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舊金山的街頭上也一片歡樂的景象,數以千計的人涌上街頭準備欣賞跨年煙火秀,而城市的主幹道上,也有穿着傳統服裝的藝人,進行着各種傳統的表演,這無疑是一場盛大的歡樂遊行。
“大家不要走散了啊!保持手機開機狀態。”
秋棠跟權司墨一行人早早地吃了飯上街,在人潮如海的街道上被擠來擠去,一邊新奇的欣賞着表演。蘇澤忍不住提醒大家,可說完之後,轉頭看了看,卻發現好像只有他孤家寡人一個,心情頓時就不那麼美麗了。
“我會抓着你的手,放心好了。”權司墨在秋棠耳邊輕語,站在她左後方,牽着她的左手,右手圈住她的身子,防止有人突然衝過來。
而紀遠風跟裴靜冉站在秋棠跟權司墨一旁,紀遠風架勢也很足,緊緊牽着裴靜冉,一再囑咐,“別亂跑,好好跟在我身後。”
“現在才發現結婚的好處。”喬雪莉嘆了口氣,羨慕的看着秋棠跟裴靜冉,衝身邊幾個人說道:“你看看人家兩個,都像公主似的,而我跟景雯呢?唉,還要自己擠來擠去。”
“景雯,你可不要亂跑,不嫌棄的話,牽着我的手吧!”
喬雪莉話音剛落,華銘俊卻賤兮兮的湊到於景雯跟前,伸着自己的手,“這邊太危險了。”
於景雯有些不知所措,臉紅紅的,擺了擺手,“我就跟在Shirley姐身邊,不會有事的,不用……不用牽手了。”
“那……”華銘俊眨眨眼,嘿嘿一笑,把‘魔爪’對向喬雪莉,“美麗的Shirley小姐,你缺一名護花使者嗎?”
喬雪莉揚起嘴角,“缺!缺的很!”說着,就要把手放進華銘俊手裡。
“他們都走遠了。”沈曼生突然開口,在喬雪莉的手碰到華銘俊的手之前,飛快的將喬雪莉一拽,手抓着她的小臂就往前走,“你還有心思在這裡找護花使者?”
“喂!”喬雪莉一驚,踉踉蹌蹌的跟在沈曼生後面,“你幹嘛呀!拜託你走慢一點行不行啊!我爲什麼不能找個護花使者?喂……沈律師?沈律師你大腦掉線了嗎?爲什麼不說話?”
華銘俊嘴角一抽,無奈的聳聳肩。
蘇澤也失笑,剛想往前走,就突然覺得斜前方有一道注視的目光朝着這邊看來,那麼強烈。他忍不住擡頭去看,可熙熙攘攘的人羣裡,摩肩接踵,根本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人。難道是他太緊張了?
“蘇總,走吧?我們不要跟秋棠姐他們離的太遠吧?”於景雯開口。
“嗯,好。”蘇澤連忙回過神來,淺淺的一笑,跟上華銘俊跟於景雯的腳步。而在遠處,秋棠的身影若隱若現,可無論何時,她的身旁,總有權司墨在爲她保駕護航。這樣就好了吧,雖然權司墨做了讓秋棠傷心的事,可秋棠身邊的人,終究也只能是權司墨而已。
待蘇澤三人走開腳步遠,人羣中似乎多出來一道孤單的身影,那人帶着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在昏暗的燈光下,那人緩緩擡起頭,氣息還有些喘,眼中的思念和矛盾又那麼深重。
不是別人,這正是剛剛下飛機不久,費盡千方百計才找到於景雯的魏少唐。
他剛剛看到了於景雯臉上的笑容,雖然是驚鴻一瞥,可也夠了。
“還有半個小時,煙火秀就要開始了,我們快點去那邊吧!”
“快走快走,去找個合適的地方看煙火去。”
身邊的人都是成雙成對的結伴而行,魏少唐深呼一口氣,自嘲又悲涼的笑着,邁步,決定跟上權司墨那羣人。
就算是,假裝跟他們在一起的也好。
等待原本應該是最漫長,可是有了期待,心情卻越來越興奮,等待的時間似乎也變得飛快起來。
Rincon Park裡面擠滿了人,遠處的橋上滿是熒光,側面的巨大建築上的顯示屏不斷放着祝福的話,眼看着新年倒計時就要開始,人羣漸漸興奮,漸漸騷動起來。
“十!”
大屏幕上突然亮出數字,有人歡呼,有人跟着跳動的數字倒數起來。
“九!”
於景雯正仰着頭,跟所有人一起倒數,臉色在燈光的照耀下更加光潔亮麗,只是‘八’還沒喊出來,衣服卻突然被人從後面扯了扯,“於景雯!”
誰在叫她?這個聲音……
於景雯一愣,連忙轉過身去,只看到一個高大的人貼在自己身後,鴨舌帽底下的面孔有些模糊,可是,有些真相卻呼之欲出,“你是……”
“六!”
