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拿着藥膏在沈木木的臉上輕輕塗抹着。
從沈木木和沈燦寧揪扯時的爭論中,沈父也已經知道了大概的經過,但看向同樣臉上帶傷的沈燦寧,沈父還是不忍心責備她。
昨晚,沈永勝在外面跟那些鶯鶯燕燕折騰到很晚才睡,現在被沈父喊來,頂着兩隻黑眼圈坐在一旁玩着手機。
沈父看他這樣,氣不打一處來,瞪着他道:“你不會給燦寧上些藥嗎?”
沈永勝卻是連眼皮都不擡一下,無所謂道:“這點小傷,一會兒就好了。”
這混不吝的模樣,讓沈父聲音嚴厲了幾分,一字一頓道:“沈永勝!”
自從沈永勝離開了沈氏,沒了沈父的管制,就像是脫繮的野馬,徹底放飛,也因爲自己被迫離開,他對沈父也是懷恨在心。
現在再聽到沈父這樣叫自己,心裡卻是更加的不平衡,脫口而出:“哥,我怎樣照顧女兒就不需要你管了。”
沈父停下給沈木木上藥的姿勢,目光直直的盯着沈永勝。
沈永勝畢竟在沈氏多年,內心已經養成了對於沈父的畏懼,剛剛的反抗也不過是一時激動,現在被沈父這樣盯着還是有些畏縮。
放下手機,拿起另一管藥膏,妥協道:“我上就是了。”
沈燦寧聽着沈永勝的話,脣角溢出一抹冷笑,這就是自己的父親,無能又好瑟,除了欺軟怕硬,一無所長。
她將沈永勝伸過來想要給她上藥的手打開,冷聲譏諷:“管好你自己,再管別人。”
沈父聽着沈燦寧這樣冷漠的話,眉梢也輕輕蹙起,這樣的沈燦寧很是陌生。
沈永勝被女兒戳了痛處,也沒了好臉色,訓斥道:“無緣無故跟木木動手,現在還諷刺起你老子了?”
若是平時,沈燦寧根本不會理會沈永勝的話,但是心在她就像是渾身帶刺的刺蝟。
她神情陰鷙,冷冷道:“喜歡沈木木就讓她做你的女兒,看她最後有沒有能力幫你收拾你的爛攤子。”
說完,她起身就要朝外走。
沈永勝氣的將藥膏摔在地上,想要上前攔住沈燦寧。
但是沈父卻在他動作之前,出聲道:“燦寧,你先坐下來,把臉上的傷處理一下。”
本是關切的聲音,但是沈燦寧卻是覺得僞善。
她轉身看向沈父,眸光中不帶有任何的感情,只是冷冷的說道:“我命賤,比不上沈木木高貴,不需要浪費東西。”
沈木木在沈父回來之前已經見識到了沈燦寧的瘋狂和病態,無所謂她的指桑罵槐。
沈父卻是最見不得別人諷刺自己的女兒,也看不得沈燦寧這樣貶低自己。
他沒有了往日的和善,表情嚴肅道:“燦寧,有什麼話直接說出來,你這樣憋着解決不了問題,你和木木之間向來也沒有大的矛盾,諷刺來諷刺去的沒意義。”
沈燦寧輕呵一聲:“我和沈木木之間的矛盾從出生就註定了,註定我無論如何付出都取代不了她在公司的地位,即便她一無所長。”
“知道我這些年怎麼過來的嗎,我裝成你們想見到的模樣,裝的懂事又大度,但是沒人知道我因爲自己的僞裝,噁心到死。”
“現在我裝不下去了,連君凌天都站在了沈木木那邊,無論我表現得多麼好,僞裝的多麼完美,都是徒勞,沈氏,只會是沈木木的。”
沈燦寧苦笑着。
沈永勝聽完沈燦寧的話大驚失色,這樣想要爭奪沈氏的想法,他們當然有,但是又怎麼能當着沈永年和沈木木的面說出來呢?
這就像是大臣當面告訴皇上,說自己想要謀反,那絕對是在自掘墳墓。
他臉上的贅肉抖動了兩下,看看沈父的臉色,想要起身彌補說些什麼,但是又感覺解釋過於蒼白,支在扶手的胳膊又垂了下去。
這次,沈父的眉心是徹底的擰到了一起,讓他本就明顯的皺紋更加的深邃。
他從沒想過要將沈氏給除沈木木以外的任何人,沈氏是他爲沈木木謀求的一份保障,即便自己將來離開,沈木木依舊可以有底氣的任姓生活着。
沈燦寧的一番話將沈父點醒,有些事情他那麼想,不代表別人也是那樣想的,想要保護沈木木就要爲她掃除隱患。
無論對方是誰,都不及沈木木重要。
沈父看向沈燦寧,沉聲道:“既然你這樣想,那你可能就不再適合待在沈氏了。”
一句話,在其他三人的心裡炸起來驚濤。
沈木木雖然震驚於沈父的決定,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她都會無條件的支持沈父。
沈燦寧在說出那些話單位時候,便已經猜測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她只是自嘲,自己這些年果真只是爲人做嫁衣,最終一無所有,她恨。
沈永勝再也坐不住,忙起身到沈父面前,解釋道:“這不過是燦寧的氣話,哥你怎麼能跟小孩子計較呢,再說,這些年燦寧爲沈氏盡心盡力,怎麼能說讓她走就讓她走呢。”
沈永勝當初離開沈氏是出於理虧,他沒有辦法到沈永年面前爭論,但是沈燦寧不一樣,她沒犯任何過錯,沈永勝自然是要爲她爭論的。
況且,就現在沈永勝家的情況而言,沈燦寧就是家裡收入唯一來源,如果連沈燦寧都離開了沈氏,那他這一家就要徹底去喝西北風了。
沈父不理會沈永勝的話。
沈永勝被辦法,這能轉頭訓罵沈燦寧,想讓沈永勝消氣。
“你這死丫頭沒事說什麼胡話,都是一家人,什麼你的我的,以後好好在沈氏工作,幫着木木把沈氏管理好,讓你大伯放心。”
“然後呢,在沈氏拼死拼活做牛做馬,最後掙得錢都那去讓你養外面那羣女人嗎?”沈木木矛頭指向了沈永勝,反脣相譏。
沈永勝被她當衆落了面子,氣的臉青一塊紅一塊,肥厚的手掌‘啪’一下,甩在了沈燦寧的臉上。
沈燦寧的臉上,霎時間就留下來一個通紅的手印。
沈父‘騰’一下站起身,厲聲道:“沈永勝,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