了我沈氏,就是個廢物!”
沒能等來陳敬軒的慌亂和不安,相反,陳敬軒和韓藝雅相視一笑。
陳敬軒將最嘴裡的煙放在鼻端輕嗅,不再僞裝,笑得風流又痞氣:“原來,我在你沈大小姐眼裡一直都是廢物啊。”
“原本我看在多年情分上還可以再哄你幾天,但既然你大小姐瞧不起我,那,沒關係,我也高攀不起你沈氏,從此,你做你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做我不上進的廢物,不挺好?”
說完將手裡的煙扔掉,一手摁上韓藝雅的後腦勺,親吻着向牀走去。
沈木木用殷紅帶血的雙眸看一眼倒在牀上吻得難分難捨的兩人,指甲深深陷進手心嫰肉裡,踉蹌地邁步出去。
待腳步聲遠去,陳敬軒從韓藝雅身上起來,神色清明,靠着牀頭點燃一支菸,冷聲開口:“不是讓你先不要刺激她嗎?”
韓藝雅一瞬的不悅,之後又滿臉堆笑,靠近陳敬軒,用柔若無骨的手臂纏上他的脖頸,討好道:“你不是說她不重要了嘛?所以我纔想氣她一下的~”。
陳敬軒對她的討好很是受用,一口煙霧吐在她臉上,沉思道:“再有兩天沈氏就徹底成了我軒宇的囊中之物了,現在跟她撕破臉,就怕沈永年那老狐狸發現不對勁,影響我的股票收購計劃。”
韓藝雅輕笑:“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沈木木這樣高傲的人,這種事她是不會說的,只能自己打落牙齒和血吞。”
“最好你說的沒錯,否則我饒不了你,不過,我的計劃也要加快進度了。”
······
沈木木坐在出租車上,神情呆滯地望着窗外,一雙眼睛又紅又腫。
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司機,用暗啞帶有哭腔的嗓音說道:“師傅,不回家了,帶我去魅惑。”
魅惑,Z省最大的酒吧。
司機本想勸告兩聲,但透過後視鏡,看到女孩低垂着頭,顯然不想交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掉頭向魅惑開去。
沈木木不知道,在司機掉頭的地方,電子屏上正在播放一則新聞:“半小時前,衆多沈氏股東將股票低價轉讓給不明人物,致使沈氏股價暴跌,五分鐘前,沈氏沈永年董事長在新品發佈會上收到消息,暈厥被緊急送往醫院······”
同時,在M國。
女主持人清冷的聲音隨着電視機的關閉戛然而止。
電視機前,身着西裝的男人半倚在雕花梨木長椅上,像是蟄伏着、蓄勢待發的猛虎,時刻準備着取人性命。
“查,找出那個‘不明人物’。”隱含怒意的聲音像是冰雕的利劍,令人顫立。
下手的黑衣男子接收到命令,轉身就要出去。
不待他走出去,男人再次開口:“給我定去Z省的專機。”,果斷又不容人拒絕的語氣。
黑衣男子卻躊躇片刻,緩聲道:“爺,現在離開恐怕······”
但與男人鋒利的眸光相對後,他立馬閉嘴,不敢再作停留,疾步出去。
他感覺,相比那羣黑心肝的,還是君爺更可怕······
黑衣男子不知道的是,他心目中無比可怕的君爺,在他離開後,喃喃地重複着兩個字:
“木木~”
滿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