耳邊響起整齊劃一的倒數聲,男人緩緩擡起頭,露出一張邪魅中透着點點嚴肅的俊顏。
“魏,魏少唐?”於景雯一下子睜大眼睛。
“跟我走。”魏少唐抓住於景雯的小手,拉着她在人羣中逆行,腳步不快,卻異常堅定。
“去哪裡啊?”於景雯有些慌,可是卻掙脫不開。
“五!”
“四!”
周圍的倒數聲越來越大,零點的鐘聲即將敲響。
而魏少唐牽着於景雯的手,心裡是前所未有的安定。聽到倒數聲數到‘三’,魏少唐正好拉着於景雯來到一棵樹底下,轉身,面對着於景雯,像看不夠似的,目光始終在於景雯臉上。
“二!”
“一!”
砰!砰!砰!
鐘聲敲響的那一刻,煙花爆裂的聲音,人羣喧鬧的聲音全部匯聚在一起。
而樹底下,魏少唐跟於景雯像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四目相對,說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魏……唔……”
於景雯剛要說些什麼,卻覺得身子一緊,被魏少唐抱住,下一秒,有些微涼的薄脣傾覆而下,吞掉她所有的話語,輾轉留戀,訴說着最真最切的情誼。剎那間,於景雯眼睛瞪得像銅鈴,感受着魏少唐的熱情似火,卻覺得好像置身夢中,無法清醒。
“秋棠,在新的一年裡,我希望你快樂。”
在那邊,權司墨也難掩心中的激動,看着秋棠在煙花下忽明忽暗的臉色,心神一動,輕輕吻住秋棠的脣。秋棠有些意外,羞赧的迴應着,手被權司墨輕輕握着,而突然間,無名指上一涼,手指上被輕輕套進什麼東西。
秋棠心裡的弦兒一下子緊繃起來,連忙離開權司墨一點兒,低頭去看自己的手。
只見一枚亮閃閃的戒指套在自己的無名指上,不大不小,熠熠生輝,彷彿這枚戒指,一直就存在一樣。而這是一枚婚戒。
“這是……”秋棠看着戒指,完全喪失思考能力。
“秋棠,嫁給我吧!”權司墨動容的開口,因爲激動,喉結忍不住上下翻滾,“沒有鮮花,沒有蠟燭,沒有單膝跪地……我知道我做的還不夠,可是我那麼愛你,已經等不及想要你嫁給我,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婚禮。我希望新的一年是新的開始,所以才選擇今天向你求婚,請你,嫁給我……我將用餘生的時間和精力,付諸所有去愛你,保護你……”
周圍的喧囂好像變得很沉默遙遠,秋棠耳朵裡迴盪的,只有權司墨的心跳,跟自己的心跳在一個頻率上,那麼強烈。
“我……還可以相信你嗎?”秋棠不確定的問。
“當然!”權司墨堅定地點了點頭,又有些難受,“我會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你相信我是不會有錯的。”
“紀遠風,這是我過得,最快樂的一個跨年。”不遠處,裴靜冉也忍不住感性一回,“謝謝有你陪在我身邊。”
紀遠風握着裴靜冉的手一笑,卻沒有說話。
“喂,沈大律師,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麼?”喬雪莉盯着漫天的煙火,開口問身邊的人。
“沒有。”沈曼生飛快的回答。
“切,無聊,那我幫你想一個好了。”喬雪莉笑嘻嘻的轉過頭,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希望沈律師,可以找一位紅顏知己,忍受沈律師着無趣的性格和枯燥的生活,哈哈……”
沈曼生跟喬雪莉對視良久,忽然無奈的一笑,“承你吉言。”
樹下,魏少唐將於景雯吻得七暈八素,過了許久,纔不舍的放開於景雯,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用盡全身的力氣圈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滿足,聲音沙啞性感,“新年快樂,於景雯。”
於景雯癱軟在魏少唐懷裡,大腦一片空白,鼻息之間全是魏少唐的味道,這也讓她明白,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在做夢。
“於景雯,等我五年,等我五年。”
魏少唐在於景雯耳邊輕輕開口,說完,吻了吻於景雯的髮絲,放開她,“我該走了。”
走?於景雯有些回不過神,下意識的伸手,卻只摸到魏少唐的一片衣角,“魏少唐!”於景雯衝着那個背影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迴應,於景雯忍不住邁開腳步去追,可那個身影越來越遠,她逆着人羣,怎麼也追不到,眼看着他漸漸在人羣中消失……“我答應你。”
那邊,秋棠想了好久才慎重的做了這個決定,剛說完,就被權司墨抱進了懷裡。
權司墨激動不已,“謝謝你,秋棠,謝謝你,老婆!我愛你!”
“……我,也是。”秋棠輕輕閉上眼,環抱住權司墨的腰。權司墨,這是我最後一次相信你,請不要,再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