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雅微微蹙眉,林瀅心這一次爲了算計她,也算用心良苦。
林家雖然曾經是江浙有名的書香世家,但是這些年來名聲不顯,否則林瀅心也就不會北上唸書,林瀅心先是藉着葉家,在京城的圈子裡,頗有幾分才名,然後利用葉霏雨的堂姐,聲名大噪,但是……這些都不夠,她想要更多,更多。
這是林瀅心第二次參加千金宴,利用第二次千金宴,讓自己名聲更上一層樓,就是林瀅心真正的算計與野心,因爲她比誰都清楚,千金宴上的名聲,意味着什麼。
林瀅心已經是滿京才女,其聲名不亞於許多書香世女,莫說面對千金宴上百來位真正有才學的女子,她沒有真正的把握能再一次脫穎而出,就算她真有把握,但是哪怕贏了這些名聲不如她的女子,於她雖然有益,但是卻達不到她想要的那般。
而她,這個被夏如雅和林瀅心一手抄作出來的“才女”,纔是最符合林瀅心的要求。
司亦焱檢查了溫馨雅的傷口,短短一天多的時間,已經好得差不多:“幸好只是傷了一點皮兒,不然一定會影響你在千金宴上面的發揮。”
司亦焱又替她擦好了藥,然後又細心的替她包紮好了。
溫馨雅不服氣道:“哪裡這樣嚴重,這點小傷,哪裡真能影響到我的發揮。”
傷口已經不疼了,只是還有些微微的不適之感,晚了今天一晚,估計明天就完全無事了。
司亦焱淡淡道:“要是在平時,這點小傷頂一頂就過去了,但是在千金宴上,失之毫裡,差之千里,你既然有心想在千金宴上,表現一番,便切不可大意。”
溫馨雅呶了呶嘴,對於司亦焱和外公一樣,對她這樣有信心,她表示壓力山大。
司亦焱知曉她心中正在想什麼,正色道:“馨雅,你這樣聰明,自然早就清楚了,這場千金宴,恐怕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尤其是這個林瀅心,更是居心叵測。”
林瀅心其人,他也略微調查過,對於她的爲人處事,還有行事手法,他倒是頗爲不屑,這又是一個貪婪又野心的女人。
溫馨雅道:“我知道,林瀅心有心利用我博取名聲,而她算盤也打得比誰都精,這個女人的心思,不比夏如雅淺,只是相比較起夏如雅的喜好擺佈人心,將自己隱於暗處,這個林瀅心爲人處事的手段,更加卑劣不堪,也更加大膽激進,當然也是更加直接。”
不同於夏如雅自私自利,想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這個林瀅心的表現,卻更爲直接,她想走捷徑,喜歡玩男人靠着實力征服世界,而女人靠着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
林瀅心所算計的,無非就是在千金宴上落得名聲無雙,然後順理成章的嫁進自己預想中的豪門大族,站在上流社會的金字塔上,成爲像周老師和唐老師那樣的女性。
她這樣的算計,想要達成很容易,只
是她不該招惹她的。
司亦焱道:“既然你知道,那麼你也該清楚,林瀅心爲什麼會挑中你。”
這纔是真正的重點。
溫馨雅點點頭道:“林瀅心挑中我,無非只是三個原因。”
“第一,藉着溫家這檔子不亞於八點檔的狗血劇,還有外公的名望,我在京城一直就倍受關注,再加上夏如雅與林瀅心的惡意抄作,可想整個圈子裡,幾乎人人都把眼睛盯在我的身上,林瀅心如果在千金宴上順利的踩了我一腳,用我不堪的名聲,襯托她“當世才女”之名,正負對比,才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第二,外公身爲文壇大儒,德高望重,倍受敬仰,我深受外公的教導,林瀅心若將我踩在腳底下,別人會認爲,連莫公親自教導出來的外孫女兒都不如她,豈不是就更能顯露出她的才華出衆!”
“第三,我雖然得外公親自教導,但是回到溫家不過才三年,三年的時間,在別人眼裡,這是一個不短,也不長的時間,但是在同樣學習琴棋書畫的林瀅心看來,這個時間,還是太短了,因爲林瀅心比誰都清楚,琴棋書畫有多麼難學,三年能學到什麼?想贏我不是輕而易舉嗎?”
“別人如果質疑我學習這些東西時間的長短,林瀅心大可辯解,我是由莫頌親自教導,莫公是誰?堂堂的文壇大儒啊,令人人景仰,都說名師一言,勝讀十年苦讀。”
溫馨雅攤了攤手,無辜的看着司亦焱道:“你看,無論怎麼樣,算計我對林瀅心都是有利的,更容易讓她達成自己的目的,她有什麼道理不算計我呢。”
林瀅心那點小心思,她經過這兩天對千金宴的瞭解,以及對夏如雅,還有林瀅心的推斷,自然也瞭解透徹。
司亦焱意味深長的笑道:“既然你想得清楚,那麼你也應當明白,清高自持的女子,已經不屑參加千金宴,那麼參加千金宴的女子,大多都是有所求的,既然有求,那麼殊不知,別人未必不是抱着和林瀅心同樣的心思!”
溫馨雅倏然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司亦焱笑得姿容綺麗,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兒:“千金宴上,你的敵人可不僅僅只是林瀅心和夏如雅,人人皆可爲敵。”
溫馨雅真想呵呵他一臉,想通了這一樁,她的臉色就徹底拉了下來:“是我想差了,林瀅心是評審,自然不可能一開始就約我鬥藝,所以我最大的敵人,不是林瀅心,更不是夏如雅,而是所有參加千金宴的人。”
這大概就是夏如雅和林瀅心給她設的局,果然高明的很啊!
參加千金宴的人有百來位,懷着和林瀅心一樣心思的人,定然不少,找她鬥藝之人,定然很多,她就是再自信,面對這麼多頗有才名的女子,也未必能無往不利,而越到後面,面臨身體精神的疲憊貧乏,她幾乎沒有勝算。
只要她輸了,林瀅心和夏如雅就達成了目的,而她最終落入了對方的算計。